傅楚窈瞪大了眼睛。
在这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呆在她和大兵栖身处之外的,到底是野兽?是反对派?还是……找回来的俊佑哥?亦或是……其他人?
如果是野兽……会是什么野兽?她能应付得了吗?会不会在她对付入侵的野兽时,正好反对派赶到?
如果是反对派……
黑暗中,傅楚窈的脸色白了白。
反对派之所以是反对派,而且与政府军斗争了这么久……直到现在也没上位,就因为他们太残暴,塞夷的老百姓不太待见他们所至。
反对派残暴到什么程度呢?
——他们会逼迫普通老百姓加入他们。被迫加入的,将来在战争中,他们会成为炮灰;同时,他们还必须捐出所有的财物……包括女人在内。在塞夷,女人是没有地位的,她们与家中的牛羊一样,属于男人的私有财产。
傅楚窈在红十字会基地里收治了好多不是孕产妇的塞夷妇女,这些可怜的妇女们……她们的命运十分相似,大多数都因为家里的男人们愿意或者不愿意加入反对派,最终被反对派杀死、或者沦为炮灰,被反对派逼迫着与政府军交手,最终身死……
那些可怜的女人们……无一例外全部沦为了性|奴。
大多数女人们直接被反对派对折磨死了,少部分被政府军救出,然后转送到红十字会医院。
傅楚窈在收治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妇女们的时候,对反对派那是恨得牙痒痒的!
那现在……
如果来者真是反对派?
她的命运会怎样???
傅楚窈摒住了呼吸,双手紧紧地攥住了铁棍。
这么一集中精神,她还真的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再一仔细辨认……
傅楚窈大喜望外!
“俊佑哥!俊佑哥……我在这儿,在这儿!!!”她急切地叫嚷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从上方传来了武俊佑清楚的声音,“阿窈,我回来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不能跟你躲在一块儿……你害怕吗?”
“那你要去哪儿?”傅楚窈急切地问道。
武俊佑道,“我就在距离你不远的地方……旁边还有几丛草的,你记得吗?”
傅楚窈当然记得。
“那,你要小心一点。”她小小声交代道。
武俊佑道,“知道了……记着,如果我没来找你,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更加不能自己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傅楚窈说道。
“乖……回去了奖励你啊。”他低声说了句,好像还低笑了起来。
傅楚窈一呆。
这个人!!!
在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不过……
不得不说,被他插诨打科了这么一阵子,她的心情……居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上面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想来是武俊佑在挖掘藏身之所。
她躲在坑底还能听到他的动静……所以说,他距离她应该不远。
可是……
也不知怎么的,傅楚窈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他为什么还没有藏好?
要赶快啊!要不然……万一反对派真要追过来的话,他会不会来不及藏好自己???
焦急的心情令她十分不安。
半在她身边的大兵似乎也有些不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了烧、说起了胡话……因为声音含糊、语速太快,又带着粗重的喘息……
所以傅楚窈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她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士兵,别出声……我是红十字会站的傅医生。听着,你受了枪伤,我们正在被反对派追杀……可我们的汽车已经没了油,所以我们得呆在这个地洞里,一直到天亮……士兵,现在你知道我们的处境了吗?”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了士兵虚弱的声音,“明白了夫人,你的丈夫呢?”
“他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躲在另外一个地道里……我太了解他啦,为了保护我,他会付出他的生命的……所以士兵,请你一定要保持安静,好吗?”
士兵道:“放心吧夫人,我也会保护你的。”
傅楚窈一呆。
半晌,她含泪低声说道,“谢谢你。”
她用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找到了身边用来装果子的那个袋子,然后从里头摸出了一个果子,交到了士兵的手中。
“士兵,你受了伤,应该口渴了吧?能自己吃果子吗?需要我帮你去除果皮吗?”她轻声说道。
“太谢谢你了夫人,我自己可以的。”
黑暗中传来了士兵悉悉索索剥果壳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傅楚窈闻到了果子的清香气味。
果实的清香令她精神一振。
再仔细听听……
好像武俊佑在外头倒腾的声音也停止了?
所以,他已经藏好了?!
傅楚窈终于放下了心。
她将毯子往大兵的方向挪了挪,摸索着替他盖好,然后又抓过他的手,给他诊了脉。
——这大兵的情况居然还不错?止了血以后,他的生命体征居然有些平稳了?看来那颗穿透他身体的子弹虽然看着凶险,但应该没有伤及到动脉和主要脏器。
但最好还是早点儿让他得到治疗。
长久的沉寂,再加上大兵平稳的呼吸……
也不知怎么的,傅楚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