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杏贞在栖云镇上买了些东西,然后回到了小客栈。
只是,刚一进门,她便一怔……
原本应该在浅溪边玩耍的云生,这会儿正怯生生地依在傅星凌身后;而傅星凌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他面上挂着标准又找不出破绽的笑容……
总之,如今客栈里已经不复之前的悠闲惬意的气氛。
这一切的源头,全部都指向了……坐在傅星凌对面的一个穿着便服、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
“哟,密斯裴……好久不见!”年轻男子一见裴杏贞便夸张地站起身迎向她,还朝着她热情地伸出了手。
裴杏贞明面上的身份,是正知公报的记者。
正知公报、隶属于正知党。
白党迫于国际压力,必须要承认多党议会制;正知党没有军队、没有武装力量,其建党创始人为国外华侨,成员又多为高校师生……
像正知党这样的党派,因党内人士普遍富足、文化水平都高;又因没有武装力量而地白党没有威胁……所以,他们成为了白党最欲为拉拢的对象。
裴杏贞做为正知公报鼎鼎有名的记者,当然也与各党派高层有过接触。
她认得这个人。
——他是在白党党内排第四把交椅的、职位仅次于傅星凌的……庆啸之。
听说,傅星凌与庆啸之一向不和。
原因无它。
庆啸之是大总统陆定南的外家侄儿,从小就被陆定南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的……
当然庆啸之自己也是很争气的,国外名校留学、从小就帮着陆定南处理一些政务,再加上妻室也是高门名媛……
他在白党中的呼声很高。
大约在白党高层,年纪大点儿的,资历老些的,就属二把手冯继红了;年轻一辈儿,当然就是傅星凌与庆啸之了。
裴杏贞看看庆啸之,再看看傅星凌……
——依着她对傅星凌的了解,此时的傅星凌似乎十分戒备庆啸之???
裴杏贞大大方方地朝庆啸之一笑,然后看着他那只已经递过来、就快要捱到她胸部的手……
她一个转身,朝傅星凌走了过去。
“凌君,这是哪一位啊?”裴杏贞佯装不识庆啸之。
傅星凌笑道,“他就是我的副手,总统办公室的副主任庆啸之了。啸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是你嫂子,以后也别密斯裴、密斯裴的……叫嫂子多好!”
庆啸之面上的微笑有些维持不住了。
其实傅星凌与庆啸之在党内有各自的军衔与品级,两人都是半斤八两……只是,两人又正好同时兼任了总统办公室的正副主任,庆啸之就是在这里,矮了傅星凌半头的。
这个“副”字,大约是庆啸之最最最、最恨的头衔,没有之一!
呵呵。
——副主任庆啸之……
现在,傅星凌居然这样介绍他???
庆啸之被气得满脸通红!
他攥紧了拳头,深呼吸、再深呼……
“嫂子?”庆啸之笑笑,“……老傅,你啥时候跟裴记者好上的?不是说,你老家那儿有个小脚老婆吗?”
说到这儿,庆啸之还特意看了裴杏贞一眼。
只是,裴杏贞不但没有惊讶、生气、愤怒的样子,而且还笑意盈盈地看向了傅星凌……
庆啸之一愣。
只见傅星凌板着脸儿,沉声问道,“好了,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无缘无故跑这儿这来了?”
庆啸之听了,嘻嘻笑道,“我来看看老傅你啊……”
傅星凌道,“南都那边多少事,你还有这闲心?还是说,夫人(总统陆定南之妻、庆啸之的姑母)差你来办事儿?”
“不是不是!”庆啸之笑道,“……也就是你,对我不放心了!我姑父姑母可对我放心得很!哎呀哥哥,这次我来苍云啊,其实也没啥事儿……主要是,为了调查一件事儿来的。”
“什么事儿?”傅星凌皱眉问道。
庆啸之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大事儿!”
说着,他又看了裴杏贞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又转头朝着傅星凌笑道,“既然密斯裴是嫂子,那也就是说……她不是外人了!我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对吧?”
“哥哥啊,事情是这样的……有情报说,咱们总统办公室里有赤党的秘密地下工作者!!!所以呢,大总统就让我过来调查一下……”
“查我?”傅星凌眉毛一挑,反问道。
庆啸之嬉皮笑脸地说道,“哎哟我哪儿敢啊!你现在可是我姑父面前的红人儿……对了,我姑父让你来这个荒山野岭干嘛来着?”
“抓赤党。”傅星凌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庆啸之“啊”了一声,惊诧道,“……哟,老傅啊,这回门咱俩又赶巧了!怎么样,你来这儿好几个月了吧?有啥成绩和?”
傅星凌道,“真比不上你……你都知道办公室里有赤党潜伏了,我还真就……一个赤党都没见着。”
庆啸之大笑,拍了拍傅星凌的肩膀,说道,“……哈哈哈哈那这一回,兄弟我可是……真比老弟你强上那么一丁点儿了!”
他大笑了两声,又看了裴杏贞一眼,然后继续对傅星凌说道,“哥哥,不瞒你说,这回我可是追着个赤党分子,才来了栖云镇的……然后啊,哈哈哈……来人!给我把人带上来!!!”
随着庆啸之的一声大喝,从外头涌进来几个穿着便服的大汉……
——那几个大汉是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进来的。
裴杏贞一见那人,便陡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