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药厂,傅楚窈提心吊胆地跟着姜莹、姜哲沐一块儿回到了村里。
她是真害怕……她不在的时候,姜哲源会不会在今晚的行事中失手?保安又会不会伤害他?以及,要是姜哲源真出了什么事,等她明天再回药厂去……会不会太晚了?
这焦虑不安的心情,让她在面对着友子做好的丰盛晚饭时……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直到一碗鱼汤喝完了,傅楚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晚饭的鱼汤、野菜煎蛋饼……都没放盐?
为了证明自己的味觉没有出问题,傅楚窈又添了一碗鱼汤。
喝了一大口鱼汤以后,她确定这汤里没放盐!
傅楚窈忍不住看了友子一眼。
友子是典型的任劳任怨型的妇人,而且厨艺非常好,很少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说,家里没盐了?
可村里有好几个妇女是专门炼海盐的,如果家里没有盐了,只需要去钓上几条鱼或者摘些野菜,再拿去跟她们换就好了。
那……
傅楚窈一边打量着友子,一边捧着碗继续喝鱼汤。
友子正从在对面,一声也不吭的低着头、捧着空碗拼命的扒着……
傅楚窈瞪大了眼睛。
——友子的碗里没有食物啊!那她扒拉个什么劲儿!还扒得这么热闹?
“友子?”傅楚窈忍不住轻唤着她的名字。
友子恍若不觉。
“……友子!”傅楚窈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友子“啊”了一声,抬起头看向了傅楚窈。
“友子,你添点儿汤吧!”傅楚窈无奈地说道。
友子“哈依”了一声,添了一碗汤。
跟着,她睁大了眼睛、眼神涣散地盯着某个不存的东西看,然后拿着筷子在汤碗里捞……每捞一次她还舔舔筷子……
——友子添的是一碗汤水,用筷子捞……她当然什么也捞不起来,所以,也就当然……什么也没吃到。
看着这样的友子,傅楚窈心生疑惑。
友子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想了想,傅楚窈喝了一口没盐的鱼汤,挑起了一个话题,“友子,我今天在药厂里看到黑心肝了……”
“啊?”友子愣了一下,反应过了以后才说道,“黑心肝?她去药厂干什么?她……去药厂偷东西?还是去打工呢?”
傅楚窈道,“她……听说她去别墅偷东西被抓住,然后就被送到药厂去……当了实验品。”
友子一呆,喃喃说道,“实、实验品?”
傅楚窈点了点头。
友子目瞪口呆。
半晌,她才喃喃说道,“……黑心肝去偷东西,被抓了,然后就被送到药厂去……当了实验品?阿窈,当了实验品……是会死的吧?”
傅楚窈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几乎都死在药厂里。最近,黑心肝和其他的一批人,可能也会因为要做实验而死去……将来,这种致命流传到外面去,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死亡……”她低声说道。
友子张大了嘴,呆了半晌。
“阿窈,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把那个药厂毁掉?你看看吧!看看这岛上的女人们多可怜……我觉得我很可怜了,但她们更可怜……她们没有未来的!当然,如果我们也一直呆在这个岛上的话,我们也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就证明着无论现在有多努力,那都是没用的!”友子激动地说道。
傅楚窈看了友子一眼。
“毁了药厂?可药厂里也有无辜的人啊!有不明就里的文员、工人,还有呆在药厂里的那些还没死去的病人们……”她叹息道。
友子捉住了傅楚窈的手臂,“啊,阿窈,你把汤喝完!嗯,把饭也吃完,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着,她松开了手,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鱼肉和野菜饼。
傅楚窈看了友子一眼。
——友子肯定有事!
傅楚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两人快快地吃完晚饭,把桌椅收拾好了,给搬回了家里。
友子关上了门,轻声对傅楚窈说道,“……阿窈,你还记得上回咱们从别墅下来的时候走的那条秘道吧?朝南边的那条道,尽头不是条死路吗?”
傅楚窈点点头。
友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今天……去了秘道,然后在那条死路的壁上挖了半天,然后……我把那儿给挖穿了!”
闻言,傅楚窈吃了一惊!
“挖穿了……是什么意思?那、那不是一条死路吗?”她连忙追问。
友子拼命地摇头,“不是死路,那边是个很大的空间……我挖穿了大约有蛇蛋那么大的洞,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声音,但是有风从那边灌进来……”
“阿窈,我、我太害怕了……那个方向,怎么看都是药厂的方向!会不会、会不会就直接通向了药厂?但是那里很黑很黑……阿窈,你在药厂工作,所以……你知不知道,药厂里什么地方会那么黑?”友子面色惨白、忐忑不安地问道。
傅楚窈的脑子里,就浮现出了之前她初入禁区时,江口和彥曾经陪着她选地组装玻璃房。
禁区就是个极大极宽敞地儿,而且只有科研人员聚集的地儿才亮有灯光;而禁区的远处,因为没有灯光,所以一片黑暗……
那友子所说的、那条秘道的尽头,会是药厂的禁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