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源依言,取了傅楚窈的镯子过来,还拿来了干净的布块、几个空杯子,以及一盆清水。
——他是一个人来的。
傅楚窈的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还好,一切都按着她的预想来……
到现了,至少姜哲源对她已经有了基本的信任。
所以她也没藏着掖着的,就当着他的面,直接将藏在手镯里的百余枚针给取了出来。
她数出三十六枚毫针,然后将多余的毫针又重新装在了手镯里。
接下来,傅楚窈把手镯还给了姜哲源,郑重说道,“喏,把手镯收好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用的。不过,你可别轻易用手镯里的针去戳别人啊!”
说着,她把取出来的那些毫针全部放进了一个空杯里,再用另外一个空杯从木盆里舀了些清水,将清水倒进了置放着毫针的杯子里。
姜哲源看着她的动作,又看了看她放在自己手里的镯子,问道,“镯子里的这些毒针……很厉害吗?”
傅楚窈解释道,“在这两只镯子和发夹里头,每一件首饰里都藏着淬不同药水的的毫针,一共就是三种药水……”
“这么说吧,任何一只针戳中了人,都没啥大事儿……但如果一个人被两种不同的针戳中了,那就麻烦了。而且,在同一个人身上,不同的穴位中了不同的针……后果更麻烦,懂了吧?”
姜哲源默默地点了点头。
傅楚窈嘴里解释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
说话之间,她已经将浸在杯里的毫针取了出来,仔细地用布块将这些毫针擦拭干净以后,又将擦拭过的毫针投入了另外一个空杯里。
跟着,她用同样的手法,用其他的杯子从木盆里盛了些清水,又将清水倒进了这个盛着毫针的杯子里。
如此反复清洗擦拭了四五次以后……
最后,傅楚窈把那些毫针给浸在了木盆里,对姜哲源说道,“好啦,让这些毫针在水里浸一晚上,明天我就可以给你针灸啦!”
看着她窃喜、却又努力克制的得意模样儿,姜哲源微微一笑。
傅楚窈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又扭了扭腰,说道,“哎,在屋子里闷了一天啦,我要出去走走……你?”
闻言,姜哲源也含笑站起了身。
傅楚窈眼珠子一转,看着那盆里浸着的毫针,又问道,“哎,这些针,你要收回去么?”
他想了想,说道,“……不用。”
傅楚窈瞬间露出了慧黠的笑容。
看着她灵动的眼神,姜哲源失笑,“就算你放倒了我,也是没用的。阿窈,你……不会游泳,甚至没有见过大海吧?”
傅楚窈咬着下唇,烟眉微蹙。
“就算你把我们一船人都放倒了,可在这苍茫大海上,谁给你掌舵?遇到风浪和危险,谁帮你处理?”他问道。
她恼羞成怒,带着被抓包的不服气,反驳他道,“那我也可以先抓住你,然后再命令你……让这船调转方向,送我回去呀!”
姜哲源笑了起来。
“那,如果我阳奉阴违呢?我面上答应你,送你回你的家;但实际上,我还是把你带回了我的家,那你要怎么办?在大海上,你知道怎么分辨方向吗?”他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这少女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心里想些什么……
居然全都明明白白的写在面上!
姜哲源面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而傅楚窈怒视着他。
半晌,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瞪了姜哲源一眼,大声叫喊着友子的名字。
友子跑了过来……
傅楚窈冲着友子说道,“我要去外面看看!”
友子的一双小眼睛瞪得比傅楚窈的杏核大眼还大,而且还满面的茫然。
傅楚窈只好用手指做了个“走路”的姿势,然后又把手遮在眼睛上,做出了“四处看看风景”的姿势……
友子恍然大悟,冲着傅楚窈叽叽咕咕地说了起来。
傅楚窈一边听着
她回头看看,姜哲源已经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会儿,他正跟在她和友子的身后慢慢地走着。
她这一回头,正好跟他打了个照面。
傅楚窈又瞪了他一眼,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用蹩脚的俨国语跟友子嘀嘀咕咕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姜哲源的轻笑声。
傅楚窈也没理他,继续跟友子说话。
友子头脑简单……
再加上姜哲源也没有特意交代过她,别让傅楚窈跟着她学舌俨国语;所以当友子听到了傅楚窈的古怪发音以后,就老老实实地纠正着她。
傅楚窈和友子且行且说……
过了一会儿,当傅楚窈再回头去看时,发现姜哲源已经不见了。
傅楚窈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就算策反也不能太急进,得循序渐进。
所以她就得假装露出点狐狸尾巴出来让姜哲清抓住,然后再被他揭穿,这样……才能真正掩盖她的意图,以及误导他对她的认知,把他往歪路上带。
可话又说回来,她真没打算回去。
躲,始终不是办法。
只有主动的人,才能掌握主动权。
但在去到主战场之前,她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傅楚窈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认真观察起了眼前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