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方念茹与傅楚窈在医院里大吵了一架以后……
傅楚窈随即向秦老爷子告辞离去。
而方念茹也气冲冲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到底哪里错了,哪里错了?
明明爷爷就不许人看那幅画……
等等!!!
方念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起来,当她进入房间时,正好看到傅楚窈站在那幅画的面前,手里还掀起了油画前的帘子!而傅楚窈的脸上,绝对是带着好奇又疑惑的表情的!
以及,当时爷爷看向傅楚窈的表情,可是笑眯眯的啊……
方念茹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傅楚窈站在油画前,手里扯着帘子?爷爷还笑着看向傅楚窈?
所以说,爷爷是鼓励傅楚窈掀开帘子去看画的喽?
那一瞬间……
方念茹再次泪奔!
她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才是爷爷的亲孙女啊!但为什么爷爷却对傅楚窈那么好?就连那幅画……爷爷防她防得和什么似的,为什么会同意让傅楚窈看?
方念茹哭了个天昏地暗。
不知不觉的,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做了个噩梦。
漆黑的夜里,她光着脚在树林里奔跑。
身后,面目狰狞的秦慕雅开着辆吉普车,手里还拿着鞭子,一鞭一鞭地抽着方念茹,她骂她是野人、是丑八怪、是贱人……她还逼着她在树林里不停奔跑。
傅楚窈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方念茹。
方念茹急忙朝傅楚窈喊救命。
傅楚窈朝她招了招手……
方念茹高兴坏了,朝着傅楚窈飞奔了过去!
不料,她刚刚跑到傅楚窈的跟前,却被傅楚窈狠狠地一推……
方念茹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啊啊啊啊啊……”
方念茹惊呼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身!
她喘着粗气看了看四周,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原来是她做了一个噩梦!
可梦中的秦慕雅和傅楚窈是多么的面目可憎!
方念茹心神不宁地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下意识地就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女式手表。
——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天,她这一睡,居然睡了四五个小时?
方念茹连忙跳下床,穿好了鞋子、又拢好了头发,急匆匆地就往秦老爷子的房间里赶!
只是,当她跑进爷爷的病房里以后,这才发现……
爷爷不在房间里?
方念茹拍拍自己的额头,突然想起来,下午爷爷要去做个检查!
这时,上午邬芳之跟她说过的话……毫无征兆地就响在了她的耳边。
——邬芳之说,爷爷房间里的油画,油的是她方念茹的外婆。
——邬芳之还不错眼地打量着她方念茹,然后一个劲儿的说不像、不像……
方念茹的心,突然就怦怦狂跳了起来!
她看了看身后……
空无一人。
她毅然走上前去,咬着嘴唇,伸手掀起了那两片帘布!
跟着,她喘了几口粗气,又揭开了帘布之下的幕布……
方念茹抬眼,用满含孺慕之情的眼神,看向了这幅临窗美人图。
只是,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方念茹愣住了。
这,这……
在那一瞬间,方念茹死死地盯着那油画上的高挑红衣美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良久,她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方念茹惨白,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去。
她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幅油画里的美人,是方氏!!!是傅楚窈的奶奶方氏!!!
难怪呢!难怪爷爷总是对傅楚窈那么好……
所以,爷爷他弄了一幅画像在这儿,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吗?
不!不可能,她可是有信物的呢!而且,而且傅楚窈本身就是不认识那个信物的!
想到这儿,方念茹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信物!信物……
想到这儿,方念茹又忍不住蔫巴了。
信物,那是建立在人已死,无法再对质的时候,才能考虑以信物相认的……
但现在,方氏不还活生生的活在这世上么?
所以说……
爷爷要找的人,其实是方氏?
方念茹的呼吸顿时跳漏了一拍!
她六神无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念茹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不,不……爷爷他并不知道,油画上的人其实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他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一早就去找了。
所以说,他也有些犹豫……毕竟信物是在她方念茹的手里!
这大约就是,上午的时候,爷爷并不反对傅楚窈去看那幅油画的原因。
——见过方氏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是傅楚窈见了,也肯定什么都明白了。
想通了这一点,方念茹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
现在,她无比庆幸早上阻止了傅楚窈……哪怕是得罪了爷爷,她也无所谓了。
那……
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方念茹坐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在经历了无底限的贫穷过后,她才凭着那信物蜕变成公主,住在舒适的大房子里,有保姆照顾生活起居,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过去不敢想像的种种一切,全都实现了。
从那时起,她就日夜害怕,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迟早有一天会……消失。
想不到,她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以后她怎么办?
等着傅楚窈认祖归宗,然后她被扫地出门,回山上去当野人吗?
不!
不要!!!
她为什么要回山上去当野人?
方念茹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此刻,除了她方念茹惶恐不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比她还要惊慌失措吧?
呵呵呵……
——邬芳之!!!
方念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