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狡兔三窟
原本该是正德心中最稳妥的地方，却接二连三地发生问题，正德也等不及张永给自己念，直接一把就将公文抢了过来，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之后，一股无名之火腾的一下从心头被点燃了起来，自己突然侧过脸狠狠地瞪了张永一眼，一伸手将公文甩到了他的脸上，怒气冲冲地骂道：“这就是你保举之人？这就是你说的有用之臣？”
这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张永不敢出声，连忙把那公文拣了起来，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自己也傻了，这个李福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就好好当你的代提督有多好，为什么非要搞出一个犒赏来？
再说犒赏就犒赏吧，你到好，一下就这么大的手笔，二十万两，你当这银子都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不成？随随便便就能拣到二十两，而且你一个海军代提督居然还会晕船，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不行，李福这次肯定是要倒霉了，自己不能这样跟他一起沉下去，要是被他连累到，自己岂不是太冤枉了很。
想到这，张永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连声喊冤：“万岁爷，奴才冤枉，这件事奴才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奴才也是看在李福在坡州待了这么久的份上举荐他的，哪曾料到这个狗奴才居然办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奴才请万岁爷立刻下旨，马上抓李福进京来。”
“哼，抓他进京？”正德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自己重重一哼，接着说道：“那岂不是便宜他了，张永速去带人查一查李福在京师还有什么财物，立刻全部变卖，换成银两送到坡州去。”
顿了顿，正德又颇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至于坡州都督一职，就先由苏灿领衔吧。”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结果却成全了苏灿，张永心里这叫一个生气，自己第一气的就是苏灿，老实地待在京师，就因为是何家安的大舅子，就白拣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等到何家安重新掌管海军之后，苏灿回京之后肯定还会升官的。
这第二气的嘛当然就是李福了。
在京师的时候，这小子表现也得挺不错的，也时不时地想出一些小聪明来奉承自己，可是一到这关键的时刻，他怎么就疲软了呢？这下可好，他的举动不光是恶了万岁爷，也让自己处在了一种尴尬的境地，想想刚刚离开时，万岁爷望向自己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张永的心里忍不住就一阵的发寒，自己跟了正德这么久，哪里还不明白这眼神代表的意义。
他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了。
跟了万岁爷大半辈子，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要说张永心里不难过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眼下正德还没开口，那就证明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他真的冷落自己的话，那就别怪自己对他不客气了。
张永很快就把李福在京师的家抄得干干净净，哪料到宅子里面居然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找出来，最后只能是把他的宅子变卖了上千两银子，凑合地交了上来。
看着眼前这些银子，正德的心里也有些错愕，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就这么一点？”
“陛下，李福家里实在是穷得很，这些银子还是把他的宅子变卖得来的。”张永不由露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悲哀。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李福倒跟自己想得有些不同，正德心里也难免生出些感慨，只是感慨是感慨，这兵变之事还是必须要解决才行，现在有何家安镇着他们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若是这银子不解决的话，兵变恐怕就会变成哗变，那里可是有大明朝最精锐的海军和火炮厂，说什么都不能乱起来的。
想到这里，正德突然一扭头：“苏将军。”
“末将在。”一旁的苏灿连忙站了出来。
“你立刻起启直奔坡州，代何家安掌管海军，切记，这兵变一事千万要甚重，将士们也是受了李福的蒙骗，所以才会这么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样吧，这二十万两银子，朕替李福出了，到了坡州之后，一定要好心安抚军心，若是你控制不了的话，不妨去找何家安。”
“末将遵旨。”
苏灿走了，除了随身带的二百亲兵之外，随身却没带一两银子，这并不是说正德突然反悔不给银子了，而是让他去南京取银，这样能节省掉许多的时间。
自从苏灿走了之后，张永心里就有一种感觉，似乎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不像以前那样高了，虽然自己还掌管着司礼监与东厂，可是最近万岁爷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愈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万岁爷同样的表情自己以前也见过一次，那次过了不久之后，自己以前的同伴，曾经权倾朝野的立太岁刘瑾就被万岁爷给杀了，难道这一回已经轮到自己了吗？
不行，自己断然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一想到刘瑾的下场，张永就有一处不寒而栗的感觉，自己不能等到危机来时再做出选择，或许该到了未雨绸缪的时候了。
张永清楚地知道，自己若是想安稳地过完下半辈子，那么京师肯定是不能待了，甚至连宁王那里也未必能容得下自己，毕竟一个失去作用的太监在他眼里肯定什么都不是，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这天下之大何处又是自己安身之处？
张永毕竟是张永，掌管了这么多年的司礼监跟东厂，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思来想去，他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西北的山匪身上。
按理说，西北的情况可是乱得很，明朝人、鞑靼人、山贼、土匪在这里错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四不管的地带，到时候自己召集一些山匪，抢下一座城池，说不定自己这辈子也能尝一尝当皇上的滋味呢。
张永开始为了自己今后的生活开始进行着规划，而首先的一点，自己就是找几个有实力的山贼做为自己的同伙，他的目光在西北转来转去之后，自己终于选定了其中一伙实力强大，而且信誉还算不错的山贼。
而且这支山贼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大当家居然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谢沁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