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
“降魔！”
“降魔！”
一瞬间群情激奋众多僧人不共戴天一般冷眼看着江烟雨，若非没有人敢冒犯不败僧的威严恐怕已经忍不住施展神通将其当场格杀。
见此一幕不远处的薛菡萱脸色都苍白了起来，她没想到业火寺的这些和尚一个个看上去宝相庄严提到降魔这件事情就变地如此凶神恶煞，连忙站起身来要为对方开解却被净慈庵的院首拉了回去。
“不要轻举妄动，世尊既然要将你二人留下来就不会让他被格杀在传法殿。”
听到这番话薛菡萱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将目光投向佛像下的不败僧，后者脸色平静至始至终不发一语，大殿之中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良久才说道：“不欲是老衲友人的弟子，如今在本寺修行，与诸位是同门师兄弟并非魔道中人。”
“不欲？”
传法殿中的僧人嘴里念着这个法号脸色都为之一变，这个法号自从百年前那个家伙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用，世尊怎么会把这个法号拿出来用在一个外人身上？
“世尊，此子身上的魔性深重留在本寺恐怕是个祸害，不如逐下山去以免生出祸端。”
说出这番话的是弘一的师尊明尘和尚，将业火塔迎回西土后他便理所当然地做上了无心院的院首，对师圣人自己的确有几分忌惮，但对眼前这个小子却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将江烟雨逐出业火寺再把他是魔的消息散布出去，恐怕不到第二天自己就能听到这小子身首异处的消息，如此一来也不算坏了他对师圣人的承诺。
除此之外他也不想看到一个外人用“不欲”这个法号，在业火寺“不欲”两字乃是一种禁忌，曾经这个禁忌差点让七十二院毁于一旦，即使是现在谈起这个法号也让一些人想起不好的回忆。
“然也，将他逐下山去自生自灭！”
其余几名院首也是颔首赞同，不败僧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江烟雨的身上，轻声道：“你可愿证明自己并非是魔道中人？”
江烟雨心中暗骂，恐怕眼下这个情况正是对方想要的，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如果真的就这样被逐出业火寺的话他也别想从不败僧那里打听到前往中土圣州的办法了。
“想找我麻烦的一概奉陪便是！”
江烟雨将镇魔经彻底散去站起身来直视众人，在这些僧人的眼中他身上的魔气简直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太阳一般刺眼，纷纷怒目而视一副我与你之间只能活一个的架势。
“狂妄！”
“给他点颜色看看！”
“真是太魔性了！”
怒斥的声音在传法殿中此起彼伏，一名年轻僧人站出来躬身道：“世尊，弟子愿与此人辩法以此来辨明他到底是不是魔还望世尊成全。”
“你去吧。”
这名僧人点了点头走过来双手合十道：“魔头，我要与你辩法，你可敢……”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江烟雨便淡漠道：“你与我辩法是想分辨我到底是不是魔，你我尚未开始辩法你却已经喊我为魔头，这个委屈我不能忍，不跟我道歉我不与你辩法。”
这名僧人脸色一怔，对方身上的魔气如此之重是个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若不是顾忌世尊的态度他哪里会多此一举早就祭出降魔杵一杵将其捣死，心里虽极不情愿却也只得道：“是小僧失言了……”
“出家人不打妄语，你既然失言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辩法，回去将十善法再重读百遍千遍吧！”
这名僧人瞠目结舌之际在他身旁一名长眉僧人已经走上前发难道：“不欲师弟，我来与你辩法……”
江烟雨霍地将定天剑丢在了地上，这名长眉僧人眼中顿时散发出炙热之色，不仅是他传法殿的众多院首也看地出来这柄剑举世罕见，恐怕整个西土都找不到一件能与之媲美的法宝。
“师兄，你刚刚是不是在想这柄剑要是我的该有多好，贪嗔痴三毒你已经占了一样，若是再兴杀人越货的念头就又犯了佛门戒律，师兄若是不想再错下去就退下吧！”
长眉僧人脸色涨红，他刚刚的确在想要将这柄剑据为己有，然而那种想法只是本能而已，难不成眼前这家伙真的可以如他法号那样无欲所求？
“轰！”
一柄九锡禅杖被他拿了出来放在地面上，这柄佛宝是七宝院第一佛宝威能恐怖，虽然远不如对方刚刚拿出的那柄剑但在业火寺中却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法宝。
江烟雨瞥了一眼淡淡道：“这种垃圾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长眉僧人又将一枚晶莹剔透的舍利取了出来散发出无量佛光引地几名老僧侧目，江烟雨仍旧不为所动甚至闭上了眼暗叹不忍直视，他又不是真正的佛修就算对方拿出一百枚这样的舍利对自己而言也是毫无用处。
长眉僧人叹了一口气退到一旁，又一名僧人走上前来躬身道：“不欲师弟对我佛门的戒律倒是十分清楚，那知不知道为何佛门会与魔道势不两立？”
江烟雨虚心问道：“还请师兄告知。”
这名僧人颔首道：“魔道灭绝人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常常用活人修炼魔功滥杀无辜造下罪孽，我佛门普度众生自当无法坐视不管，如来真佛曾发下宏愿不将世间妖魔荡尽便不化金身，不欲师弟身为佛门弟子怎可行欺师灭祖之举？”
江烟雨脸上的平和之色渐渐收了起来冷笑道：“我并未在任何一座宝刹中剃发出家算不得是佛门弟子，如来真佛的宏愿与我无关也束缚不到我。
至于我身上的魔气乃是修炼一门魔族功法所致，若是只因一门功法就可定佛魔的话那我现在再修炼佛门功法的话岂不是也可以称得上是佛了？”
这名僧人脸色不变淡然道：“不欲师弟，休要强词夺理，即使你现在修炼魔族功法还感受不到任何异样，但难保以后会误入歧途变成大魔头，而且你明明已经入了我业火寺怎可不以佛门弟子自居？”
“强词夺理的恐怕是你吧，大和尚，你以为天底下每一个秃子都是佛门弟子不成，为何不直接问问世尊我到底是不是你业火寺的弟子？我自从修炼魔族功法以来自问还不曾用它来伤过一条性命，若是这样都要被你安上一个魔头的罪名岂不要冤死？
若是你佛门真的与魔道势不两立的话何不直接跑到魔域去将那些魔族全都杀个精光，躲在这里吃斋念佛能灭个屁的魔？这天底下的魔可不是那些修炼了魔功的人而是怀有恶念之人，若是大和尚你出家之前也曾滥杀无辜的话那你也是魔！”
这名僧人怒目圆睁，大喝道：“你已经魔怔了，魔佛不分留你必成后患，我来为天下苍生除你！”
江烟雨退后一步，面无表情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佛，佛在哪里？”
“心怀众生便是佛，佛在心中！”
闻言，江烟雨霍地一道剑芒斩下将对方胸前钻出一个洞露出其跳动的心脏，漠然道：“既然如此你便看看自己的心中可有众生，佛又在你心里哪一寸？”
这名僧人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心房忘记了疼痛甚至忘记了怨恨面露迷茫之色，众生何其之多岂是自己能装得下的，佛又怎么可能在他的心中，脚步晃了几下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旁立即走出来一名老僧为他服下一枚丹药恢复胸口上的伤势派人带了下去安稳佛心。
江烟雨目光朝着四处扫去，传法殿一片寂静，被他视线注视到的僧人连忙避开，脑袋里还在轰然作响着对方刚刚的那个质问，无论是天下苍生还是佛都不可能在他们的心中，既然如此念一辈子的佛经又如何成就真佛？
不远处的薛菡萱脸色激动，她知道这些僧人的佛心已经被江烟雨动摇若是再辩下去会有人承受不住冲击佛心崩溃，如此一来也没有人再敢出来将他定为十恶不赦的魔头除非想将毕生所学都付诸东流。
“我佛慈悲，既然这样不欲便证明他并不是魔道中人，诸位也无需太过介怀，佛本无相，以众生为相，若是想寻真佛不妨下山去众生之中走走。”
不败僧的佛音如醍醐灌顶，一些还在茫然的僧人面露顿悟之色走出传法殿收拾行囊果真下山去了，也有一些犹豫一番留了下来，更多的则是脸色不善地看着江烟雨，觉地他刚刚那番话无异于妖言惑众，心中愈发认为此子魔性深重！
“不欲师兄，我想与你切磋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弘一从人群中走出气度不卑不亢地说道，他自知在口舌上争不过对方便干脆手上见真章，无论如何今日也要让此人在同门面前显现出原形来！
江烟雨定睛看了他一眼这才轻声道：“既然你要打的话那我奉陪便是，不过若是我一不小心把你打死了是不是会被当成格杀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