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宽来自京兆杜氏家族,不过出身的地位并不高,仅是旁系。
但是这也已经足以令他在朝堂之内担任职位。
在三年前举孝廉至今,杜宽一直担任中散大夫。
要是换做以往,这个职位也算是一个肥差。
但是现如今就连皇帝都是一个傀儡,自己小小的光禄丞又能有什么门道呢?
现如今朝廷羸弱,就连规定的七十斛月奉到手也仅有四十斛。
所以他还能有什么油水呢?
杜宽想要谋个肥差,奈何家无余财,不能打动吏曹,所以始终只能担任这个小官。
既然这样,杜宽也只能认命了。
好在献帝本身就是个傀儡,朝会也不开,自己还算省心。
每天在家读书品茶就行了。
但是这几天却着实将他忙坏了。
不知怎地,光禄勋大人竟然要组织大朝会。
而且听他说这次大朝会上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所以一定要将其准备的非常隆重盛大。
这可苦了他们下面的人。
与杜宽差不多,这些属官根本没有经验,完全是一群门外汉。
但是任务压下来,众人又不敢不照办。
最后只能从蓝田县请来一位退休在家,灵帝时期的光禄丞来指导才解决这一难题。
只是大朝会的准备非常复杂,而且还涉及到会场布置。
因为光禄勋要求,这次虽然名字叫大朝会,但是要按岁朝的规模来准备。
这也令属官们更加忙碌了,足足到了天黑才终于回到住处。
其中唯一令杜宽赶到宽慰的是,这次准备大朝会,给拨的款也充足。
他这几天借采购的机会已经偷偷吞了两三金,这已经相当于他半年的俸禄。
所以杜宽恨不得以后经常这样搞才好。
因此才回家的路上,杜宽还不忘打了一壶酒,买了一只鸡回去小酌一杯。
殊不知,在杜宽拐过最后一个巷子的时候,黑夜里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在杜宽回到家中后,那道身影才忽的一动,闪进据此不远的一个院子。
“大哥,是他,没错了!”
“看清楚了吗?可别搞错了!”
“没错,就是他,八字胡,招风耳,嘴角一颗黑痣,与打探到的消息一模一样。”
“好!大家准备好了,按原计划三更准时动手!”
“喏!”
房内几名汉子立刻齐声回道。
只不过考虑到会惊动外人,将声音压的极低。
为首的那人犹不放心,对着一个靠在门口人吩咐道:“王方,你在这附近找座高些的建筑。
为我等把风。若有变故,立刻吹响鸣笛!”
“喏,我这就去,大哥!”
说着,那名叫王方的汉子便快步走出。
在安排完这一切之后,为首那汉子才说道:“好!大家再吃些肉食,补充点体力。
切忌不要饮酒,事成之后自会有琼浆仙酿供大家畅饮。”
众人再次齐声应道。
须臾之间便将桌子上的肉分食。
只是自始至终,都无一人多发一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喑人。
其实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专门来此刺杀杜宽。
杜宽虽已娶妻,但是为避祸乱,将妻儿老小安置于老家杜陵。
所以这座宅中仅住着杜宽一个人。
他有心学其他人豢养妾室,却由于囊中羞涩而作罢。
所以,此刻杜宽喝着小酒,吃着烤鸡的时候,便做起了美梦。
他梦想着以后能够多有机会捞油水,也好早日满足自己纳妾的梦想。
就这样,一壶酒很快喝光了。
随后他便连衣服也不脱了,一脸醉意的爬上床呼呼大睡起来。
杜宽睡的非常香,而且他还真的做了一个美梦。
梦到自己纳了一名冠绝长安城的美姬,陪着自己夜夜笙歌。
只是天公不作美,一阵凉风吹过,带动窗子的吱呀声,竟将他从梦中惊醒。
杜宽嘟囔两句,翻个身就要继续重温,谁料街上响起的打更声令他彻底没有了睡意。
已经三更了!
杜宽被惊扰了美梦,只好一脸不满的起身小溺。
而距离他的院子只有十丈的另一处院子中,一群人也开始行动了。
“等一下,等更夫走远了再说!”
领头之人非常谨慎,直到听到打更声越来越远后,才终于吩咐动手。
对付一个小小的杜宽,为首之人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安排了手下五人。
这五人全都穿上夜行衣,也好在撞见外人时隐藏。
甚至连刀上都缠上了布条,防止行动中互相撞击,发出声响。
这五人小心翼翼的出了院子后,便贴着墙角向杜宽的住处前进。
看他们手脚麻利的动作,想必以前没少做这样的勾当。
他们先伏在院门观察了片刻,发现里面一片漆黑安宁,对方应该已经熟睡。
于是便开始正式行动。
杜宽虽已关门闭户,但是院墙仅有一人多高,根本就拦不住这些专业人员。
前面的两人互相配合,立刻将一人送上墙头。
谁料此刻适逢被吵醒的杜宽起来夜溺。
今夜月明星稀,院子里也清晰可见。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杜宽的墙头,瞬间将他惊到,差点尿到鞋子上。
“谁!?”
杜宽惊呼一声。
那人也没想到竟然如此巧合。
不过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见他一咬牙,瞬间跳到院子中,也不说话,抽刀就向杜宽砍去。
别看这杜宽声名不显,但是为了在乱世中保命,也曾练过几式。
他见状立刻侧身,堪堪避开了对方的第一刀。
但是那人已经铁了心要取他的命,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只见长刀一转,又反着向杜宽的下阴撩去。
杜宽见状,吓得瞬间一身冷汗。
他有心反击,却因为佩剑在屋内,此刻哪有机会给他回去取。
他在情急之下一个懒驴打滚,终于避过对方的攻击。
这时,杜宽正巧来到墙角,那里摆放着一根扫把。
杜宽赶紧趁机拿起扫把,挡住了那人接下来的攻击。
其实那名刺客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缠。
不过他并不着急,自己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他一个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