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战船的驻扎,这片海岸线投来了太多的目光注视。
邪马台国的诸侯惶恐不安,当然,其中也不乏勇者。
其中对马国就是勇者中之一,也是组成邪马台国三十多个国家的其中之一。
对马国其实就是一处海岛,介于朝半岛与邪马台国之间,相当于一个跳板。
在后世,元朝为了进攻东瀛,两次占领了对马国,对马国在兵锋中沦为炼狱,鲜血洒满泥土。
三国志中记载,对马国“所居绝岛,方可四百馀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馀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乖船南北巿籴”。
有趣的是,记载中对马国的最高统治者称为卑狗,高官称为卑奴母离。
甘宁决定拿下此地,作为沟通带方郡的纽带。
赤水军也是需要补给的,建立补给线能够让将士们保持战力。
带方郡距离对马国也不近,中间隔着百济以及众多岛屿。
甘宁的运输船队要经过,难不成百济还敢阻拦不成?
就算敢,也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这条航线还是非常安全的,足够充当补给点。
此时甘宁带着三艘船在踩点,看着岸上嗷嗷直叫的对马国“军队”冷笑不已。
说是军队,真的太抬举他们了。
不过是一群拿着锄头的民夫罢了,人数不足一千,偶尔能看见几个衣着华丽的武士,手持武士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他们的勇敢,来自于无知!
“甘将军,这些乌合之众,一个突击就能消灭了。”周不疑抱拳道,跃跃欲试。
甘宁却摇了摇头,道:“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不要轻视他们,只有敌人成为了尸体,才可以松懈。”
“让丁将军绕路登陆,我给他两艘船的兵力,尽快解决这些碍眼的家伙。”
箭矢划过天空,狠狠钉在对马国人的身上,鲜血四溅。
从大船射来的箭支,让叫嚷的他们,清醒地认识到,这绝对不是他们之前经历的伟大“国战”。
那是比邪马台国更加强大的军队!
被箭支射伤的对马国士卒摇摇晃晃地后退,踩过地上一具尸体绊倒在地上。
“杀!”
随着一声怒吼,丁奉率领六百将士杀到,趁着敌人混乱之际,无情地收割。
视线中,随者刀锋落下,人头在地上滚动开。
对马国中的武士叽里咕噜地鼓舞士气,拼命叫住逃跑的人群,可惜一点作用都没有。
兵器铿锵交锋,厮杀的呐喊声与鲜血交织在一起,在这片海滩上不断的响起、飞洒。
武士大吼一声,举盾反身进攻丁奉军,想要以武勇唤醒部下的勇气。
一支羽箭嗡嗡地钉在木盾上,举盾冲锋的身影顿了顿。
他周围一排排扬州军士卒嘶吼着,蔓延着冲了过来。
武士的手臂颤抖着,盾牌微微垂下。
丁奉浑身浴血,不停发出命令,嘈杂之中只能听到“拦住他们”几个字。
而后,他双手持刀,杀向持着盾牌的武士。
沙滩上密密麻麻都是厮杀的身影。
对马国的农民兵只剩下五百人左右,遭受埋伏后,立刻出现大败,节节向后溃败,根本组织不起来抵抗。
战场中,数百农民兵开始投降。
然而就在此时,卑狗带着援军出现了。
卑狗在这里高贵显赫,从未经历过失败,此刻的惨败让他颜面无光,敌人就这点人数,怕什么?
卑狗骑在战马上,挥舞宝刀不断让人冲上去,口中大喝:“谁敢跑?”
逃跑的衣衫褴褛的农民兵都停下了脚步。
卑狗带来的援军并不多,只有五十人。
但是,这五十人,无一不是武士!
在邪马台国,能够称为武士的,都是正规军。当然,武士之中也有武力高强者,可以当一名伍长。
人群中,那明阻挡丁奉的武士,被一刀两断了。
丁奉踏血冲出,再次挥刀,再次砍倒另一名武士,他的声音也在这片刻咆哮而出:“敌人都是土鸡瓦狗,赶紧消灭他们,别让甘大将军看笑话!”
赫赫声威,犹如雷霆般炸响,周围厮杀的水师为之一振,奋战着,向前推进。
“杀!”
“八嘎!”卑狗看到麾下士气动摇,提着宝刀扬了扬,看到丁奉杀气腾腾,手臂又垂了下来。
见到周围农民兵目光望来这边,卑狗惶惶开口:“杀!杀一个敌人,奖励一套铠甲,赐予武士身份!”
要知道,对马国等级森严。种田的永远是种田的,奴隶永远是奴隶,几乎没有翻身之日。
这里的武士,相当于西方世界的“骑士”,是有领地的。
于是,农民兵红着眼睛,叽里咕噜地反杀向丁奉。
混乱厮杀之中,卑狗艰难地开始后撤,因为他发现,即使有五十名尊贵的武士加入,也完全不是这支军队的对手。
鲜血与生命,悲恸与哀嚎,一路延绵溃败而开。
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夜色降下后,躁动的军营空前地安静。
这是丁奉在岸上建立的临时营地。
昏黄的灯火在帐内摇曳,照过笔直端坐的一道道身影,帐内充满杀伐之气。
沉默的众人也显得沉默压抑,因为甘宁很不满意,在倾泻自己的怒火。
“这就完事了?”
“丁将军,你我共事多年,应该知道我的作战风格。”
甘宁的脚步声在营帐内回响。
“仅仅击败了敌人的先锋,你就满意了吗?”
“此处营地,就能够保证安全了吗?”
“等我军出征邪马台国,你能保证卑狗不会再次作乱吗?”
正襟危坐的军中将领,都齐齐站了起来,甲胄发出哗哗哗的轻响,一道道凶戾的眼神望着前方首位上,走来走去的甘宁。
“必须彻底解决对马国,而不仅仅是击溃他们,击溃没有意义,他们完全可以卷土重来。”甘宁厉声道。
“末将明白!”丁奉大声地道。
“你真的明白?”甘宁有些不相信地道。
“末将已经派遣最精锐的斥候,摸索到了对马国的城寨所在。”丁奉道。
看到丁奉有所准备,甘宁这才放下心来。
“这本是今晚就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