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叶欢,其他人也都有类似的感受。
因为看到这铁栅栏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很直观的感觉,那就是这里的被囚困的东西,是在这座山体内部建造所有设备的根本原因。
也就是说,这沉鱼峰的一切,都是因为这铁栅栏里的东西。
可现在这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是人是谁兽根本说不清楚。
叶欢耸耸肩,很无奈地道:“大家都怎么看?”
木婉儿朱唇一抿,默默道:“叶欢,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个大体的猜测了。”
“是吗,说来听听。”
木婉儿道:“夏君海被病毒人针对,多半就是这里囚困的神秘存在,我们做个假设,假设这沉鱼峰里的构造都是夏君海所建,那么一切推论就顺理成章了,那晚夏家被袭击,夏君海第一念头就是来这儿,确保被囚困的神秘存在没有出问题,而出现在沉鱼峰的病毒人就是发现了这里有猫腻,所以在这里等着夏君海,但被夏君海早就埋伏在这里的炸弹给解决,而夏君海也知道这里不再周全,趁机把铁栅栏里的东西给转移走!”
叶欢点点头:“很有道理,这大概也是目前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了,虽然现在这铁栅栏里的东西已经不见踪迹,但至少我们已经有了头绪,可以对夏君海下手侦查,从他身上获取新的信息,婉儿,从这里回去以后,你们就得利用职权调查当晚的所有城市监控,务必确定夏君海等人在离开沉鱼峰之后都去了哪儿。”
事情有了头绪,自然令人兴奋。
木木婉儿立时道:“没问题。”
几人在这里又搜寻了一会儿,似乎想找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但终究是一无所获,于是就打算就此罢休。
毕竟这里的调查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上可以回复领导,下可以继续追查。
算是完满结束。
不过叶欢却总觉得有点怅然若失,特别是看着那个铁栅栏的时候,之前不觉得,此刻要走的时候,总觉得没有亲自感受一下,似乎少了点什么。
所以他主动提出:“等下。”
看着叶欢走向铁栅栏,木婉儿忍不住问道:“叶欢,你要做什么?”
叶欢解释道:“我就是想亲自感受一下,也许进去之后,便能够体会到这铁栅栏里面到底囚困的是什么,而且若是一个生物,定然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宽阔的山体空间。
森然漆黑的铁栅栏和锁链。
走入这里面,实在是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铁栏的门是开着的,所以叶欢很轻易的就走入了进去,看得出这个囚笼的空间也不是特别大,叶欢进去以后,就得矮着身子。
他四下看了一圈,便缓缓地蹲下身来,观察那黑粗黑粗的铁链。
铁链四角都是紧紧地绑缚在地面上的,这一段都是一个铁环,大小程度,应该是拷人或野兽的四肢。
铁环上有些暗红色的东西,显然是积年累月干涸在上面的鲜血。
看得出,这个神秘存在被囚禁在这里了很长很长的事情。
不知为何,看到那些暗淡的宛若黑色的血迹时,叶欢的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痛楚,就像是感同身受而已。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连叶欢都觉得很没来由。
他回过神来,放下铁链准备离开。
可突然间,惨白的灯光扫到这铁链下面的时候,叶欢却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图案。
像是字迹。
他心头一颤,蓦地将铁链彻底移开,然后拉开了光线的距离,让自己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果然,地面上有字。
似乎是用石子随意刻画,有些不太清晰,但叶欢仍旧可以分辨,他照着自己默默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
木婉儿和邵彬,陈卫都奇怪叶欢在做什么。
怎么突然念起唐诗来了。
还有,念了一半,又戛然而止!
木婉儿当即走过去:“叶欢,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叶欢宛若木雕一般,默默地看着地面上的字迹,久久不语,似乎浑然忘了一旁的几人。
木婉儿不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嘿,叶欢,我在问你话呢。”
叶欢这时默默地抬起头,看着木婉儿,那神色十分沉重而复杂,一时间竟令木婉儿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邵彬和陈卫都意识到叶欢有点不对劲,各自上前了一步。
空气有些凝重,气氛十分沉闷。
叶欢突然叹了声,默默道:“是人,这里被囚困的一定是个人!”
人?
木婉儿他们面面相觑,随即邵彬问道:“叶老弟,为何这么肯定?”
叶欢平静地道:“刚才我念的几句诗,就是在铁链下面的地面上发现的,除了人,还有什么生物能够写出这样的诗来?”
原来如此!
木婉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叶欢,刚才你念诗的时候,就跟中了邪一般,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原来是线索。”
叶欢神色仍旧暗淡:“我倒宁愿是中了邪,可是现在……”
木婉儿瞧着叶欢沉重的表情,心中他定然还有其他发现,于是道:“叶欢,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跟我们大家说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分担。”
叶欢的喉咙动了动,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副清晰的画面,那是在自己小的时候,父亲手把手的教自己写毛笔字。
父亲很喜欢李白,所以在自己练习毛笔字的时候,也通常会在父亲的指示下写李白的诗。
这首将进酒写的最多。
而这首诗里,父亲又格外看重这四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父亲说,对待人生就要有一种态度。
要放纵豪情,也要雄心万丈!
他还说,自己的名字就是取自须尽欢之意,让自己的人生能够过得快乐!
父亲离开以后,叶欢从未再锻炼过毛笔字。
也从不曾再写过将进酒!
可时隔多年之后,在这荒山腹地,寂寂铁笼之中,却是又看到了这熟悉的四句诗。
是天意捉弄?
还是无端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