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想死你了,可是屁股连动都没动一下,根本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林扬在心里冷笑一声,心说,这人啊,明明心口不一还要装热情,看着都累。
“天策,我和猫头鹰几次商量着要去救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的势力不如察木沙大,我怕兄弟去了也是送死。这事不简单,必须从长计议,本来我想
着今晚再与猫头鹰好好商议一下救人的计划,没想到你就回来了——怎么样,他们没难为你吧?”
于天策淡淡的看着他,眼神里全是猜忌与冷笑,可又一点也不掩饰这种猜忌,他看着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心,死不了。”
这五个字被于天策咬得很重,傻子都听得出来这句话深层的意思。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阴翳的笑容,淡淡的,同样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死不了就好。”
兄弟两人彼此地视着,瞬间电光火石仿佛大战了三百回合。两人间具体有着什么样的矛盾林扬不知道,可是但凡长了双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兄弟两
人势如水火。
林扬与黑熊自顾自找了两张椅子坐下来,就在长条桌最尾的位置,兄弟内斗是常有的事,他俩可不想凑热闹。
可是他们刚一坐下,坐在首位的男人却不高兴了,冷着脸大喝一声:“两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这里是你们待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林扬笑了,黑熊也笑。
因为这话表面上说他们的,其实是在骂于天策,说他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差不多等于被人家指着鼻子骂,可是于天策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养气功夫当真是一流。
他走过来,坐到林扬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烟,点上,这才说道:“这两位是我请来的朋友,大哥,给客人一张椅子休息一会,你该不会有意见
吧?”
“哦朋友?”男人看了看林扬和黑熊,笑道:“天策,是你的朋友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看,差点引起误会。”
黑熊心里开骂了,麻痹的,我们跟着于天策一起上楼来,你眼睛瞎看不见吗?还特么的误会,误你大爷!
反而于天策摆摆手:“小事小事。对了,你们接着谈,不用理我。”
正在这时,胖子木老板说话了:“你们兄弟俩想叙旧一会有的是时间,先谈谈今天的事。”
“什么事,说说看?”于天策问。
告诉别人不用理他,可是他自己倒先开口了,大有主持公道的意思。
木老板“腾”一下站起来,道:“于天策,你别装糊涂,这还是你出事前发生的,是你亲手带着二十个兄弟抢了我的货,那批货你又付给了山口先生。
你们联合起来黑吃黑,别以为我不知道!”
山口先生端起茶,慢悠悠喝了一口,又慢悠悠放下,淡淡道:“说话要讲证据,我按合同收货,可不干所谓的黑吃黑的事情,你骂人,别带上我。”
林扬惊讶的发现,这山口先生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木老板猛的一拍桌子,指着山口先生道:“老家伙,你上个星期杀了我一个人,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
“杀人?哼,木纯生,你可别往我老头子身上扣屎盆子。我杀他,是因为你不仁在先,派人盯着我,我杀他算正当防卫。谁知道你派他来是不是杀我的
?难道我要等到他把我杀了,我才能收他的命?笑话!”山口先生冷笑一声,又喝一口茶。
这老家伙脸上的皱纹很多,双眼却很明亮,一点也不像八十几岁的老人。表面上看,他几乎从来不笑,但是也不故作威严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但实际上,这老家伙可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友善好说话,相反,他是一只老狐狸,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木纯生又指着坐在道位的男人,哼道:“于霸,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于霸!
这男人就是于霸?
林扬看着坐在首位头发花白牙齿也掉了几颗的男人,始终微微笑着,眼睛里随时露出杀人的戾气,这是一只笑面虎。
有一次林扬去见陈南平,穿着黑衣蒙着面,陈南平便以为他是于霸派来的人,来报仇的。
后来林扬才得知,陈南平在十几年前做过缉毒警,被他亲手送进监狱的人几乎不下百人。而且有几次与毒匪发生火拼,当场就打死过几个。
这其中,就包括于霸身边最亲近的家人。
从那以后,于霸与陈南平的怨算结下了,他几次派人去暗杀陈南平,不过都没成功,可于霸不死心,也许到现在,仍然有人时刻暗中埋伏在仇人身边。
林扬迅速作出了一个决定,这个于霸,一定要除。
于天策是于霸的堂弟,两人表面上亲如一家,可实际上却各自有各自的势力,下面的小喽喽兵自然也分帮派。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于天策被察木沙关起来那么长的时间,作为堂哥的于霸反而悠哉悠哉的喝茶,直到现在都没采取营救行动。
这在于天策心里,也埋下了一个必杀他的理由。
林扬看看这对兄弟,心里暗笑,看来,这次还真要与于天策站在一个战壕里不可了。
于霸面对木纯生的指责,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有道杀机一闪而过,他喝一口茶,放下杯子,对眼前的胖子道:“没错,我们吞了你的货,你想要什么说
法?”
“承认了吧!承认了就好。”木纯生硬气起来,猛然从后腰上拔出一把手枪,指着于天策,道:“那批货我已经答应付给非洲一个买家,不能按时交货
我就得赔八千万给人家。你们把我的货坑了,这是要我的命啊。实话告诉你,我这次带了一百个兄弟过来,个个都是神枪手,就埋伏在你们大本营周围
。我要一个亿,剩下的两千万就当我收点利息。不给钱也行,要么就把货原封不动给我送回来,否则就别怪我木胖子不讲情面。”
于霸还是微笑,即便被人用枪指着依然不慌不忙,面不改色。
他微微站起身,拄着双拐,走上前,竟然扶着木纯生手里的枪,主动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道:“开吧,你敢开这一枪,我非但不会叫他们替我报
仇,相反,我还会叫兄弟们跟你姓,怎么样?”
语气淡然,可是这话里的威严霸气却不容小觑,竟然吓得木纯生一脑袋的冷汗。
木纯生当不傻,他知道一旦今天开了这一枪,或许心头之恨当是是消了,可是后果完全不是他能承担的。
于霸和于天策是堂兄弟,两人经过多年打拼才有了如今的这个大本营。
于家兄弟的势力范围很广,他们手下虽不足三百人,可是个个都是花重金请来的高手。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霸出手相当豪爽,给每个小弟的分
红都是以百万计量的。他虽然领导着一个贩毒组织,可是却把这见不得人的勾当经营出了集团公司的模样,层次分明,分工明确,不得不叫人佩服。
木纯生举着枪,脑子里确瞬间琢磨着好多深层次的东西。
这一枪他能不能开?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假装自己被逼急了拿枪出来吓唬吓唬于霸,让他们以为,自己一旦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他以
为于霸或者于天策至少能缓和一下语气,好言相劝给他一个台阶下,这样双方坐下来再重新商议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一来,自己的面子有了,而且在
谈判上也占据了主动。
可是哪里想到,于家两兄弟连缓和的意思都没有,于霸更是不要命了似的,居然主动把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脑门。
木纯生当场就傻逼了,事情并没有按他想象的那样去发展,这下,他该怎么办?
“于霸,你别欺人太甚,我那批货是手下一百多个兄弟拼着命赚来的,不能就这么凭白无故被你们兄弟俩给吞了。还有你,山口老头儿,怎么吃进去我
的货,就怎么给我吐出来。”木纯生指着于霸,指着山口先生,又指着于天策,狠狠道:“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明天晚上八点我来这收货,要么收
钱,不然的话,实话告诉你们,我手里掌握着你们贩毒的证据,什么时间,跟谁,在什么地点交的货,我都调查得相当详细,就是为了防你们这一手。
不要把我逼急了,不然,你们就等着国际刑警来抓吧。”
说罢,木纯生挪着三百多斤的庞大身体下了楼,带上楼下他的小弟,出了于家兄弟的大本营。
“看来,木胖子这回是要玩真的。”于天策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抽着雪茄烟,无比惬意。他吐了一口烟圈,道:“大哥,你这就不对了,怎
么能把木老板的货给了别人呢。”
说这话时,于天策故意看了看山口先生。
可是这老头像一个局外人似的,从始至终脸上没半点表情。
于霸冷笑一声:“老弟,你吞了人家的货在先,我怎么处治难道还要跟你汇报不成?要说责任,我看你的责任最大。”
作者有话说:“求花,求票,求关注,求收藏,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