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拒绝了?而且拒绝得这么干脆。
张胜然有片刻的木然。
不过很快他又微笑起来,看着方琴离开的方向阴恻恻一笑:“你不同意,有人会同意。”
张胜然的车子就停在餐厅门前,可是他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沿着街道一路慢行像餐后散步。直到走到一处街心花园,他停了下来,坐在一片喷泉边上
漫不经心的掏出烟点上。
过了片刻,一个女人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女人走到他身边,问:“你刚才与方琴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张胜然吐出一口烟圈:“我知道。”
“你知道?”女人微微惊讶,她以为自己在门后偷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她已经十分注意了,连半点响声都没发出来,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从门缝里看到一双高跟鞋——对,就是这双。”张胜然指了指女人的鞋。
“那你觉得方琴发现没有?”女人问。
“这个我说不好,也许发现了,也许没发现。”
跟没回答一样!
女人冷冷的瞪了张胜然一眼,说道:“方琴不肯做的事情,我来。”
“可以。”张胜然早就料到了这个女人会这样,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女人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
“安氏集团不能亡,至少你该给我留下一半的股份。”
“没问题。”张胜然说道:“我会从林扬那小子手上拿回本就属于你的那一半股份。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还有,你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女人说道。
“这个我可保证不了。”张胜然将抽了一半的烟扔到脚下踩灭,讥笑道:“要是你们家老爷子想不开跳楼自杀,我想拦也拦不住啊。”
“你——”女人气坏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爸,我不允许你对他不敬。”
“好好好,我可以答应你,不动你们家人一根寒毛,至于他们会怎样,你最好让他们自求多福。”张胜然起身准备走。
女人在他身后说道:“我知道你的最终目标是林扬,其实我也是因为与你有同样的目的才决定帮你的,我讨厌那个叫林扬的小子。”
“知道知道,你这不叫背叛安家——必要的时候我会替你正名。”张胜然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心里却在冷笑,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这个女人也真够天
真的。
不过既然方琴那女人不同意,有人做替补也是件好事,至少她比方琴的身份更方便。
看到张胜然走远,安美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与对手谈判果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从头到尾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生怕自己被张胜然给圈到套子里。
她本来赶到餐厅是去找林扬和安若素的,可是等她到雅阁刚想推门而入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张胜然与方琴两个人谈论关于安家的事情。
好奇心驱使下,她趴在门口偷听起来,然后就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都听进耳朵。
当听到方琴拒绝了张胜然的提议后,安美新脑子突然一热,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于是,他一路跟在张胜然身后,就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其实安美新在决定与张胜然合作的时候心里也有顾忌,她害怕别人说自己是叛徒,她担心家人知道自己帮助对手做事,老爷子真会气得跳楼。
可是仔细一想,安美新觉得其实也无所谓。她就算与张胜然合作又怎样?张胜然已经答应自己会保留安氏集团一半的股份给自己。给自己不也就是还给
安家?
这样一来安氏集团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灭亡啊!换个角度想,其实是自己拯救了安氏集团呢。
“哼,林扬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他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安美新得意洋洋。
——
签字仪式非常简单,安氏集团六位董事,创始人之一安丰硕,总裁田多慧,以张律师为代表的律师团,以及一位公正员。
林扬大笔一挥,一份协议收入囊中,半个安氏集团就到手了。
拿着一纸协议出了门,林扬正准备开车回家,田多慧追了出来。
“田总,还有事?”林扬落下车窗,摘下墨镜,看着站在车边的中年女人。
虽然人到中年,可是她保养得很好,皮肤仍然细腻光滑,身材也没有走样,气质更是独特,风韵尤存,竟然不输女儿。
林扬一边欣赏着可以算作自己未来丈母娘的女人,一边微笑着问:“要不,上车聊?”
田多慧笑着摆摆手:“不了,就两句话,说完就走。”
“您请说。”于公,这位是总裁,于私这位是长辈,林扬语气很是恭敬。
“今天早上我收到来自各部门的汇报,四大家族对我们的打压有增无减,而且手段越来越残酷使得我们压力很大。林扬,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帮助安氏摆
脱困境。”
“我会尽力。”
田多慧点点头,继续说道:“一早上股市开盘,安氏集团的股价突然飙升,而且现在还有上升的趋势,这不是个好现象。”
林扬想了想,说道:“我猜,这是张胜然搞的鬼。”
“张家?”
“不,是张胜然个人。”林扬说道:“他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趁火打劫的事他最喜欢干了。”
“你是说,趁着四大家族为难我们的时候,张胜然渔翁得利?”
林扬没有回答,眼神里尽是安慰之意:“田总,放心吧,我这就回去做准备。你等我的好消息。”
“好,希望一切顺利。”田多慧退后两步,看着林扬的车子渐行渐远。
她心里紧张又期待,还有说不出来的担忧。
安氏集团对整个安家来说意义重大,况且,如果这个时候集团毁在自己的手上,将来她有何颜面去看望仍在病榻上的公公?
想到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的老人,田多慧心里又是一阵担忧。她拿出电话拨通了丈夫的号码:“你有时间吗,我们去医院看看爸。”
……
“趁火打劫?哈哈,我就是要趁火打劫,他能把我怎么样?”张胜然拍着桌子大笑,觉得这个词用得太准确了。
陌千寻坐在沙发上修指甲,比女人还要纤细娇嫩的一双手仿佛用玉雕琢而成。
他一边修指甲一边笑:“哟哟哟,我说张少,我说你趁火打劫你怎么还这么得意?这可是个贬义词呢。”
张胜然摆摆手不以为意:“我对安氏集团志在必得,胜利是属于我的,鬼才在乎用什么手段?”
陌千寻一边修着指甲一边盯着张胜然的嘴看了半天,后者被看得微怒,突然板起脸。陌千寻反而“咯咯”几声娇笑,说道:“张少,上次你被林扬那小
子揍掉两颗牙齿,这气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消?”
“我的牙现在好好的。”张胜然咧开嘴巴露出整齐的牙齿给他看:“怎么样,漂亮吗?我专程去了趟美国找最好的牙医给我镶的。”
说到这张胜然走到一面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牙,说道:“可惜,美观倒是美观,可是终归不如自己的用着舒坦。再说,这是耻辱的象征。我每次吃饭的
时候一想到我用两颗假牙在咀嚼,我就更恨林扬。”
“咯咯——那不正好,它给你提个醒,让你时刻不能忘记林扬那小子有多可恨。”陌千寻看热闹不怕事大,使劲的扇风点火。
张胜然双眼微眯,咬牙切齿道:“他打掉我两颗牙齿,我要他满口牙奉还。”
陌千寻起身摇摆着婀娜的身姿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酒,艳红色的液体格外好看,酒瓶更是漂亮,像出自大师之手的工艺品。
他给每只杯子里倒了一点点酒,随后拿起酒杯仰头干掉,刚吞下去就张着大嘴使劲呵着舌头:“这是什么酒,这么辣!”
“最毒妇人心。”张胜然一饮而尽,唇齿留香,没过瘾,又给自己倒了一点。
“这是我找一位特级调酒师给调的,怎么样?够劲吧?”张胜然又喝个干净:“这名字起的也贴切——酒如女人,都毒。”
陌千寻喝了一口水漱口,感觉好多了:“你是玩大手笔的,连喝酒都喝这么大气的东西,我可来不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想出几个点子专门对付林
扬,你感兴趣吗?”
“哦?真的?”张胜然轻声一笑:“千寻,你可别把他玩死了,这家伙你得给我留着。”
“放心,张少要的人我哪回没给你送到身边?”陌千寻不阴不阳的伸出兰花指指着张胜然的胸口:“那些妞自然是没法跟嫂子比的,不过随便玩玩发泄
一下还是够档次的——这事你可别说漏了嘴叫嫂子知道,不然嫂子非让我好看不可。”
“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林扬?”
“不说。”陌千寻卖起了关子:“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总之,张少等着看好戏就成——得了不说了,我得去做SPA了,回见。”
陌千寻刚刚离开,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张胜然接通电话听着里面人的汇报,他越听嘴角扬得越高,说道:“做得很好,就这样保持下去。在股市收
盘着死死给我吊紧安氏,不要让他们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电话那端的人问道:“张少,把安氏的股价抬升得这么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属下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