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林扬没有多想,异常坚定的回答。
唐佳音有微微的失落,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这回答,是不是太快了。听说,男人说起花言巧语来,都是不经过思考随口而出的。
“我是说,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不会吵架。”林扬握紧唐佳音的小手,补充道。
“嗯?”看着林扬的眼睛,唐佳音瞬间百感交集,又是喜又是怒。
喜的是,林扬给了自己一个承诺,一个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承诺,唐佳音也不能免俗。
怒的是,自己刚才还差点因为对方回答得太快而责怪林扬呢。嗐,看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呀。
“林扬,你真好。”唐佳音整个人都感动得快要融化了,安静的依偎在男友怀里。
为着刘东生的事林扬已经好几天没跟女朋友亲热了,此时拥抱着唐佳音娇软的身体,林小弟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下意识的,林扬的手也把怀里的女人
搂得更紧了一些,紧接着,就要向她湿润性感的两片红唇上慢慢靠近。
“哎呦——”
好死不死的,在这个当口,武文兵闯了进来。
看见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武文兵连忙用手掌挡住一侧脸颊。“对不住啊,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来取下钱包马上就走。”
“咳咳……那个,林扬,你的咖啡凉了,我再给你冲一杯吧。”唐佳音的脸蛋都快红到耳朵根了,头也不好意思抬,端着杯子跑开了。
“……好。”林扬答应着,却是冲着武文兵斜斜眼睛,用口形无声的骂他。
武文兵见到唐佳音逃似的慌张样子,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冲着林扬嬉皮笑脸的道歉:“对不住啊,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你看这事让我弄得,太扫兴
了。”
“滚蛋。”林扬拿一个枕头朝他撇过去。“赶紧睡觉,明天还有事呢。”
……
转眼到了第二天,林扬早早的起床,给徒弟李宜萱打了一通电话,把刘东生以及多名人员失踪,西郊砖厂有掳人当苦力嫌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
徒弟。
没想到李宜萱一听此事,新闻人独有的敏锐嗅觉立刻就发现了这是一条有着极大价值的新闻线索。“师父,我现在就带人赶过去,把你的地址发短信给
我,有什么话咱们见面再谈。”
“好的,路上小心。”林扬叮嘱一句,挂了电话。
趁着记者徒弟起来的这段时间,林扬与武文兵也没闲着,又去了一趟派出所,接警的仍然是陶然。
一见到这两个年轻人,陶然这心里也是纳闷了一阵。昨天刚报了案,今天又来干什么?来问结果的?警察也是要休息的,难不成连夜给你找人去?
想到这陶然的口气中不自觉的掺杂了几分不耐烦。“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派出所你们家开的?”武文兵脾气火爆,昨天被这小民警惹出来的气还没消呢,这丫的今天又找茬!
林扬一摆手,制止了武文兵继续说下去,转而看着陶然。其实林扬这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昨天来过一趟就已经领教了这里的傲慢,没事谁愿意来第二
趟?尤其这个叫陶然的家伙,哪哪都长得不怎么讨人喜欢。
“我怀疑我的同学被关在西郊的砖厂里面,请派出所出面,带我们进去找人。”林扬说道。
“有证据吗?”陶然那面孔冷得都快结冰了。
“去到里面找不就有证据了。”武文兵呛道。
“那就是没证据了?”陶然对武文兵的态度很是反感,不过指责报案人的态度显然是不明智的,于是他就从“证据”方面难为难为武文兵。开什么玩笑
,你怀疑砖厂藏人了我们就要出警,你要是怀疑美国总统藏人了难道我们也出警?
“那等你们找到证据再来吧。要是你们今天怀疑这个明天怀疑那个,那我们不用干别的了。”陶然干脆也不理会林扬二人,一屁股坐在电脑前拿鼠标点
来点去的,一副你赶紧走,我很忙的样子。
一个小民警,对待群众的态度也未免太嚣张了些吧?用句东北方言讲,你丫的太能得瑟了。
武文兵从小跟着武爸没少在商场和官场走动,见过各类高官富贵,说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高气傲的心性总是有些的。如今面对这个不开眼的小民
警,武文兵这心里的怒火又被激起老高——真当我们老百姓好欺负呢!
“你什么态度,一个小警员就敢这么嚣张。算了我跟你说不着,你们所长呢,我找所长报案。”
“你们有完没完了?”陶然鄙夷道,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两人吵得越来越凶,所长终于坐不住了,从办公室里出来。“这位同学,你说你的同学失踪,眼下你找人心切,这种心情我完全理解。不过,你们有证
据吗?没有证据警方是没办法派人去搜查厂区的,我们不能因为你只是怀疑就出警干扰企业的正常生产秩序。而且,那几家砖厂是县里的纳税大户,我
们贸然出警,会对企业形像产生不良影响。”
牛新志官腔打得足足的,并且话中的意思也是相当明显:砖厂上面有人罩着,不是你一个大学生想进就能进的。
话说回来,从牛新志收了砖厂老板的好处的那天,砖厂里面的猫腻他心里就明镜似的。此时,他之所以能够这么淡定从容的拒绝林扬的请求,自然是因
为他上面的领导,也是收了砖厂好处的。大家上了同一条船,领导自然也希望砖厂能够平安无事。既然如此,领导是不是就得给我撑撑腰呢?所以,牛
新志说起话,底气都不是一般的足。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以,他是铁定不能允许有人到厂里闹事。
林扬与官场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官官相护或是官商勾结的事情早已经屡见不鲜。自己的技能虽还没达到看透人心的地步,但是从牛新志那副有
恃无恐的眼神和他坚决的态度上,林扬就更加断定,砖厂里面有问题。
拦着不让进?那好吧,看来特事只能特办了。
林扬面色一冷,对牛新志说:“这砖厂我是一定会去的,你等着上面领导给你打电话吧。”
什么?上面,哎你等等,哪个上面?
牛新志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想再问,林扬两人已经走出了门口。
看着两人走出去,牛新志这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他们是什么来头。刚才那个大学生的话,是啥意思?他们不会真有那么大能量去砖厂里找人吧?
想了想,嗯,不可能。砖厂老板与上面领导的关系铁着呢,好处都没少收。
不过好像似乎,那个大学生的话也不像是说着玩的。思来想去,牛新志还是觉得有必要与上面通个气。把情况上报了,怎么决定就由上面拿意见好了。
不然真出事了回头怪罪下来,就不是挨一顿批评这么简单了。
牛新志的直属领导,也就是太安区分局局长李辉国,是个年近五十岁的胖子。他可是比牛新志干警察的时间还要长,属于真正的把一生奉献给警察工作
的代表。不过话说回来,李辉国在这小地方工作了几十年,工资有限,加上可怜的那点油水一共也没捞到多少,将将才够盖一栋别墅的。
李辉国就总感觉自己活亏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近十几年经济大发展,灰色收入跟着水涨船高,可好死不死的,他这也正赶上要退休的年龄。
所以李辉国想着,在退休之前狠劲捞上那么几笔,自己后半辈子和儿女的生活都不愁了不说,孙子将来出国留学的钱应该富余了。反正自己都要到这岁
数了,大不了提前退休了呗。
这种事,全国那么多先例在那摆着呢,上边也不至于拿我一个已经没什么前途了的人开刀,最起码咱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国家也得讲点情面不是。
正想睡觉有人就递枕头,这是何其美满的事呀。因为在这个时候,经人介绍,李辉国认识了承包西郊砖厂的皮酉永,明里来暗里去的,皮老板与李辉国
勾结在了一起。
不过具体到有些事情,李辉国一个分局局长是没办法亲历亲为的,况且,他一个人力量毕竟小些不是。所以,他拉上了牛新志,牛新志再指派陶然跑腿
,这一条线就串起来了。
李辉国与牛新志成为了皮酉永的保护伞,为其掩盖掳人当苦力的事实。
眼下牛新志打电话给李辉国说了林扬等人来报案的事情,意在询问领导:咱们,是不是要通知一下皮总,让他早做准备啊?
“一个小屁孩,他能有什么能耐。”李辉国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啜着茶水,没把林扬等人当回事。“不就是几个大学生吗,他们要是有能耐早就使
了,还用得着上咱们这报案找人?老牛哇,不是我说你,我看你是越活胆子越小了。”
“呵呵。”牛新志噎得没话说,干笑两声。反正情况是汇报过了,既然你领导觉得没必要通知皮总,那就不通知吧,反正你屁股比我高,上面真施加了
压力,也是你来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