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皇帝的心思都是最难猜测的,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些忠臣被杀,也就不会有那些贪官佞臣被宠幸。
面无表情的皇帝最是难猜测,根本毫无踪迹可寻。面前的皇帝正是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之中,只有不被众人所观测到的深邃的目光,在关注着断崖之上那五个人的争战。
至于犹自在断崖之下战斗的那十几个人,皇帝却是根本连看都不看。能被两个人轻松拦住的十几个人,即便是自己将其收入麾下,也没有什么作用,唯一够看的,也就只有拦住那十几个人的一男一女而已。
唯有在断崖之上征战的那五个人,才最得皇上的青睐。其中皇帝最为感兴趣的并不是在第一位的飞云,而是落在最后一位却不对自己行礼的陈默。
见到皇帝还不行礼的人,要么心思癫狂,根本就是一个傻子;要么就是有着连常人都无法比拟的胆色即实力。
“主试官,当初朕便在比赛规则之上书写明确: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这个穷天断崖虽然是一处景点,但是从无人来观看,到如今毁了也就毁了,用它来见证一代传奇的诞生,却也是死得其所啊。”
皇帝依旧是负手而立,以他目前的权力,他对任何人说话都根本不需要露出丝毫的情意,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说出来便已经能够让别人感恩戴德。
“陛下如此大仁大义,实乃我皇朝百姓之福气。”主试官自然知道这皇帝到底是何等性格,但是出于对自己项上人头的考虑,这一番客套话必须要说出。
郡王在此时也是上前几步,身形刻意佝偻,让原本与皇帝平高的身材变得矮小了几分,“皇上既有心见证传奇诞生,那不妨在此设立王座,观看这场比赛如何?”
“朕之所以将你们带到这里来,就是正有此意。”皇帝拍了几下手掌,有一群人从后方涌出,各自搬着桌,椅,蒲扇,百果,硬是将这一座荒凉之地变成了一个临时行宫。
还在断崖之上攀爬的陈默因为受到了前面人的阻碍,不得已停下了自己的手脚。他虽对皇帝并没有半点心思,但这毕竟是在皇帝的主场,即便是身负修为,也不敢多加造次。
从断崖之上向下望去,陈默本想目睹一下这传说中的皇帝到底是何等尊容。只是没想到这皇帝依旧是如此奢侈,哪怕反抗军都已经攻打到皇城之下,他依旧是饮酒作乐,百果侍奉。
在这种情形之下,陈默心中原本对皇帝的一丝丝好感也就此凋亡。原道你来帮我是因为珍惜才能,此番看来原来因为想换个地方享乐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颠覆了你的皇朝,你也没有什么意见吧!陈默心中念想到此,便不再对皇帝留下半分的情面。上方的人依旧还在行礼之中,陈默直接伸手将其拽下,狠狠地置于地上。
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被摔死在皇帝面前,此时的皇帝以才刚刚坐下,见到此景,竟忍不住拍手叫好。
郡王原本认为皇帝是因为见到飞云的精彩表现才会拍手叫好,可目光扫视过去,却只见到自己麾下又一位大将坠死于断崖之下。
心中一痛,却不好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只得的是对着旁边的主试官大声喝道:“速速将此人拿下!皇帝在此竟不行礼,还将行礼之人扔出穷天断崖,这乃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站于台下的主试官应承了一声,转身正欲叫喊,却听到皇帝的声音:“无妨,朕早就说过比赛时可使用任何手段,他如此做,却也是遵守了比赛的规则。君王不必如此急火攻心,这等才能之士,正是你我所需要的。”
迫于皇帝的威严,郡王也只能是弓下身子,双手拱手行礼,说道:“皇帝此番教训的是极,想来是我狭隘了,远不如皇帝有如此开阔的心胸。”
嘴上虽是这样说,可郡王的心底却是在流血。为了能够让飞云夺得最后的冠军,打入皇室内部,他从府中抽调了许多高手来假扮成参赛人员,为的就是能够在最后将飞云捧上冠军台。
可谁曾想到,竟然出了陈默这等变故,不仅成为飞云夺冠最大的敌手,而且还在比赛过程中肆意的杀害自己手底下的人。
当初在第二次比赛之时自己就应该出力,曹家家主当时已经削弱了陈默的实力,只要自己当时忍心出手,陈默便已经命丧当场,又怎会坚持到现在这种地步。
郡王虽是心中百般后悔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事已至此,即便是再后悔,也挽回不了分毫。
皇帝只是微微斜了一下眼,在郡王看不到的地方略微展现了一些笑意,说道:“君王你且看,在那断崖之上还有五个人,而这断崖高度还未及一半,你说他们之中会有谁能够最终登上那顶峰呢?”
“回陛下,这穷天断崖之上是五人争雄,那第一名已经领先其余四名大半,想来应该会是这场比赛最后的赢家。”郡王说道。
“哦?听郡王的意思是……这第一的会永远是第一,没有被后面反超的可能性吗?”皇帝用手轻轻敲者身边王位的扶手,声音似虚无缥缈一般从皇帝嘴中传来。
试探!
郡王瞳孔一缩,心极速的跳了起来。皇帝的这句话可不只是在说面前者比武大会的形势,而且还是在暗指这皇朝之中的实力与皇室之间的关系。
这句话其中蕴藏的含义——这皇室已经领导了皇朝许久,会不会有被后来者赶上的可能。
这句话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这可让郡王心中犯了难处。
“微臣斗胆,陛下这句话可是说的有些唐突了。”郡王一抬头,却发现是主试官在说话。
“陛下的这句话说的可是有些不全面,他们虽是争夺,却依旧是在断崖上,断崖之上,还有天,天上……可还有陛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