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茅祖师?!”
闻听此言,李飞那里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那躺在地上苦笑颓靡的老道士,震惊道:“你是南茅祖师?!”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道号……重阳子!”
说到此处,那老道士整个人的表情犹如回光返照了一般,那萎靡的目光中,忽然冒出了一抹沧桑和骄傲。
“重阳子!”
此言一出,李飞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大去之期不远矣的老道士来。
“看来,你也听过老夫过去的道号,没想到,千年过去,老夫的名讳,仍然有人记得……”
那老道士眼中露出一抹欣慰之色,表情之中的傲然,是更加的明显了。
“何止是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
李飞急忙回应道,心中的震撼之情,仍然是久久无法平息。
他出自于人道,并且年少时修行,就时常听自己的师傅全真子讲起一些其他道门杰出人物的事迹。
例如龙虎山天师一脉的张道陵,又例如禅宗达摩,这些人在人道的道门之中,都曾留下过一段有一段的传奇。
但在这匆匆岁月之中,却有一个人不得不提!
那就是曾与北茅并列的南茅一脉!
这一脉的祖上,也就是第一代祖师,就是重阳子!
那可要追溯到千年前左右,当时南北二茅尚未分裂,直到茅山派最后一位祖师坐化时,那一代出现了两位天赋超群的茅山弟子,并称为绝代双骄。
这二人纵横天下,所过之处,就从来没有降不了的魔,除不了的妖!
只不过后来,二人因为一些矛盾反目,重阳子一怒之下叛出师门,自己组建了南茅一脉,成为南茅第一代祖师!
而他的那位师弟,则继承了茅山绝大部分道统,创立了北茅。
从此以后,南北二茅势同水火,彼此对立,并且明争暗斗,互相较劲一直长达数十年。
在那个时期,这位重阳子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他凭借超群的天赋、无边的道行,生生的力压他那位师弟,带领南茅走上了从未有过的巅峰。
隐隐更是有着成为华夏第一道门的势头。
那时,即便是北茅,也得被压着一头。
就在人们以为南茅将一统天下,唯我独尊之时,却不料在最巅峰之时,重阳子失踪了!
就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人道!
而南茅,虽然继承了他的道统,一直延续到千年之后,可自重阳子失踪后,便一代不如一代。
到了这几十年时,就已经灭绝了。
这些关于南茅的事情,身为渊源很深的北茅弟子,李飞自然知道得比常人更清楚。
也正因如此,重阳子这个名字,更是一直被他牢记于心。
当年,无论是他的师傅全真子,还是灵明祖师,说起这重阳子时,都是敬佩三分。
原因无他,此人可能是整个茅山派,无论是南茅还是北茅,最为显赫的一位人物了。
有关他如何失踪,失踪后又去了哪里,千年来一直是众说纷纭,但却谁都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真可谓是应证了一句话:江湖虽已多年不见,但江湖,仍流传着他的传说。
千年来,华夏道门林立,人才辈出,一代又一代下来,但重阳子这个名号,仍是不曾销声匿迹。
李飞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年何等风光,威震了一个时代的南茅开派祖师重阳子,竟然是眼前这位行将就木的老道士。
“你真是重阳子?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成为万道鬼皇?”
这犹如梦幻,惊掉了一地下巴。
若非亲眼所见,即便是想破脑袋,李飞也绝对不会相信。
他初来万道鬼城时,看到那些道观,心中就的确有所猜测这位鬼王应该跟道门有些渊源。
但就算是他再怎么脑洞大开,也不可能联想到南茅开派祖师身上。
“说来话长……”
这老道士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浓浓的复杂之色。
此时,从他脸上,似乎再也看不到计谋失败后的狂怒与不甘之色,有的,只是浓浓的回忆。
“千年前,老夫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坐镇南茅时,镇压得不光是华夏,就连整个人道的任何邪物,都是喘不过气来,有种傲视于群山之间,独孤求败之感。”
老道士顿了顿,苦涩道:“只可惜,那也是老夫最后一段的光辉时刻,自那以后,老夫来到这恶鬼道,想要效仿张道陵等先贤,以大胸怀,镇压恶鬼道的邪魔,增添功德。”
“初时,老夫的确除掉了不少强大的鬼物,只可惜后来,阴沟里翻船,中了一尊鬼物的道了……”
说到此处,这老道士哽咽了起来,仿佛这段经历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事一般。
而逐渐的,李飞也终于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重阳子雄心壮志,原本想要在恶鬼道干出一番大事业,却不曾想遇到了传奇百鬼,并且中了百鬼之王,酒吞童子的暗算,使得他入主了自己的身躯。
尽管因为强大的道行,他并未让酒吞童子得逞,元神仍然在殊死抵抗。
只不过这些年来,他已逐渐的支撑不住,不得不寻找方法破解,才有了此刻这一幕。
这也可以理解,为何之前天宫异变,百鬼夜行时,唯独不见那酒吞童子出现,原来,它早已控制了重阳子的肉身。
“老夫乃是南茅开派祖师,一身斩妖除魔无数,到头来却被邪魔附体,若是让他人知晓,这三界六道,岂不是笑掉老夫大牙?”
“所以,从被酒吞童子暗算的那一天起,老夫就决定隐姓埋名,在这恶鬼道,世人皆知老夫乃是万道鬼皇,却又有几人曾知,老夫乃是那重阳子!”
这句话,那老道士几乎是声嘶力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狂喝出声。
“所以为了摆脱酒吞童子的纠缠,你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收养并培养三才道子,并且寻找下一个觉醒者,开展这万道大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我。”李飞凝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