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有少年心中那如火焰燃烧一般的悲戚。
这一跪,有儿时回忆里那一幕幕剪不断的画面如书页翻滚。
这一跪,于李飞而言,悲怆彻骨,这一跪,在他世界里,那个伟岸,如师如父的巨人,就好像是那崩塌的山峰,一层层的崩溃。
这一跪,流不尽泪水,道不尽哀怅,诉不完苦痛,在李飞的心头,化作了一道神伤,冲霄而起,这一刻,眼前的世界,都仿佛要天昏地暗了起来。
那个人走了,不再回来,一如李飞的这一跪,这一声问候,不再有人回答一般。
他静静的躺在镇妖塔旁,衣着还是那样整齐,面容还是那样慈祥,可不知为何,那闭着的眼角,却好似听到了孩子的呼唤,一滴泪水滑落,显得那样的无奈而落寞。
“师弟……”
尸体旁,一群群的北茅弟子,身穿整整齐齐的道袍道帽,跪伏在尸体前,听到这一声呼唤,不由得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那个少年。
李飞看了一眼这些师兄,他们的样子都没变,只是人,却少了重要的那么一位。
他双膝跪地,没有起身,在师兄们心疼的注视下,以跪着的方式,仅靠着膝盖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尸体旁挪动而去。
“师弟,不要这样,师傅已经走了,可他永远存在我们师兄弟们每个人的心中。”
“是啊师弟,师傅最放心不下你,因他怕这镇压塔一倒,会因此而连累你,可他最放心的,也是你,因你在我们之中道行最高,天分最好,他知道,北茅不会因此而凋零。”
“师傅走的时候,很安详,师弟就不要内疚了……”
一群师兄们,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师弟,纷纷上前劝说,可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泪水又如何忍得住?
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就好像是儿子痛失父亲一般,说都说不出来。
“师傅……”
李飞的双膝都已破磨皮,他终于来到了尸体面前,惨笑着看着尸体,双手伏在地,喉咙一阵的哽咽。
“师傅,是怎么死的……”
他低着头,没有去看师兄们,心中,唯有这样一个念头。
“你离开北茅的这段时间里,师傅因救你,而丧失了不少寿元,随后镇妖塔发生暴乱,师傅与我们一起合力镇压下来,只是那一次之后,师傅的身体就每况日下,鬼差在那段时间时常游走于山下,甚至阎罗王都是亲自现身过,告知师傅阳寿已尽,我们无能为力。”
“是的,师傅死后,不愿做地仙,魂归地府,想来如今已在地府任职了。”
一群师兄们,眼睛里含着泪花,悲伤的扶起了李飞。
“师弟,是我们没用,没有办法留住师傅,你要怪,就怪我们吧。”有师兄低下了头。
“不,师兄们不必再说了,人死如灯灭,那是师傅的命,不关你们的事情。”
李飞心情无比低落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们把师傅葬了吧。”
半个时后,一座新坟矗立在对面山峰顶部,遥望这边的镇妖塔,一如北茅掌门全真子万年所有的愿望,希望镇守镇妖塔,让妖孽永远不能出世而祸害人间。
“师兄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一阵沉默后,李飞望着矗立在道观前,风雨飘摇了数百年,如今已是破损不堪的镇妖塔,喃喃开口。
“我们会秉承师傅的遗志,永远镇守镇妖塔,直到里面的妖魔全部被消灭。”
“我们从在山中长大,都市已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我们不会因此而前往都市,师弟,你不同,你既然进入红尘,这就是你的因,在你尚未结果之前,就一直留在都市吧。”
一群师兄弟们,真诚的看着李飞。
“诸位师兄……镇妖塔的封印一日不如一日,一旦完全破裂,群妖出世,那并非你们所能够抵挡的。”李飞担忧的说道。
“我们知道。”
一群师兄们彼此对视,随即目光忽然齐刷刷的看向李飞,由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开口道:“所以,师弟你这次回来,务必要帮我们完成一件事情,得到一件宝贝,这样我们就有把握在有生之年,不让镇妖塔的封印破裂!”
闻听此言,李飞心中顿时一动,他知道,这恐怕是师傅临终之前曾交代给师兄们的遗言,没有告诉自己,恐怕是这群师兄们要舍生取义,不希望连累自己。
而如今,得知这件事情,李飞自然义不容辞,说什么也要帮助他们完成。
镇妖塔当中的妖魔,是北茅千百年来,历经一代又一代的祖师所镇压的妖魔,无不是强悍无比,一旦出世,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抵挡的!
甚至极有可能会殃及到整个华夏,那将会是一场末日。
“师傅曾经说过,任何事情都有因果,既然镇妖塔会破裂,是因,那么,就有重新封印它们的东西,这就是果。”
“而镇妖塔之内的妖魔,是我们北茅一脉祖祖辈辈的祖师所亲手镇压的,那么自然,祖师们,就自然是镇压它们的源头!”
闻听此言,李飞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可历代祖师多已成就地仙,有的则进入地府任职,有的则进入轮回重新为人,如何还能够找到他们镇压妖魔?”
“师弟,祖师们不可能再现阳间,但他们所留下的意志还在,就在我们北茅一脉的祖坟里,师弟你只要进入其中,找到由于历代祖师所凝聚的‘镇妖之念’带回来,即完成了你的使命!”
“镇妖之念……”
李飞喃喃自语,似乎在幼时,曾经听过这样的词汇。
“没错,师弟,你如果还记得的话,应当知道,在时候,师傅曾给我们说过,这‘镇妖之念’,是历代祖师们的意志所凝聚,不光能镇压邪魔,还对于修道之人好处颇大,并且!师傅临终前曾说过,‘镇妖之念’中,藏着我北茅一脉至高道宝的踪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