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我早已接受我是个普通人的事实。”萧然的确存着希望,但身体里真的一丁点力量都没有,且经脉毁尽了,什么运气根本就不存在了。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萧然就是这样的身体。
“我想进天音阁。”
嘶——
这话一出,玄冥清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说厉害的人想要进天音阁难上加难,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进去?
“我怀孕了。”
玄冥清的呼吸都有些呆滞,随后似是着急的推着轮椅靠近萧然,连撞到了的竹椅都顾不上。
忙摸索到床边,找到萧然的手后,三指放在那手腕之上,随着时间的凝聚,玄冥清咽了下口水,眉头皱的更紧了。探到那弱的差点发现不了的滑脉之后,玄冥清吃惊不已,实在是她来的时候伤的太重了,加上这怀中的孩子不过一月余,说明时间不长,所以受伤的时候才没有流掉,玄
冥清不得不感叹这个孩子的命真大,但这个孩子若是降生在别的孩子的身体里,想必能安全的出生,偏偏是萧然。
玄冥清很快冷静了下来,微微抬头用蒙着面纱的空洞眸子对着萧然,“你想保住这个孩子。”萧然敛了眼眸,平静的说道,“若我还有修为,保住它不费事,可我现在没了修为,又一身是毒,你为了治疗我,一直在控制我身体内的毒素,它才不致掉了。但它会长大
,到时候它需要从我身体里吸取大量的营养,与我血脉相连,它会被我的毒血毒死的。就算生下来也是一个死胎。”
萧然也是昨天才发现的,从开始的慌张,冷静,到考虑清楚后,她还是决定保住它。
不为别的,因为它来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就不能自私自利的考虑自己。
也许元烈需要这个孩子呢?
呵呵,别说萧然冷血无情,凌人凉月凉玉等人的死,她不会释怀也无法释怀,她也想过去大燕找元烈,借助元烈的势力替她报仇。
可这又不是萧然所愿意的,她一直想要的便是平等,元烈可以帮她,但仇她要自己报,这样才算对得起死去的凉月凉玉。
她萧然这辈子也不想依靠任何人,不想在绝望的时候,想到的是元烈会来救她。
而这种期盼,谁知道会不会成真?
这个孩子是她和元烈的孩子,所以她一定要保住它,也算对元烈的愧疚,因为她来到了九州大陆也不会去找他的。
更加不会告诉所有的人她还活着,恐怕现在萧芸溪等人一定以为她死了,就算没死,这辈子也永无出头之日。
只有这样,萧然才有时间,再次建造属于自己的帝国。
可这个时间需要多久,她把不准。
玄冥清听到萧然坚定的预期,欲言又止,她浑身剧毒,不是天生的,这个孩子她很难保住,不过相处这么些天,她便能清楚他能力。
这观察力着实可怕。
且平时看着嘻嘻哈哈,现在沉稳下来,却让人不敢直视。
“你既然能进入天音阁又从天音阁出来,那么势必知道怎么让他们救我。”
“这条件,我很吃亏。”玄冥清抿了嘴角,似是有着犹豫。“是么,如果这样,那么恕我无能为力了,说句不好听的,玄冥熙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去救他?”萧然毫不犹豫的说道,“再说了,我倒是觉得他这样挺好的,那红红小姐看上去也蛮喜欢对他呼来喝去的,蛮喜欢动用楚天盟的势力为自己谋福利的,指不定哪天看不惯你们楚天盟,像玄冥熙哭诉几句,然后让他亲手毁了
楚天盟。”“哎呀,到那个时候,你这万顷药田啊,你这妙手回春的冥清公子,还能过这雅竹般的肆意生活?当然你要是能走能跳能跑,外带能见,指不定还能靠着一身医术谋生呢,
可惜可惜,你是个又瘸又瞎的残疾人。”
玄冥清嘴巴微张,只觉得第一次认识萧然一般,这犀利的语气,翻脸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之前还对他的救命之恩情真意切诚恳无比,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就不怕,我现在弄死你?”别忘了她伤还没好呢。
萧然笑了,若是玄冥清能够见到,必然看到得到萧然那绝美的脸上笑容极其无耻,语气无赖,“那就弄死呗,反正我死了能拉上整个楚天盟做垫背的,值了。”
“你,你咋的,咋的……”玄冥清的脸恐怕是眼睛没了之后的第一次脸红,显然是动了一丝的气。“我怎么的啦?你们救我本就不安好心,我救他还得豁出去命,现在不让我去救,无非是我怕身体太弱支撑不住,死了,前功尽弃,既然你们用的着我,打着这种主意,凭
什么我就得乖乖的听着,无非一死,我怕什么?”
“无赖。无赖至极。”玄冥清想笑又有些气,合着她之前表现的那样乖顺,无非是想要套出他的话,然后作为把柄。
这人怎么跟地痞流氓一样?
“冥清公子。”萧然裂开嘴角,露出白皙的银牙,“我这不叫无赖,我一直在跟你谈条件了,只是,你不愿意罢了。”玄冥清又有些无奈,又是平静半响,一时间既然找不到话语,一直到平静下自己起伏的心思,才推动着车轮,慢慢后退,脸上多了一抹认真,“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
”
萧然知道,这天音阁恐怕真的很难进,也许他也需要付出极大地代价,亦或者,他会失去一个机会,一个将来他用的上的机会,所以才难以抉择。
可这些都不是萧然需要考虑的范围。
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天音阁她必须去。
所以嘴角也多了一丝真诚的笑容,“希望冥清公子能好好考虑,也希望我的期盼不会落空。”
咯吱一声,随着竹子们被关上,萧然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萧然扭了扭头,刚刚侧的时间太久了,有些酸疼,不经为自己这普通的身躯而感到一丝的悲伤,但更多的却是讥讽。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灯光下越显深沉,深沉中似是藏着一头极为狠恶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