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了孩子,在宫中若非老资格,又有陈家做靠山,陛下不至于苛待了,可若这个时候让陛下闹心,加上受宠对萧然恨之入骨的刘贵妃,她此时帮萧然,她女儿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么?而陈贤妃有着文人的傲骨,就算知道这次开口后,后宫的日子会不好过,可那又如何?总比现在如同行尸走肉什么都不做的强,根本就不看自家父亲那劝阻的眼神,缓缓的走出来,一双眸子尽是清冽,但
终究是后宫嫔妃,所以面对皇帝的时候微低着头,接着说道,“单凭太子与小殿下说的话,您就直接治罪,是否太武断了?”司徒旻没想到关键时刻既然是自己的贤妃开口阻止,脸上不郁之色尽显。本以为他如此明显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贤妃应该知道进退,哪曾想她半点退步没有,反而继续替萧然说道,“具臣妾所知,当初小
殿下与这个孩子发生口角的时候,萧小姐正在刘家。”
坐在座椅上不动如山看似沉稳的刘荣基眼睑颤抖了下,随后那双眼睛十分凌厉的看向陈贤妃。
陈贤妃从出口帮萧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会被陈家人乃至太子记恨,纵使如此,她也要一搏,死之前能给他们一点不痛快,何乐而不为?
而本来打算出声的萧敬义见状,抿了嘴,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刘太师,萧小姐对刘将军也算一片孺慕之情。”
跪在地上的萧然正在不懂神色的抚慰自己的膝盖当听到陈贤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不愧是学识渊博的大才女,用词实在是太妥当了。
“孺慕之情”四个字,让刘荣基脸皮也牵动的抖了抖。
这根本就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情感,她也配用这个词?
“但可惜了。”陈贤妃握紧手,脸上洋溢着一丝不算明显的笑意,“刘家貌似对萧小姐有所误会,所以听说当时在灵堂的时候发生了点不愉快,尤其是刘氏,似是还当着所有的人面让萧小姐滚。”
所谓的刘氏,自然刘莲花。
“不说刘氏不过是萧相爷的一个妾侍扶正的继室,萧小姐好歹也是嫡出的小姐,又是镇国公的孙女,她有什么资格如此的驱赶好意的萧小姐?”
刘荣基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很多,甚至牙关都咬紧了,一双眸子瞪得圆溜,当着皇帝的面自然不好紧盯陈贤妃,反而狠狠的盯着低眉顺眼的萧然。
一旁站着的刘妙云却没有丝毫客气的带着狠厉之色盯着陈贤妃,这个死女人,死了儿子还不安分,捣什么乱?
居然还敢说她姐姐的不是,她自己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有陈家,她早已不在四妃的位置上了。“如此可以看出。”陈贤妃扫了眼萧敬义,冷笑了下,“萧小姐在相府必然不如意,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她怎么敢带着孩子进入刘府?那么我就奇怪了。”说着,陈贤妃收敛了眸子,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在
相府之外,怎么会与小殿下产生口角呢?小殿下的舅爷可刚死。”
是啊,刘炳权死了,在灵堂内,司徒剑可是他外甥,亲外甥,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出府?而出府又想要做什么,这是何其的不孝。
别说什么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懂事,孩子不懂事大人还不懂事?
萧然低着头缓缓扬起一抹笑容,陈贤妃啊,果然聪明,不然哪能教导出让她外公都看重的五皇子呢?
这也正是萧然可以捉住的切入点,也是她翻盘的关键。
小包子没有在刘府但凡去过刘府吊丧的人都知道。
她刚刚之所以那样做,就是想要看看陈贤妃的态度,是继续装聋作哑,不顾儿子的仇不报,还是想趁着这个契机不顾一切的反击。
萧敬义也终于开口了,语气也十分不好,“陛下,虽然都是微臣的外孙,可是。”那双眸子淡淡的扫了眼司徒旻身边依偎着他满脸青紫之色的司徒剑,“萧然的孩子一直以来就十分乖巧,从不主动找事。”
“萧敬义,你什么意思?”刘妙云一听这话,本就不善隐忍的她差点指着萧敬义鼻子说,“难道你以为是小殿下主动挑事不成?”
萧敬义此时也不知道客气的反驳了过去,“小殿下本来好好的在刘府,却突然与萧然的孩子发生口角,这不是主动挑事是什么?”
要是这个时候不力争,皇上就真的要降罪,这刑罚下来一个孩子哪里受得住?而且萧浩羽还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凭什么他就要担了这样一个名声?
萧敬义本来就不是个窝囊的人,人家都欺负的这般明显了,他怎么可能容忍?
“相爷。”一旁眸子阴骘的司徒煜终于开口了,但是语气不急不躁,可嘴角却带着一丝的讥笑,“本殿向来知道你不喜欢剑儿,可也不必当着孩子的面如此的不留情面。”
这不客气的话,听得在大殿之上所有的人都皱了眉头,只觉得司徒剑是不是太可怜了,都是萧敬义的外孙,却这么不得他喜欢?
而司徒剑还身份高贵,对于皇族之人来说看萧敬义的眼神就十分不满甚至不喜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司徒剑比起萧浩羽,地位不知道高了多少倍,看不起司徒剑,岂不是对他们皇族有意见?
随着他的话刚刚落下,依靠在司徒旻身边脸上满是青紫之色的司徒剑忽然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外公,剑儿…剑儿知道错了,剑儿,呜呜,剑儿不该与弟弟挣的,呜呜。你别不喜欢剑儿。”
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萧敬义那张本带着一抹严肃之意拉了下来之后,在司徒旻冷冷的目光下变得雪白。
司徒光毫不客气的冷笑出声,看着萧敬义的神色要多不尊重就有多不尊重,低声的讥讽道,“不过是一个臣子,剑儿如何都是皇孙,若非孝道所在,外公这个词,某些人配得上?”这番嘲笑在殿上一时间没有任何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