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瓢泼的大雨中,秦淮的呼吸湿沉的像某种野兽。
明季在铺天盖地的威压中,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手软脚软地被抵在墙上。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两个多月,没日没夜,几个省的大学附近,我都找遍了……”
秦淮紧紧地盯着她,抿紧嘴唇,忽而笑了,
“跑?你跑什么?我对你不够好么?”
“我当初就不该听我哥的,压着脾气,哄着你,让着你,还给你做饭,结果就让你跑了。我就该……”
他压低声音,灼热的呼吸似有实质,
“就该折断你的手脚,将你绑起来,关到死。”
那一段时间,他也看遍了走过的地方,所有失踪女孩的照片,有在火车上迷晕被带走的,有在路上被车劫走的,还有直接被入户抢劫带走的的……触目惊心。
他的话让明季心惊胆战,一直躲避,所以她没有看到,说这话时秦淮的眼睛,亮如启明星,洇着痛苦,流光荡漾,下一秒,有什么就要滴落下来。
所以,她永远不会知道,这时候男人暴露了怎样的脆弱,她只要稍稍点上一点,他就要崩溃了。
他的手都是抖的,一只咬着猎物却快要流泪的猎豹。
她天生愚钝,发现不了,只是挣扎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欺负我,不把我放在心上,总是以萧玉的标准要求我!”
听听这是人话吗?
几天几夜的奔波让他的脑内嗡嗡作响,比刻更是被这话刺激得脑门都绷紧了。
“我……”他喘了口气,
“我不把你放在心上,我成天教你学习,给你做饭,给你端茶倒水,tm文科那些东西我都要背会了!”
“……我什么时候以萧玉的标准要求你了,是你自己要求你自己吧,成天萧玉萧玉的……你是不是喜欢萧玉?你当初当我女朋友不会就是为了萧玉吧!”
明季一时被这个思维惊住了,嗫嚅地说不出话来:“没……没有……”
看她这个样子,秦淮是真的想打人了,他去扯她头发。
“你不能打我!”明季惊恐,大声道,“我,我怀孕了!”
猝不及防,秦淮一下子呆住了。
气势一泻千里,他的手顿了一下,怔怔地去摸她的肚子。
“还没有去检查,不过我大姨妈好几天没来了……”
脑内撕扯感太过严重。
大雨倾盆中,两个湿漉漉的人一下子靠在了一起。
“呼……不管了,”秦淮将脸埋进她的颈子里,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我太累了…”
两个人湿漉漉地回到小出租屋里,洗了个澡,一时间都松弛下来,俱是沉沉睡去。
再睁眼,中午的阳光明亮灼热,屋外全是蝉鸣的喧嚣。
有些热了,明季动了动,想要忍着肉痛去开空调,又被紧紧地缠住了,秦淮也醒了,精神好了一些,如狼似虎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跑?”他的声音沙沙的。
明季不答,只是柔声说:“先去医院好吗?”
他裸着上身,不情不愿地起来洗漱,看她在旁边梳头发,满嘴泡沫“啾”地亲了她一口。
医院人来人往,秦淮拿着单子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明季看他的面色,有点忐忑:“是真的吗?”她问。
“是真的。”
“让我看看。”明季要去拿。
秦淮格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把单子装进口袋里,“先去吃饭。”
早就过了饭点,餐厅的人很少,凉爽而安静。
明季将汤面的汤都喝完了。她向来胃口很好,秦淮又被带动着多吃了一碗饭。
“秦淮,”明季放下了筷子,“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秦淮的手一动。
“诶……你先别急,”明季按住他的手,她的神色是少见的温和,没有惧怕,眼睛里还有笑意,“你先听我说——”
“你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也看不起我自己的,懦弱,卑劣,不自己上进反而想着怎么把别人拉下来,简直一无是处,特别是那个时候裴以安主动疏远我,我当时慌急了,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不太正常的状态……虽然你那个时候很过分(是真的很过分!至今心里还有点过不去这道坎!),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敲醒了我,我发现我总是在不自觉地扮演一种寄生的,依附者的角色……”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确实因为萧玉而离开我,我是没有勇气去挽回的。如果我想要一种真正的,平等的爱,那么我自己要首先变得独立而值得尊重,你说对吗,秦淮?”
说完这些话,明季是有点紧张的,她很害怕秦淮会强硬地拒绝她,如果秦淮非要带她走,她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摆在她面前的这条通过成绩而争取的光明大道,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秦淮给予的。她无可奈何。
一时间寂静无声。
秦淮没有突然发难,他的面色仍然不大好看,却也在思考,良久,他叩了一下桌子,“明季,你并不是一无是处,你……很能吃的。”
眼见明季苦下了脸,秦淮却笑了一下,能吃在他心里可不是什么坏词,那是一种磅礴的生命力,是高烧过一夜仍然活蹦乱跳的活力,没来由让人吃惊与佩服,顽强的不可思议。
“那你是同意了吗?”
“勉勉强强吧。”傻明季,你真是不懂,他才是死死抱住求而不得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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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晚了,追剧追的停不下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