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雅座。
程嫣染进来的时候，君司安已经先到了，正在烹茶。
他看向程嫣染，笑了下，“你不会喝酒，所以请你喝茶。”
“君先生客气了。”
程嫣染面对君司安的时候依旧很拘谨，放松不下来，哪怕这人已经勉勉强强地成了她的……嗯？哥夫？
管他呢，反正差不多是一家人了，但她就是放不开。
实在是君司安面对外人的时候，身上始终有种强大的压迫感。
就算他刻意收敛，还是足以让程嫣染这样的普通人觉得心慌紧张。
程嫣染不安地坐在君司安对面，抿了一小口茶，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小声问：“君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手头那个病例，是不是有什么突破口了？”君司安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
“是苏唐哥哥跟您说的么？”
“你只管告诉我就行了。”
“唔，怎么说呢？”
程嫣染偏头想了一下，“我用最浅显的例子来形容的话，就是我想到了另一种解决办法，如果一条皮筋已经出现了断痕，想让它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可以让它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状态，也就是临界点。华国有一个词语特别适合形容这个状态，张弛有度。”
“只不过这个度很难寻找到，因为人体是一个充满了奥妙和奇迹的所在，拥有着我们很难理解的自愈功能。当我们用外力促成变异细胞的恢复时，还要考虑它本身的自愈效果……”
“对不起，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程嫣染看君司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莫名心慌，停下了滔滔不绝。
她聊到自己擅长的专业领域时，有种意气风发的风采。
“没有，你继续说。”君司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头，给程嫣染添了一些茶。
程嫣染不好意思地双手捧杯，谢过君司安，才继续小声说话，但不再像刚才那样自信有底气。
“所以，我现在要去考虑的就是这个临界点在哪里，因为只有这一个病例，我不能在病人身上做试验，需要做大量的模拟测试。”
君司安颌首，“有需要什么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无论是钟清爵还是我，都会对你全力支持。”
程嫣染却奇怪地看着他：“君先生，你为什么对这个病例有感兴趣呢？”
君司安笑了下，“你就当我和钟清爵一样，等着你的研究成果赚钱吧。
“这个理由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像您这种地位的人，应该不会关注到我手边这样一个小小的项目，我知道您的家庭医生陈医生也是这个项目的参与人员。”
“你想说什么？”
“您认识这个病人么？”
“就算认识我也不会告诉你，这是病人的隐私，我相信你能理解。”
“是我唐突了。”
程嫣染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望着君司安说道：“如果君先生真的有心的话，可能要麻烦您跟钟先生，为我提供一间设备和技术都最顶尖的试验室，我会尽全力。”
“不成问题。”
“嗯，谢谢您的。但其实我更喜欢喝铁观音，而不是普洱。”
“你也信佛么？”
君司安说着忍不住笑了下。
苏唐到底什么脑子，才能想出这种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