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还活着,好好地在自己身边,就很好了,别的重要吗?
她是男是女重要吗?她骗过自己重要吗?她背负着太多秘密不肯跟自己讲重要吗?
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苏唐。
而她还在,自己没有错过她。
可君司安又不敢想,像苏唐这样的人,一旦知道真相是自己发现的,而不是她主动坦白的,她内心的愧疚和歉意会有多深,她总是怕欠别人。
而如今,苏唐果然不敢面对自己。
苏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伤到这么重了,凤川那个畜生下手没一点留情,当时他们两个都恨不得要当场弄死对方才肯罢休。
而整个苍梧能把苏唐伤到这份儿上的,也就一个凤川了。
她刚刚醒过来,又疼得晕了过去。
君司安让陈致明进来给苏唐做了检查,陈致明检查完后,说,“只是还有些虚弱,没有生命危险,但要彻底复原养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君先生,您请放心。”
“嗯。”君司安轻应了一声,抚过苏唐的脸颊,背对着陈致明说道:“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
“知道的。”陈致明点头,他敢说么?
这尼玛,苏特助是个女的这事儿,打死他也不敢说啊!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女人这么强……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要是让晏海他们知道,他们一直被一个女人揍得那么惨,可能会想上吊自杀吧?
太丢人了!
深夜。
君司安靠在苏唐床边闭了会眼睛,苏唐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君司安的时候,动了动手指,轻轻地碰了下君司安的头发。
“还疼吗?”君司安睡得很浅,立刻醒过来,转头看着苏唐。
苏唐摇摇头。
“怎么会不疼,现在你都没有秘密了,还不肯稍微服软啊?”君司安笑道。
“君司安……”苏唐嘶哑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像哭音,都微微发颤。
“我有生气的,很生气,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才能找你出气,知道吧?”
“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并请你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比如以身相许之类的。”
“哇,你说话比我还直男。”
“我现在可是真的直男。”
……
苏唐理了理他这个话,轻笑出声。
君司安见她笑了,心底长出一口气,“睡累了没,想不想起来走走?”
“嗯。”
君司安抱着苏唐坐上轮椅,又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大衣,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才把她推到外面看雪。
雪下了一周,厚厚一层,覆尽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好像将过去的一切也深深地埋了起来,等着来年新春,破土重生。
“你想问我什么吗?”苏唐伸手接了一片雪落在手心,声音也轻得像这雪一样几近无声。
“你想说,我就听。”君司安双手按在她肩上,不轻不重,但很坚定。
“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一杯酒。”
“现在么,不可以。”君司安笑道,“你受了伤。”
“一般来讲,只要我没死,任何伤口都是可以长好的,跟喝不喝酒的没有关系,这是经验之谈。”
“这个经验从今天起作废。”
“……霸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