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弱的时候,他肯定不会在意我。”
朱砂有些疑惑道:“但我若变的强大时,他难道不会因为我在提升,而把我当成心腹大患,从而抹杀我?”
“这一点你倒完全可以放心,在你真正强大起来的时候,届时他一定有着桎梏,反而更无法轻易对你出手。”
魈似乎十分笃定,却忽然忧心忡忡道:“你最应担心的,反而应该是那些神域门派的家伙,他们中有着不少的主神的拥护者,急于立功之下,就算没有得到主神喻示,也会主动想方设法抹杀掉你。”
他担忧道:“而且因为你身上的一些东西,他们也会萌发疯狂的贪婪心思……”
朱砂低头望见自己右手腕上的那赤红小镯,经过万仞悬崖的一战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随身多年的镯子,居然是一柄神兵利器的存在。
他忽然想起当初在生死祭坛之内,关于那位年轻书生的传说,当时此人也是手执这样一柄武器,直接斩毙那武元爽。
他连忙出声询道:“魈,我曾经在生死祭坛内听过一个传说,多年前有一名年轻的书生进入祭坛,手内拿的也是一柄火焰神剑……”
“原来你已经听说过这个事迹了,不错,那个人正是你父亲。”
魈没有等他讲话,便已经点头道:“这柄神剑称为‘杀生赤焰剑,’正是你右手上所佩戴的镯子,亦是所谓天下九大神器之一。”
九大神器?真的是神器啊!
朱砂心内豁然通透起来,原来当初在生死祭坛内,林凡建议自己佯装那位年轻书生,去吓退死灵王者武元爽,竟是有心为之。
而那武元爽之所以没有分辨自己真假,原因定是自己神似父亲长相的缘故。
魈郑重道:“所以今后你务必要堤防这些神域中人,他们目前才是你最危险的敌人。”
“恩,这一点我明白,即便他们不来找我,总有一天我也会去找他们的。”
朱砂脑中闪现出那些神域门派中人的嘴脸,忍不住有些心头发狠之意。
“恩,相信会有这样一天的。”
魈似乎也明白朱砂的心意,也并未加以阻止,只轻声道:“接下来你的最佳去处,倒应该是灵兽山脉。”
朱砂兀自一呆,魈给自己未来之路的建议,居然是灵兽山脉。
魈郑重道:“之所以选择灵兽山脉,一来那里不是人族属地,无论发生多么离奇的事情都不会有人在意。二来就是这位掌控主神在四族之内,对其他三族并不重视,而最为不会怀疑的,便是灵兽一族。最后一点,想要得到最快的提升,灵兽山脉中也会是最佳的修炼提升场所。”
“恩,”朱砂用力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您的一片苦心了。”
魈微微一笑,虚影低头下望,如今的身躯已经尽数消失,而接下来已经延续到了脖颈位置,他苦涩道:
“看来,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我不能够陪在你左右,要全靠你自己了,孩子,难为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输送命力维系你的命源!”朱砂面色坚毅的道:“有我朱砂在的一天,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认输。”
魈望着朱砂,忽然间有些安静道:“好孩子,你必须要好好活下去!若是有着可能的话,真希望看到你变的强大的那一天。”
而此刻他的虚影已经淡化到了极点,终于是微晃了几晃,一丝细不可见的气息徐徐飘起,再度落归在那茅屋中的清灯之内,再也没有了影踪。
这位慈祥老者终于彻底陷入沉睡之内。
朱砂极为虔诚的在识海之内,对着那小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身而起,思维轻动,识海中便生出一片汹涌力量,将这一片茅草屋子彻底的遮蔽起来。
而他那孑然身影,更是再度孤零零的站立在这片天空之下。
想要改变这一切,唯一的方式就是最大可能提升实力。
只有这样,才能够挽回魈的生命,才能够报父母大仇,才能够与那位掌控主神作最终的面对。
朱砂一个人静静的站立着,想了很多很多。
他开始回忆起那个温暖的四才府第,回想起他的两位启蒙师傅,黄庚、哈半山、甚至还有泉英门下的一众人等。
奉啸天,玉韵,小雪,还是那些可爱的师兄弟们,白杉、还有招文机,一定受到自己这次的牵连,他们此刻的处境,想必都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段冷师兄,在万仞悬崖一别之后,到底是生是死?小魔君有没有成功的营救于他?
虽然如此担心他们,却也无济于事,想要真正的帮助他们,唯独尽快使自己变的更强才行。
朱砂思忖许久之后,终于将双目闭合,然后长长嘘出一口浊气,冷然自语道:
“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直到变的足够强大,到了那时,没有人再可以动我的亲人!”
“神域门派,神武宫、神血宫、神雷宫,神水宫,你们等着吧!若然不报此仇,我朱砂誓不为人。”
寒潭旁边的草地中,适才还如同死鱼一般躺在草丛中的朱砂,终于再度睁开了他的双眼。
而这次不同的是,自他双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毅狠厉神色。
他努力撑手而转,将身躯翻转到正面向下,然后猛然伸手抓住前面的一把荒草,一把揪下,直接塞入自己的口内,大口咀嚼起来。
待那干瘪的肚子再度鼓胀起来,他才用尽全身力气艰难的爬身而起,蹒跚着走向远方。
虽然步履摇摆不定,但是却是在那偏西阳光的照耀下,纤细身影愈拉愈长,竟也显得愈发高大起来。
……
魔族区域、白山黑水之白山。
一名长衫中年男子,加上一名衣着绚丽的青年,静静伫立在一处赤红如血的洞口前方。
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年纪,却是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在他身边那名青年亦是俊美异常,只是他的双瞳却是漆黑之色,看上去可怖之极。
在他们的旁边,还有着四名壮硕的魔族壮汉,正气喘吁吁的将一副担架放落在地面上。
在那担架的正上方,一名黑衣冷峻少年极为安详的躺在上面,脸如金纸,唇无血色,甚至身躯上还是血迹斑斑,那四肢处更是创口破裂,血肉外翻,显然受过极为惨重的伤害。
那站立的俊美青年面色平静,伫身听了那洞内传出的无数厉嚎怪叫声,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只轻轻转身冲那中年男子道:
“单叔,谢谢您!这份感激我算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