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珺整个被扇蒙了,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嗡嗡直响,好似瞬间失聪,足足有半刻钟的时辰,那种失聪的感觉才消失了,但是麻痹感过去,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撕裂的疼更是从嘴角传出,一股热流蜿蜒到了下巴根儿,伸手一摸,正是血!一片的血!
陆成珺一下子赤红了眼睛,可惜她被摔得不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却摇摇晃晃的坐不稳,手指头指着姜沉禾,“姜沉禾,你竟然如此害我,如此骗我,姜沉禾,你不得好死!”她嘶吼着,拼命的指点着姜沉禾,浑身抖动得宛如风中落叶。
那完全是被气急了的样子。
姜沉禾只觉得好笑不已,“你也不喜欢被骗?你也知晓被骗的滋味儿不好受?”
陆成珺气疯了,“姜沉禾你是傻子吗,谁会喜欢被骗!”
姜沉禾呵呵一笑,“哦,既然你不喜欢被骗,为什么要骗人,花言巧语的将我姜沉禾骗得好惨,害我身败名裂,害我被亲人疏远,被家族放弃,害我从人人羡慕的姜家大小姐,成为人人喊打的闯祸精,陆成珺,既然你知道被骗的感觉不好受,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陆成珺狂笑起来,想到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被她骗得那么惨,不禁觉得爽快不已,“哈哈哈……那是因为你蠢,你才被我骗!哈哈哈……”
姜沉禾也笑了起来,待到陆成珺止住笑声,轻笑一声,“哦,我被你骗是因为我蠢,这次你乖乖的被我骗,被我的谎言欺骗得沦落到被投入死牢的境地,也是因为你蠢喽?呵呵,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陆成珺的蠢造成的,你又埋怨得了谁呢?”跟这种人讲什么仁义道德,她根本听不进去,唯有讲智谋高低才能够刺痛她的心。
果然,陆成珺听闻,脸色陡然大变,没错,是她相信了姜沉禾,假如她不相信姜沉禾的话,她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为什么骗我,姜沉禾,我那么相信你,你竟然骗我,姜沉禾,你竟然也会骗人!”陆成珺不甘的嘶吼着,她自认为很了解姜沉禾,这次却栽了个大跟头。
“呵呵……我曾经也是那么信任你,将你当成最亲的好姐妹,可是换来的却是你的欺骗和利用,我的心被你刺得好痛,陆成珺,这种刺心的疼痛,你此时应当深有体会吧。”
陆成珺冷冷的盯着姜沉禾,只有浑身抽搐不已以及扭曲狰狞的脸部肌肉,想要说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
姜沉禾在报复她,姜沉禾要将昔日在她这里受到的苦悉数还给她!
她终于明白了,也许姜沉禾早就看出了她的野心,也许在半年前她就在谋划着今日,可惜她那时候她过自信,太过轻视对方,以至于栽在对方的手中,
但是心中明白,她仍是不甘,她陆成珺努力了两年,怎么甘心如此落败,她辛苦经营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她的心在滴血,那些,都是她的心血啊!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姜沉禾却依旧笑着,“哦,对了,你还抢了我的未婚夫,在他的面前败坏我的名声,使得他厌恶我,对我疏远,折磨我,怨恨我,现如今他也恨你入骨,呵呵……真没有想到,你陆成珺也有真心啊,怎么样,这种被心爱之人厌恶痛恨、被踩碎真心的感觉如何呢?陆姑娘?”
“噗——”陆成珺胸中血气翻涌,只觉得喉咙一丝甜腥涌出,竟然仰头吐出一口鲜血来。
姜沉禾惊讶的看着她,用精神力扫视着她的身体,发现她并没有伤得那么重,到了吐血的地步,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是被她气的。
“哈哈哈——”姜沉禾爽快的笑出声来。
陆成珺冷冷的看着她那大笑的脸,血气又是一阵翻涌,突然嘶吼道:“姜沉禾,你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姜沉禾止住了笑声,淡淡的看着陆成珺那怨毒的双眸,冷笑道:“怎么,看样子你很恨我啊!”
“我恨你,姜沉禾,你别落到我的手中,倘若你日后落到我的手中,我陆成珺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生不如死!”陆成珺脸部肌肉跳动着,一张美丽的脸已经变了形状。
姜沉禾呵呵一笑,“恨我?你有什么理由恨我?因为我骗得你入死牢么?因为我姜沉禾是个恶人么?”
“没错!”陆成珺狰狞的狂吼,“你这个贱人,姜沉禾你好恶毒,好阴险!”
姜沉禾好笑,“你说的这是你自己吧?”
“你说什么?”陆成珺暴怒。
姜沉禾淡淡的抚弄了一下衣角,“我今日所为不过是从你那里学来的,你说我恶毒,难道不是在说你自己恶毒么?”
“你……”陆成珺语塞,她知道姜沉禾说的没错。
姜沉禾见她终于无所辩驳,满口是理,冷笑道:“所以,既然你承认你乃是恶人,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日就是你的报应,陆成珺,你就受着着吧,你应当埋怨的,应该恨的不是我姜沉禾,而是你的忘恩负义,你合该沦落如此!哦,对了,你不喜欢听这些报应,那我捡着你喜欢听的……”
姜沉禾说着,上前一步,陆成珺死死的瞪着她,姜沉禾冷笑一声,“成王败寇,你陆成珺技不如人,你又怨得了谁呢?只怨你陆成珺太蠢,你最恨的应该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太蠢!”
前世的时候,陆成珺便是不停地在她耳边说,“姜沉禾你还恨我?呵呵,你沦落如此是因为你蠢,是你的蠢害了你们姜家,你的蠢害了你自己,你最恨的应该是你自己的蠢!”那时候,陆成珺一边说,一边敲着她的脑袋,好像在说她这脑袋里面装的都是稻糠一般,令她陆成珺耻笑不已!
明明是她的伪善欺骗了所有的人,还要说她姜沉禾蠢,呵呵,既然她那么喜欢用聪慧和愚蠢来刺激人,她也原句奉还好了!
陆成珺双眸赤红,暴怒不已,“你你你……姜沉禾,你胡说,我陆成珺怎么会蠢,我陆成珺怎么会是蠢货,你是蠢货,姜沉禾你才是蠢货!”陆成珺嘶吼着,想要扑上来抓姜沉禾,却浑身疼痛不已,动也动不了几步。
姜沉禾好笑的看着她,知道陆成珺已经被她气疯了,她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丢在陆成珺的脚下,“擦擦这个吧,明日可是你心上人的登基大典,你可能不能这么狼狈模样呢!”
说完,便甩袖离开。
姜思静就等在死牢的外面,姜沉禾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想到自己前段日子来的时候还是乔装,此时却正大光明而来,不觉发现时间又过去了很久。
“大姐,你就这么便宜了这个贱人,让她在死牢里面舒服得呆着?”
姜沉禾微微一笑,“哪里能那么舒服呢?往后痛苦的日子长着呢!”
回去后,姜沉禾依旧全力制作三品顶级符箓,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登基大典。
姜沉禾早早就入了皇宫,轿子晃晃悠悠走在宫道上,她便听到太监宫女小声嘀咕,“昨日玉玺险些丢失,也不知今日会不会出岔子。”
“是啊,听老人儿们说,曾经睿帝登基前玉玺就丢失,钦天监卜卦视为不吉之兆,而后登基大典,睿帝竟然暴毙在登基大典上。”
“那此番陛下登基,钦天监可有卜卦?”那是隔着宫墙的一片花园里,倘若不是姜沉禾运用精神力,是绝对听不到的。
“卜了。”有个小太监说道:“昨日陆贱人被扔到死牢,陛下即刻命钦天监卜卦。”
“结果如何?”
那小太监摇头,“谁知道呢?”
姜沉禾听到此处,收回了精神力,此时可不光是宫中这些小太监人心惶惶,就是朝中大臣也是心中害怕,只恐登基大典有失。
小半个时辰后,姜沉禾的轿子就停在了永和殿前,太监总管快步上前,想要扶着她上来,姜沉禾却摆手道:“不必!”
太监总管只好退后。
姜沉禾一路步入永和殿内,按照大齐的祖制,这是皇帝日常歇息和接见大臣的所在,因独孤衍尚未大婚,所以他一直住在永和殿内。
姜沉禾来到殿内,就看到有六名女官围在独孤衍的身边,为他穿着那繁冗复杂的朝服,姜沉禾凝目望去,只见黑色的朝服上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成九龙飞天的图案,而在朝服的袖口绣着火红的麒麟图腾,看到这个图腾,姜沉禾的唇角滑过一抹讥讽。
那朝服繁冗,此时还未穿完,不知女官们那里弄的不好,独孤衍突然大怒,“没用的东西,连衣裳都穿不好!”
那女官吓了一跳,惶恐的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其余女官见此,也是瑟瑟发抖,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唯恐出错,还是触怒了龙威!
姜沉禾轻叹一口气,走了上来,道:“你们退下吧。”
说话间,已经接过了女官手中的外裳,女官们见到她,登时大喜,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纷纷告罪离去。
独孤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原本暴躁的情绪一下子被压制下去,俊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小禾,你来了!”原本昨日玉玺险些丢失的消息可以封闭,却不想陆成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要瞒也是瞒不住了!
这就使得宫中谣言四起,他一整夜都未能睡好!
尤其是钦天监卜卦后没有出现什么不吉或者大吉的卦象,这令他更加暴躁不已,千万种念头浮现在心尖,哪怕是他自信一切都不会出问题,可是还是无法安定。
而这时候姜沉禾来了,就好像一剂定心丸!
只要这个未婚妻没有改变心意,只要她依旧爱他,那么,他的登基大典就不会出问题,一切关键都是她!
望着这样患得患失的独孤衍,姜沉禾的嘴角滑过一抹愉悦的笑容,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总是会因为独孤衍的一句话或高兴不已,或忐忑不安,那是基于她对他的爱,虽然独孤衍对她达不到那种爱,但是他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也同她当年十分相似。
姜沉禾缓步走了过去,温柔的笑道:“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陛下何故如此?”她一边说着,一边为独孤衍穿上外袍,又系上九环龙玉带,最后站在他面前,静静的端详着他的一身妆容,似乎在打量着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