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禾吓了一跳,要知道她此时用精神力笼罩了整个死牢,方才在路上她便探查好了一切,死牢里面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太大意了,京卫中竟然也有修士么?
而就在她骇然的一瞬间,一眼便看清楚了那人的服侍,一股臭熏熏的酒气迎面扑来,姜沉禾厌恶的一皱眉,毫不留情的将那人一脚踹飞了。
“砰--”那人生的圆溜,肥肉颤颤巍巍,撞得死牢的铁门哐当当一阵大响!
“啊呜--”那人痛得一阵嚎叫,宛如杀猪一般,登时将死牢里其他的人吸引了过来。
“妈--的--”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来,朝这边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不想活了,胆敢……”
只是,他一个“敢”字还未说完,整个人愣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姜沉禾二人,一张大怒的脸瞬间换成换成谄媚的笑,“嘿嘿……虎爷,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五个男子一身的酒气,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摆着酒菜,显然这大半夜的正在吃饭,此时喝的正好。
独孤衍原本在那胖子扑向姜沉禾的时候想一脚将对方踹开,结果自己比姜沉禾慢了一步,正愣在那儿,此时看到五人冷冷道:“还不把门打开,例行检查!”
“是是是……小的这就开门,这就开门!”当中一人暗暗的擦着冷汗,连忙摸出腰间的一串钥匙,打开死牢的里面的第二道门。他一边开门一边想,刚刚不是说这两位大爷出去办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奶奶的,真点儿背!”他在心中嘀咕着。
姜沉禾的目光则停在那道门上,这门乃是用精钢打造,一共有三道锁,为了保险,三把钥匙加在一起才能够打开,而这三把钥匙分别在三名狱卒的身上。
果然,她想到此处,另外两个狱卒也掏出钥匙,三个人合力才打开了门,然后一脸谄媚的送姜沉禾二人进入死牢里面。
在路上,独孤衍就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这个死牢外围和内围都有京卫和龙虎卫把守,将整个死牢围得如铁桶一般,而死牢里面却是由原来的狱卒看守,而京卫和龙虎卫分成十支每日三次例行检查,以防死牢内有突发事件,或者越狱的可能,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公孙玉的人何其谨慎,依旧要例行检查。
所以,他们这般进入死牢,再正常不过。
姜沉禾很随意的迈进门,那五人还在后面战战兢兢的跟着,显然他们此时生怕他们二人怪罪他们半夜酗酒,玩忽职守,一个个心砰砰直跳,忐忑不安。
本来姜沉禾还有几分紧张情绪,发现五人这般,立即心下大定,而在死牢的里面,就没有人把守了,毕竟,这死牢虽然大,关押的也就是十几个人而已。
“滚出去收拾收拾,臭烘烘的,想臭死你大爷我啊!”突然间,身后一阵怒喝,姜沉禾猛然转身,只见独孤衍一脚将五人当中一人踹飞出去,剩下四人登时吓白了脸色,哪里还敢停留,撒腿就往外跑,生怕晚了一步惹恼了独孤衍。
姜沉禾微微挑了挑眉梢,对于独孤衍的表现十分满意,如此一来,这五个跟屁虫合理的被解决,她可以好好同父亲说说话了。
姜沉禾将目光收回,继续往前走,她对死牢的布局十分熟悉,只是用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了她父亲的位置,便快步的往那方向走去,不到半刻中,便来到了他父亲的牢房门前。
独孤衍愕然的跟在她的身后,本来他想为她引路,未曾想她自己就找到了荣国公的位置,莫非这个未婚妻已经来过死牢了?怎么可能?
而就在他思索之时,就见视线之内的少女定定的站在那儿,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他登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拉着她的衣袖,却发现她毫无知觉,一双眼睛空洞的无神,就那么看着死牢里面的一个人影。
他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人头发披散,黑白的头发杂乱的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仍能看到他凹陷的眼窝,就那么阖着眼眸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独孤衍登时大惊,倘若他不是早就知晓荣国公被关在这间牢房,他根本认不出此人乃是荣国公,这人看上去跟街边的乞丐没什么分别,甚至连乞丐都不如,起码乞丐的身上还有几分生气,此人身上却是死气沉沉。
“小禾?”独孤衍轻声唤了一声姜沉禾,想要将她从悲痛中唤回来。
然而,他没有唤醒姜沉禾,反倒是令死牢中那身影猛地一震,凹陷的双眸猛然睁开,闪过一抹亮光,直直的扫向门口,似乎在寻找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但是,待到看清是两名京卫,他的眸中瞬间充满了失望,转而嘴角滑过一抹苦涩的轻嘲。
小禾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她如今生死未卜,那可是百万大山被夷为平地,怎么可能生还?本来他无法相信亲生女儿真的死去的事实,可是待到他动用大批的人马探查的时候,那废墟中连只蚂蚁都没有活下来,更何况他的女儿呢?
而如今京都局势动荡,自己的兵权已然被陛下收回,还被判斩首。
死,他不怕,他担忧的是他的妻儿,担忧的是姜氏一族的安危,纵然自己已经将真正的虎符交给了暗卫,他们姜氏随时都可以攻入皇城,发动政变,可是获胜的几率太小了,对付皇帝和公孙倾城唯有各大家族联合,里应外合才能有一丝的胜算,但是,即便是胜利了,政变成功了,他们姜家就脱险了么?
不不不!别忘了,各大家族也不是傻子,而周家陈家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打压他们姜家,纵然是合作,恐怕他们姜家也要吃亏。纵然独孤衍也不是好糊弄的,但是他一个人的脑袋能转过各大家族所有精英联合么?即便是能转过,但是,他一张嘴能说过满屋子的嘴么?所以,恐怕就是合作这一点上,姜家就吃亏,除非让他的亲生母亲一同跟随,前去谈判。
想到亲生母亲,他的心更加凄凉苦涩,他乃是家中长子,本应当在家族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竟然让老母费心这一切,他真是不孝啊!
还有他的妻子……她从小就有心疾,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如今他们的女儿生死未卜,妻子恐怕病发,倘若支撑不住……
突然间,荣国公的眼眸生热,嘴唇哆嗦了一下,猛然望向对面的墙壁,恐怕,他再见天日之时,听到却是她病亡的噩耗。想他们虽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却加起来没有多少欢喜的时日,还有他许下的那些山盟海誓,还未来得及时实现……
失去了爱女,又失去了爱妻,他的内心痛苦无比,煎熬无比,倘若不是他内心强大,恐怕早就支撑不住。
“父亲--”正想到这儿,猛然间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呼唤声,荣国公怔了怔,转而又是一阵苦笑,他堂堂大丈夫,竟失魂落魄到如此境地,已然出现了幻觉,真是可笑,可悲!
“父亲--”又是一阵呼唤,荣国公不断的摇头,闭紧了眸子。
姜沉禾呆呆的望着,望着一动不动的父亲,她眼中的泪水簌簌而下,心中焦急不已,之前她只是用精神力大概扫了一下,并未细细探查,此时,她立即将精神力蔓延过去,细细的探查父亲的身体,发现他虽然一脸颓败之色,心跳却十分有力。
“父亲还活着!”姜沉禾心下大定,又唤了几声,可惜,不管她怎么唤,荣国公始终闭着眼睛根本不理会她!
姜沉禾大急,猛然间想起自己可以传音入秘,便立即对荣国公传音道:“父亲,不肖女姜沉禾来看您了。”
“嗡--”荣国公脑中一片轰鸣,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张目四望,来回的扫视牢房四周,可是没有……没有丝毫的影子!
看着父亲焦急寻找的模样,姜沉禾心酸不已,知道自己这般传音,父亲还以为自己死了,急忙又传音道:“父亲,女儿在门外,女儿此时易容成了京卫。”
荣国公便迅速看向铁门外面,看向那两名两名站立的京卫,只是一眼便确认了那矮个儿的应该是自己的女儿,如一把利剑一般窜了过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沉禾,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没错,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小禾--”荣国公轻声呼唤。
姜沉禾急忙扑向铁门,将一双手伸了过去,荣国公连忙握住,欣喜的颤抖不已,死死的攥紧那双手,又细细的打量着,待到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畅快得大笑出声,“哈哈哈--真是天佑我姜家,天佑我姜家啊!”
不过,他笑到一半,又立即止住笑声,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女儿好不容易进来看自己,他这不是给女儿招祸么?因而急忙放开姜沉禾的手,飞快的坐了回去。
姜沉禾也吓了一跳,急忙望向牢房尽头,又快速转身一边向前疾步行走,一边擦干脸上的泪水,又用精神力探查一番自己的脸,确定没有丝毫异样,才装作一副例行检查的模样。只是,她走到一半,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怕什么?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就是!
于是,她快速的将精神力蔓延出去,发现那五个狱卒各个挺得笔直,在外面老实得站着,仿佛在等待他们巡查一般,便松了口气,想来是独孤衍发飙,把他们给震慑住了,而此处又是死牢深处,想必他们没有听到声音。
确定了这一点,她快步返了回去,荣国公见她返了回来,不由得大急道:“小禾,你怎么又返了回来?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察觉。”就走不了了!
那啥,这部分不多了,亲们不要捉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