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
此言一出,众位太医贵女便是惊了一跳,道:“这恐怕是不妥吧?”毕竟姜沉禾此时还在治虐阁,人有没走,无须如此大动干戈吧?
陈婉仪却道:“姜沉禾她治坏了人,害了一条人命,如此恶徒,自然要捉拿治罪了,况且,那军令状也是她自己立下,她口出狂言,未能兑现,我等不过是按照军令状行事罢了!而且,此时不动……说不定,待会儿可就是迟了……”
她这样说着,目光望向楚碧瑶,显然是再告知对方,等姜沉禾回到姜家,还想要治罪对方,那可是不容易的!
楚碧瑶哪里不知其意,同赵卓然对视一眼,见对方也点头,便对身旁的春华道:“你去和几个嬷嬷到回春堂一趟,请姜小姐过来,倘若她不在那儿,就直接去后院抓吧!”
这口气……可真是和抓他们家犯错的奴才一般无二啊!
陈婉仪听的爽快不已,望着那几个粗壮的嬷嬷离去的背影,脸上早已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心道:姜沉禾,你嚣张,我看今日颜面扫地,性命不保,还如何嚣张!
只可惜,她才想到这儿,外面便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那是……那是姜家大小姐吧,她可总算是来了啊!”
赵卓然等便愕然朝门口望去,原来排队的百姓也等的姜沉禾着急,此时看到她来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而春华等人也才刚走到帷帘之外,见姜沉禾前来,也是愕然,不是说,这位姜家大小姐不敢来了么?而此时……怎么……
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看到姜沉禾还是惯常温和的微笑,已然款步入内道:“诸位久等,沉禾迟了。”她这样说着,还朝众人施礼,表示谢罪。
赵卓然和楚碧瑶相互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愕之色,这个姜沉禾难道是来受罚的么?可是这样从容而笑,显然不像啊!
难道是……她还不知晓那侯书生已然不好了?
于是便要出口询问,然而,陈婉仪已然讽刺道:“姜小姐真是好胆,把人治坏了还敢来,果真是女中豪杰,只是不知,姜小姐这一命抵一命,要选个什么死法儿呢?”
此言一出,整个重症组便是一惊,显然,百姓们等姜沉禾等得焦急,可是并不知晓那侯书生已然被治坏了,于是,一时间也是悲愤交加,他们真是白期待了,这个闯祸精大小姐哪里能够治虐呢?偏偏她自己还非要治,如今把人治死了,真是可恶啊!
于是,胆大的百姓已经恨声出口道:“如此恶人,合该千刀万剐!”
“对!千刀万剐!”那人一出声,便有无数附和之声,一时间,整个重症组的百姓都激愤起来,呼声震天,传得老远。
轻症组以及中症组的百姓听闻,皆朝这边望了过来,一脸的好奇之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因而,不到半刻中,重症组门外已然围满了百姓,皆伸着脖子往里面瞧,问道:“这里面……在喊什么啊!”
那重症组排队的百姓便是一脸的愤恨之色,道:“你还不知晓吧,那个姜家闯祸精大小姐把人给治死了,因而,我等要她赔命呢!”
“什么……昨日她不是已然立下军令状,说半日见效,无效她一命抵一命么?怎么,她下如此豪言,竟然没有治好么?”
“哼!这等恶人,视咱们的命如草芥,她放下那豪言,还不跟玩笑一般,如今侯书生死了,她定然不肯抵命的!”
他身旁的百姓便叹道:“哎,可不是,我们身份低微,怎么能够让堂堂姜家大小姐抵命呢?”他们是贱命一条,人家投胎好,那是好命啊!自然矜贵着呢!
“哼!她想不抵就不抵命?我等联名上书,请求宰相大人,定然惩治这等恶人,不能再令其逍遥法外了!”
“没错,要惩治这等恶人!”
一时间,重症组的门外已然围了一圈儿的百姓,讨伐姜沉禾的呼声震天。
陈婉仪见此,自然心中爽快不已,笑道:“如何?姜小姐可是想到用何死法儿了么?”
姜沉禾此时也方从门外转过头来,听到那些百姓的讨伐声,说实在的,她还真是……觉得好笑。
她姜沉禾和这些百姓无冤无仇,他们竟然出言讨伐,更何况,她一个大夫,即便是把人治坏了,也罪不至死,可见经营名声是何等的重要。
不过,对此,她也是一笑置之,而这时候,楚碧瑶也道:“姜小姐,你昨日豪言立状,可惜却害了一条人命,既然你已然到此,不会出尔反尔吧?”
她这一出言,百姓们皆紧紧盯着姜沉禾,那目光中充满了愤恨,仿佛姜沉禾敢说个不字,他们就会上前将其千刀万剐。
姜沉禾对他们的反应,还真是觉得匪夷所思,不禁好笑:“不知楚小姐何出此言呢?”
何出此言?楚碧瑶面上愈发冷了道:“怎么,难道姜小姐还想抵赖,你已经把侯书生治坏了,他那六旬老母和那孀妻稚儿何人照料,姜小姐你害人如此,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么?”
姜沉禾愕然的看向楚碧瑶,问道:“不知楚小姐怎么如此确定我把人治坏了,莫非楚小姐已然看到侯书生一家?”你问罪,总能亲眼见到结果吧?
姜思宁听到这里,也是一脸的疑惑,“是啊,碧瑶,你莫非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她这样说着,目光瞟向她身旁的春华等人,不禁皱起眉梢,难道是这几个人打探的消息,可是这消息,怎么可能呢?
方才姜思宁一心看诊,根本没有听到楚碧瑶等人的谈话,倘若她知晓楚碧瑶出动人去抓姜沉禾,此时定然早就气红了脸。
楚碧瑶便是一愣……是啊,她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可是……
“可是,那侯书生还未来,恐怕已然性命堪忧了啊!”她迟疑片刻,便肯定出声。
姜思宁登时就怒了,气得翻白眼儿,道:“那就是说,你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了?”
楚碧瑶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她也并不觉得姜沉禾真的能够将人治好,因而此时底气十分的足,姜思宁见她如此,便是怒极,道:“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就让我大姐抵命,碧瑶,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然而,赵卓然却道:“思宁,你大姐医术本来就不过尔尔,她能够将人治好,才是稀奇,因而我等让其抵命,也并不为过啊!”
“你……”姜思宁气坏了,看着这些顽固的太医贵女们,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莲藕和莲叶早就气得小脸鼓鼓的,要不是不能插话,他们早就将这些太医贵女们骂的狗血淋头了!
而姜沉禾却是微笑道:“哦,原来在赵小姐的眼中,我的医术不过尔尔啊!只是可惜,今日真是令赵小姐失望了!”
“你这是何意?”赵卓然吃了一惊。
姜沉禾却不看她,而是目光已然转向门外道:“赵小姐还是看看此人再出言吧。”
于是,赵卓然等太医贵女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个京卫护着一男一女进来,那女子妇人装扮,小心的搀扶男子,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姜沉禾看诊的侯书生。
陈婉仪忍不住惊呼,“这……这怎么可能呢?”
实在是这侯书生此时虽然面上仍是病态,但是精神已然好了很多,不仅如此,他是走进来的!
没错,不是如昨日般抬进来的,而是走进来的!
楚碧瑶等人也是惊呆,霍然站起身来,直直的望向那侯书生,不可置信得道:“他……他已然能够下地行走了,这……我没有看错吧?昨日明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啊!”
姜思宁也是无比惊讶,就算她信服姜沉禾医术,也未曾想那药效这么快啊,果然半日见效了……不,是见效太明显了啊!这都能走了!
那么……那么,也就是说,她差的那些药量,难道差了这么大么?倘若是她用药,恐怕要行走,也要两日吧?而这位大姐,只用了半日,一副药!
姜沉禾却已然笑道:“楚小姐,你没有看错,他就是侯书生。”
“可是……可是既然好了,怎么才来呢?”赵卓然一脸的疑惑。
姜沉禾笑道:“我忧心他的病情,因而一早起便去瞧了,便耽搁了一些时辰,却未曾想诸位竟生了误会。”
这一下子,重症组的百姓可是明白了,原来人家迟来,不是怕了,也不是起来晚了,而是看病人去了啊!
楚碧瑶等人听闻,便是面上一红,赵卓然轻咳一声,道:“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便看看侯书生恢复的如何吧。”
言外之意便是,即便是这个侯书生已然能够行走,但是,她对姜沉禾药方的药效,还是不相信的。
众太医贵女便一致点头,要为侯书生号脉,然而,那侯书生却道:“诸位不必麻烦了,小生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此时已然好了大半,姜小姐的方子,乃是神方啊,小生自打得疟疾以来,还从未吃过这等好药,真是太神了!”
说着便给他妻子使了个眼色,她的妻子早就以帕掩面,又是欣喜又是悔恨道:“昨日小妇人冒犯,真是有眼无珠,神医宽厚,竟不怪罪,可是……小妇人心中有愧,神医大恩,真是无以为报啊!”
她这样说着,竟搀扶着那侯书生,俯身跪地叩拜了!
众人看的惊呆了……
这翻转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