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知晓了。”熙瑶见允熥态度非常坚决,不敢在是否军训的问题上多说什么,而是问道:“夫君,那到底怎样让他们军训?”
“到底是每几日抽出一日来军训,还是每年集中一个月或半个月军训,这一点为夫还没有想好。不过其他已经琢磨好了。军训不能是从军中找来千百户来皇城里训练他们,而是让他们隐姓埋名去军中训练。当然,他们的仪态和生活习惯与普通人相去甚远,假装成普通人是不成的。文垣、文圻、文垠,还有所有在学堂内读书的宗室亲王,父亲打算让你们假装成外地入京增长见闻的指挥使或低级勋贵之子,在军中进行训练。”
“明年就这样做。不过以后是否仍这样做父亲还在犹豫。毕竟事情肯定会传开,到时候军中将士忽然得知自己所在的卫所突然多了几个历练的少年,肯定会当做皇子或亲王,那样在军中训练也再无意义。”
允熥想了一会儿,想不出在‘皇子和亲王会隐姓埋名假装普通勋贵子弟在军中训练’之事传开后如何安排,暂时也就不想了,反正明年肯定不会传开,他还有一年时间。
“总之,明年仍在大学堂读书之人,以及文垠你这样明年升入大学堂的,都要分别派到不同的卫所军训。你们绝对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谁透露了,父亲一定会重重处置!”
“是,父亲。”文垣他们赶忙答应。
“此事你们先不要对旁人说。”允熥又嘱咐道。三个孩子再次答应。
“怎么,二弟、三弟、五弟,爹爹正在吩咐你们什么,你们答应的这么整齐?”这时忽然从宫殿入口处传来这样一句话。
“敏儿回来了?”允熥笑道。
“嗯,女儿回来了。四姑父大约是刚回京,衣服脏得很。他对女儿和文垚一起将四姑送回府很感激,道了谢,还托女儿传话给爹爹,他明日再来找爹爹奏报此次出京之成果。”敏儿道。
“明日?不,让他在家里多休息一日,后日上午再来向父亲奏报。”允熥沉吟着吩咐。
“怎么,爹爹还打算让女儿出宫传信?女儿自己倒是很愿意。”敏儿笑道。
“哎,父亲忘了。”允熥也笑了。他对敏儿说这句话没用嘛,敏儿又不能去通知张无忌。他忙将卢义叫来,让卢义吩咐侍卫去传信。
“还有一事。你派人去京中各个王府传朕口谕:收回所有不在皇城内学堂读书之人的腰牌。”允熥又吩咐道。
“奴婢马上派人传官家口谕。”卢义带着喜色答应一句。允熥当初因为设立皇家学堂,给了所有宗室子弟进入皇城的腰牌(不能进入宫城),让郡王们去五城学堂读书后也没有收回。这些人因自己将来继承不了亲王之位,当不了藩国国君,努力学习的程度比不上亲王和世子,闲着没事常在皇城里捣乱,捉弄宦官,卢义自己也被他们捉弄过,对这些人很是头疼。这下收回了腰牌,他们不能随意入皇城,对宦官来说真是一个福音。他答应过后马上下去传口谕了,一点儿时间没耽搁。
这时天已经黑了,御膳房也已经将晚膳送过来,允熥也不再说别的,吩咐将人都叫来开饭。
“舅舅。”思齐赶来,对他行礼道。
“嗯,思齐也来了,快坐。”允熥笑道。
“是,舅舅。”思齐答应一声,在敏儿身旁坐下。
“思齐姐姐,蓝伯伯的病怎么样了?”敏儿问道。前一阵子蓝珍生病了,思齐出宫去探望他,又在梁国公府住了几天。
“大伯的病好多了,已经快要痊愈了。”思齐笑着说了这句话,又对允熥说道:“舅舅,甥儿的大伯还说等病完全好了,要向舅舅上奏折谢恩呢。”
“他的病好了就成了,什么谢不谢恩的,又不是舅舅亲自出手将他治好的,只是派了两个太医去给他治病,值什么。你再去探望时告诉他,不用为这样的事情上奏折谢恩,他只要将大都督府打理好了,就是对舅舅最好的感谢。”允熥道。
“是,思齐再回去时一定和大伯说。”思齐笑道。
“对了,思齐姐姐,”敏儿等他们说完了,小声同她说道:“你这次回去,蓝伯伯可说了给你找夫婿之事?”
“没有。我大伯生着病,怎么会有心情与我说这些?”思齐楞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允熥,回答。
“那等蓝伯伯病好了,也一定会说的。思齐姐姐,你明年都十八了,我记得三姑是十九岁成婚,四姑是十八岁成婚,你也该成婚了,至少该定下了。况且民间成婚更早,蓝伯伯应该已经着急了。”敏儿笑道。
“这,大伯没说起,我也不知道。你也别只说我,你只比我小三个多月,我要是成婚或者定下,你也差不多了。”思齐道。
“我,还早呢。三姑和四姑都是找到了自己喜欢之人才成婚的,但我完全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的人,怎么能成婚或定下?要是一直没有喜欢的人,我宁愿一直住在宫里,不出嫁。”敏儿道。
“是啊,能一直住在宫里,不出宫最好了。”思齐接道。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连饭都不吃了。”这时熙怡笑着问道。
“没什么。”思齐有些慌乱的回答。
“我们小姐妹的瞧瞧话,二娘,你不要随便打听嘛!”敏儿撅起嘴,说道。
“好,二娘不打听,但即使不打听也能猜到。”熙怡用一种过来人的神情打量着她们,说道。敏儿的脸马上红了,低下头去。
“瞧瞧,二娘果然猜中了。”
“二娘!”
“好,二娘不说了。”熙怡笑着说了一句,回过头去不再和她们说话。可敏儿却又忍不住和她说起话来。
思齐看着她们姑侄说话,又看了一眼正在交谈的允熥与熙瑶,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但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