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夏纪:“此次血战,三水损失大不大?”
夏纪摇摇头:“本来我的打算是即使能保住三水,也要大伤元气,但是,现在的结果看,我们的损失微乎其微,甚至,从长远看,我们的收益将是巨大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
“我爸说,此次血战,你立了汗马功劳,只是,我不知道你操作了什么?”夏纪好奇地看着我。
我哈哈一笑:“我没有操作什么,更谈不上立了汗马功劳,真正冲锋陷阵的是你,我只是背后做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提供了一点材料而已。”
“哦,一点材料?什么材料?”夏纪更好奇了。
“事情都过去了,说这个没意思,嘿嘿。”我诡秘一笑。
我的笑让夏纪更显得好奇,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我既然不愿意和他说,他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我其实也不愿意告诉夏纪内情,因为不管怎么说,我操作的勾当多少显得有些不是那么正大光明,说出来,说不定被夏纪觉得不齿。
这场由伍德挑起来的和三水一场大战终于告一段落,以伍德的大败而告终。
大战结束之后,老栗从美国回来了。
按照老栗的吩咐,三水清理了高管阶层的几个内鬼,礼送出境。
同时,老栗高度加强了对自己和夏纪的保卫措施,包括三水集团内部也加强了保安力量,从保安公司又聘请了100名保安昼夜24小时值班戒备。
“小克,此次三水集团得以保全,你立了第一功。”老栗对我说。
“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一点事情,根本还是你运筹应对得当,还是夏纪落实得力。”我谦虚地说。
老栗无声地笑了一下:“小克,和你爹我说话,不要这么客套,不要这么形式化。”
我嘿嘿笑起来。
老栗沉默了片刻,说:“你觉得伍德今后会安静下来吗?”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
“经历了这两次血战,伍德赖以作恶的经济基础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虽然没有彻底摧毁,但也是元气大伤了,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他要反扑,手段一定会更加毒辣,所以,今后,我们只有加倍提高警惕。”老栗说。
我赞同老栗的说法,伍德的经济基础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正大光明的上市公司,另一个就是南边的走私毒品。现在北边的上市公司被老栗摧毁了2个,南边的走私渠道正遭受李舜的猛烈狙击,他现在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过的。但伍德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他必定会展开疯狂的反扑。
或许,更大的恶战还在后面,不管是南线还是北线。
晚上方爱国给我送来了李舜的来电,电文如下:惊悉北方的商战获取重大胜利,我前进军将士舞步欢欣鼓舞,大快人心,谨代我向胜利者致以诚挚的祝贺和事业的敬礼,预祝胜利者取得更大的成果。
看了李舜的来电,我苦笑一阵。
伍德的两家上市公司在短时间内迅速破产,而且这两家公司出自于同一个老板,这在海州引起了相当的震动,也惊动了海州的高层,乔士达对此事颇为关注,亲自带人去了伍德的总部,搞调研。但调研来调研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伍德当然不会告诉乔士达真相,其实他自己也未必能搞明白到底自己的公司是怎么被对手搞垮的,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集团这边,孙栋恺亲自操作来的刊号创办的报纸很快正式发刊了,发刊仪式搞的轰轰烈烈,市里不少企业也都赞助了广告。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遭受重大挫折的伍德竟然还给予了相当的支持,除了赞助2个版面的广告,还订阅了一万份全年报纸。
自然,对于伍德的鼎力支持,孙栋恺给予了大力回报,安排日报副总编辑带着记者给伍德搞了一次专访,在日报显著版面搞了一个整版的人物专访。
自然,伍德的举动,也间接支持了集团发行公司的工作,大大缓解了唐良主持的发行公司的征订压力,唐良为此兴奋不已。
我不禁有些佩服伍德,在遭受如此巨大挫折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搞这些玩意儿。看得出,伍德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抱有巨大希望的。
孙栋恺为此专门请伍德到集团吃了一次饭,我安排的饭局,参加酒宴的除了集团高层成员,还有唐良和经管办主任曹滕。
酒宴的主角自然是伍德,上宾。
伍德看起来还是如以往那般的沉稳和淡定,席间谈笑风生,似乎最近的两次重挫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当然,他内心里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席间,大家轮流给伍德敬酒,伍德面带笑容,一一回敬。
伍德在给秋彤碰杯时,看着秋彤说了一句:“秋主任,别来无恙,一向安好。”
秋彤微笑着说:“谢谢伍老板关心,我很好。”
在别人听来,伍德的话很正常,但在我听来,似乎又别有含义,不知道秋彤听出来没有。
伍德和我碰杯时,笑得很是含蓄:“亦主任,你可是你们集团年轻有为的后备人才,前途无……限啊!”
伍德有意拉长了强调,说完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跟着笑,我也笑,对伍德说:“祝伍老板生意隆达四海,越做越红火。”
伍德没有说话,只是又深深看了我一眼。
伍德的眼神或许只有我能读懂,那里面包含着几分刻骨的仇恨。
这时曹莉举起酒杯和伍德碰杯,我放下酒杯,无意中看了一眼秋彤,她正看着我,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隐忧。
我忙避开秋彤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曹滕,这家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见我的目光扫视过来,曹滕立刻满脸堆笑,举起酒杯:“亦主任,来,我们喝一杯。”
我不想和曹滕单独碰杯,于是拉上了唐良:“来,唐总,我们和曹主任一起,我们三个老发行一起喝一杯。”
“好!”唐良举起了酒杯。
曹滕似乎有些尴尬,接着眼珠子一转,看了一眼秋彤,接着说:“在坐的老发行不是三个,是四个吧,还有秋主任呢,我看干脆这样吧,我们三个一起敬我们的秋主任一杯酒,秋主任可是我们发行公司的老经理了。”
曹滕心眼转地很快。
于是我们三个一起给秋彤敬酒,四人干了一杯。
伍德和曹莉喝完酒,看着我们四个,转头对孙栋恺说:“孙董事长,我看你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看看在座的,秋主任是年轻的集团高层,前程广大,亦主任和曹主任都是年轻的后起之秀,能力勃发,我看你们集团的未来,就要靠他们了。特别是秋主任和亦主任。”
孙栋恺眼皮跳了下,笑了笑:“是啊,是啊。”
我知道伍德有意无意的话触动了孙栋恺的某一根神经,他似乎意识到了秋彤对他构成的可能的威胁。
伍德和孙栋恺谈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曹莉看了秋彤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恨。
第二天,我和老栗谈起昨晚酒场伍德的表现,老栗听完,沉默了半天,说:“伍德很快将发起新的一轮攻势,要多加提防。”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老栗。
“就因为伍德的表现。”老栗淡淡地说。
“那他讲采用何种方式发起攻势?”
老栗缓缓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略微有些失望。
“是的,我不是诸葛亮,也不是大仙,我哪里会知道。”老栗笑了下。
我挠挠头皮:“我觉得你比大仙还牛逼呢。”
“少给我戴高帽,你爹我是人不是神,不然,早成仙了。”
“不管伍德如何发起攻势,反正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这话说起来是很简单,但做起来。”老栗话说了一半。
我明白老栗的意思,伍德是南北两线都要搞,老栗只能应付北线,南线那边他是无能为力的,李舜能搞到何种程度,他似乎也心里没底。
想到正在南方亚热带丛林中的李舜和他的前进军,我的心里有些茫然和迷惘起来。
我不知道李舜和他的前进军要在那丛林里呆多久,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和明天会如何,不知道李舜和伍德血斗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想到李舜,就想到了秋彤,想到了丫丫,想到了付梅。
一晃到了周末,下班前我接到了宁静的电话。
“师弟,周末好。”电话里传来宁静柔和的声音。
“宁主任好,师姐好。”
“呵呵,以后,除了正式场合,还是不要叫我职务了,叫师姐多好。”
“呵呵,行,师姐。”
“哎,师弟啊,说好的请师姐吃饭,啥时兑现呢?”
“这个。”我想了下,“这样吧,今天周末,我没事,就在今晚吧。”
“好啊,我也没事,就等你这句话呢。”宁静很高兴。
“这样,咱们去付家庄海滩附近的那家海鲜馆吧。”我说。
“行,木有问题。”
“我叫上谢师姐,咱们三个一起。”
“哦……”
“怎么?不行?”我故意反问。
“哦,行啊,当然行,我也好几天没见谢菲了。”宁静反应很快。
“那就这么定了。”我说。
“要不,你再叫上秋主任吧。”宁静似乎看到不能和我单独一起吃饭了,干脆再加上一个秋彤。
“为嘛要叫秋主任?”我说。
“一来我对秋主任是早已耳闻大名,早就想一起坐坐,二来呢,人多热闹。你说好不好?”宁静说。
“OK,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谢菲我通知,秋彤你通知。”宁静挂了电话。
宁静显然不想让我通知谢菲,她是个有心数的人。
放下电话,我沉思了下,然后去了秋彤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