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听了准提之言,大笑道:“我截教乃盘古正宗,论及大道感悟,岂是你西方旁门可?准提你只管划下道来,无论是论道、斗法还是斗阵,我截教都一一接下。”
准提闻言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我们择日开俱法会,各阐教义,让三界众生评判!”
言罢,驾一道金光而去。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转身命众门人一同回山。
众人忙忙乱乱地救治了一番伤员,便即簇拥着通天教主回转了碧游宫。
却见慕白元神之躯与多宝二人并肩站在宫外闲谈,见众人回来,二人连忙前迎接。
通天教主领着门人凯旋回来,自然甚是喜悦。当下便是论功行赏,各各慰勉了一番。
诸事处理毕,听通天教主道:“慕白,你在最后关头出手,击杀数万佛徒,功莫大焉!可曾抓俘虏?”
慕白元神之躯笑道:“弟子出手之时,西方众佛徒早已是强n-ǔ之末,因此才得以成此大功,实是得了诸位同门先前戮力破敌之力也!至于俘虏,倒是抓了几个。老师既有问,弟子自当献,请老师处置!”
当下将聚宝盆和缠绵取出,放出了虚空藏菩萨等二十余个佛陀。个个都是修为精深之辈,但而今却无一不是萎靡不振。瘫倒在地,无力站立。
众门人见之,无不大笑。
旁边多宝道人见了这许多佛陀惨状,想起当日自己在西方之时的情行,心下不免有些不忍。
踌躇再三,终究是心有些挂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不知老师欲要如何处置虚空藏菩萨等人?”
通天教主看了看多宝,不由笑道:“今我与佛门势不两立,门多有陨落于众佛陀之手者。本该将虚空藏等人万雷轰顶,已安众人之心。不过我等终究是修道之人,斗法之时你死我活自然是没有顾忌。但既然分出胜负,没必要再造杀孽了。可将虚空藏等人元神禁制,罚去看守园林。待日后破了佛门,在定其归属。尔等以为如何?”
众门人见老师发话,还能说什么?
皆道:“老师慈悲,弟子等谨从尊命!”
当下,便定下了虚空藏等人园丁的命运。
慕白元神之躯稽首道:“弟子听说老师与准提约定开坛论道,不知老师作何打算?”
通天教主笑道:“此是准提败阵,故而欲要以此挽回颜面。他西方惯会舌灿莲花,以为己能。斗力不行,便想斗口。论及大道感悟,我道门盘古正宗,莫非还会怕他么?”
众门人俱都大笑。
慕白元神之躯却心下暗思:这算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么!那些佛陀个个脸皮都贴了一层金砖的,难不成还能把对方凭空说死?不过既然都是修道之人,人家提出了论道,自己这边却也不能不应。而且说起来这还应该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毕竟修道者不是杀手,悟道才是正经功课。争斗之能虽然也很重要,但却是被三界之的正统修士认为是下乘手段的。若是截教在这场论道大会之输了,那么即便最终截教在日后的大战将佛门杀了个片甲不留,人们也还会认为佛门**才是正宗的。
当此情景,慕白元神之躯也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心下暗自盘算着该派何人出场。
通天教主扫了众门人一眼,微微一笑道:“此次论道,直接关系到我截教能不能彻底击垮佛门,剪除佛门这一量劫以来在三界之留下的强大影响力。尔等皆宜小心准备,务要得胜而归。”
众门人连忙应诺。
通天教主复又开始安排众门人抢占佛门退出东胜神洲之后空出的势力事宜。
当年的截教也曾经是三界第一大教派,做这个倒是轻车熟路。众门人很快便领略了通天教主的意图,纷纷领了法旨而去。
慕白元神之躯也欲离去,听通天教主道:“慕白留下。”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遂留了下来,静听通天教主吩咐。
通天教主笑道:“这一量劫,你进步不小。为师自回了碧游宫,亦未曾见你有什么疑难拿来问我。混元大道,你可是悟透了么?”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一愣,旋即道:“弟子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如何问。近数万年来,弟子道行已然是止步不前。但思前想后,却找不到半点原因。弟子也曾闭关潜修千年,毫无所获。每当俯仰于天地之间,细查众生百态,却也隐隐感觉大道在望——却始终是可望而不可及。这种感觉甚是玄奥,使弟子既喜且忧,实在不知道如何描述。因此隐在心头,不知该怎样开口向老师请教。”
通天教主闻言笑道:“你道行精进,我亦欢喜。你能到得这个境界,实是出乎为师意料。观你所言,已然是大道在望。然而这一步之差,有时便是咫尺天涯。当此之时,切宜保持平常心境,莫要患得患失。须知修道修心,看似触手可及,实则却是欲速则不达。越是紧要关头,越是要把持得住自己。所谓人心合天道,天道可有爱?可有恨?可会喜于有所得?可会忧于有所失?”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恍然如梦醒,怔了半晌,方才对通天教主稽首躬身道:“弟子多谢老师开解愚鲁!自此之后,自当调整心态,不会再有半分急躁,亦绝不再忧心于得失之间。”
通天教主闻言颔首笑道:“这对了!我截教讲究天生万物,各有其道,并不要求门人弟子们一定要恪守成规。象人、阐两教,教出来的弟子们都是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学也学得同样的道,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才实是失却了天道的真意。但人阐两教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他那修身养心、培养沉稳气度的方法便颇值得效法。我道门三教,其实同出一源。我知你身兼数家之长,不妨也静下心来揣摩一下人、阐两教的心法。以为借鉴,当有所得。”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心不由大是叹息:通天教主果然不愧是天道圣人,胸襟气度非常人可。若是别人,与阐教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那必然是一个劲儿地往对方身泼脏水,哪还会去肯定对方的优点?难怪能创出截教这么博大精深的教义。天生万物,万物皆在天道之。截者,断也。截取天道之适合自己的一断,以成自己的道。如此教义,这恐怕才是真真正正的普度众生吧!
通天教主,在刚烈的外表之下,却是真正藏着一颗对天地各类生灵的大爱之心。偏偏这无差别的爱,却正是自诩正统的太老君和原始天尊所诟病、所深恶痛绝的。
慕白元神之躯望着通天教主,心头一股激动的感情止不住澎湃,只得低头沉默不言。
通天教主忽然说道:“当年紫霄宫,鸿钧道祖曾言:‘天道之下圣位有九,我门下有七’,现今已有六位出世。你道行至此,已然足以问鼎圣位。然而这第七份鸿蒙紫气却随着红云的陨落也随之消失不见。为师原本也以为是鲲鹏得了去,谁想后来鲲鹏却忽然出世,毫无来由地对佛门出手,我想那鸿蒙紫气恐怕是落到了佛门手去了。”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心咯噔一下,看了看通天教主脸色,眼珠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转,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为何无来由的提起这事?”
通天教主笑道:“怎么是无来由呢?你是我徒弟,便也算是鸿钧道祖门下。而道祖门下圣位已定,只有七位。若是那道鸿蒙紫气被西方得了去,你拿什么来证道?莫非要为师将你逐出门墙,去争夺另外那两个渺渺茫茫的成圣之机么?我看你道行已至,只差临门一脚而已。若是有了这道鸿蒙紫气,为师便可助你早日得证混元,岂不强如在外面苦苦追寻?”
慕白元神之躯闻言,心一时感动无,眼见得通天教主为自己的事如此心,心着实踌躇着要不要将最后那道鸿蒙紫气在自己身的事说与通天教主知道。
正艰难地取舍犹豫间,听通天教主继续说道:“慕白,你知道为何为师这次一定要想彻底地击败佛门么?”
慕白元神之躯道:“自然是因为封神战接引、准提欺我太甚,此仇不可不报。因此一众同门方才同仇敌忾,欲要一雪前耻。”
笑了笑道,又道:“当然,打倒了佛门,我截教这次出山才有更加广阔的空间传承教义。”
通天教主笑道:“此其一也!一众门人也尽皆以为是这个原因。当然,这也足够我截教向佛门开战,学着当初他们对我们一般,将他们打回灵山道场去了。但若只求这般结果,以为师的脾性,自然倾尽全力领着你们直接杀灵山,杀佛立威也是了。又怎会改了以往的行事准则,同意与妖族结盟,还不问情由接纳了巫族,更默许了你与血海冥河老祖的私下盟约?在为师心里,其实都是为了另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