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
王烁睁开双眼，语气晒然，透着冰冷之意。
天帝轻抚双腿上的长剑，微笑道：“看来，获胜的人是你这个凡人了。”
王烁淡然道：“令二重天如此狼狈，只为了一个如笑话一样的信仰之力？”
天帝笑道：“你应该不会是想和孤讨论这个问题吧？”
“当然不。”
王烁猛地跨出一步，天地棋局震动，黑龙狂舞，惊天动地，海水窜起百丈高，此起彼伏，声势骇人。
“我对你更加有兴趣的，不过是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天帝起身，剑出鞘两寸，剑气纵横，杀伐前方。
王烁岿然不动，步步紧逼，天帝蹙眉，却笑出声来，“真的是一个只活了几十年岁月的凡人？”
“你们太在乎年龄了。”
王烁淡然开口，再度一步跨前，刹那间上百条黑龙狂舞，碾压前方，令偌大一片区域化为灰烬。
棋局崩溃，天帝面色微变，嘴角有一缕鲜血溢出，抬手擦去，微笑道：“这棋局，设置的还算不错。”
败者，本身是亡的。
但他是天帝，岂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杀掉的？
“极圣？”
王烁晒然一笑，身影一闪到了天帝面前，一掌出重重拍在横过来的。
空间波动，化为涡流狂潮，再度将天帝震退百丈距离。
“不错。”
天帝出口赞了一声，一时间剑出鞘，风云色变，山川河流凝固。
王烁仰头，天穹白茫茫一片，紫金钵盂也难以吸收掉那无穷无尽的白光。这种白光，只要持续的够久，足以改变所有人的心性。
天帝微笑道：“你打算怎么做？杀了孤？”
“十步。”
王烁淡然开口，“十步你不退走，我自裁。”
“哦？”
天帝挑眉，“好大的口气。”
王烁左脚抬起，缓缓落下。
轰隆！
仿佛那浩瀚无垠的大地整个震动起来，天穹变化，属于王烁这边的天穹尽皆化为了黑色。
天帝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剑。
咚！
第二步迈出，黑色涌动，如同巨大无比的恶魔，发出狂吼声，令人骇然。
第三步迈出的那一刻，王烁右拳高举，一拳到了天帝面前。
生之苦拳！
轰隆隆！
天帝倒飞千米，所过之处，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深渊地带。
老之苦拳！
王烁黑发飞扬，气息狂暴，那气息是死的决然，是死亡的恐怖。
天帝横剑抵挡，剑身砸在自己的胸膛，胸骨发出碎裂的声音，再度跌飞出去。
“圆满境界？！”
天帝挑眉，眼中多了几分震惊。
而且还是走出去的圆满境界，自己的人生已圆满，重新又走出了新的道路，也就是说……
“霸圣！”
天帝眸光凌厉，“好一个凡人，竟然已经踏足霸圣的道路。”
剑指天穹，冷语道：“但是你的力量真的是属于你吗？”
霸圣是实力，圆满是心境。
“同为极圣，你心境太差。”
王烁身躯微侧，双手握拳，刹那间又是一拳轰出，弥漫病之苦的气息，拳影与剑影对轰，令天穹裂开，如同洪荒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极其恐怖。
这一次对碰，两者竟然是势均力敌。
刹那间，王烁再一次纵身而上，一拳紧握，死亡的气息弥漫，这一拳是毁灭性的一拳，充斥了生灵尽头的归宿。
那就是……
死！
第六步，第四拳。
天帝气息雄浑，一剑刺穿拳影，剑影肆虐，直冲正前方，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剑刺入王烁血肉三寸，王烁也迈出了第七步，依旧是八苦拳。
这一拳，轰穿了天帝的身躯，黑色风暴激荡，直冲云霄，久久不散。
天帝倒退，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他太久没有战斗过了，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一个身经百战，视死如归的狂徒。以伤换伤，在对方看来似乎完全微不足道。
王烁再度抬脚，落下。
第八步！
天帝轻笑一声，身化虹芒冲天而起，天机镜瞬间消失，“五天后，三重天等你，不死不休。”
八苦气息，不好受。
他需要做一个准备，比如天机镜也必须用上。
黑暗吞噬了整个天下，白光尽散。
王烁落在了苦海的上方，这里的水清澈碧绿，王烁双脚踏上的那一刻，自身的黑暗如墨水一般流入到了苦海中，半晌，苦海沸腾，一如既往的漆黑，充斥着悲苦的气息。
他胸口的剑伤，狰狞刺目，难以痊愈。
天帝并不一般，只不过大家都在压制实力，如果再战下去，二重天必被毁灭。
随后，王烁踏空而行，站在了残破的天梯上，很平静的行走，走到了冷弈的面前，伸手从血泊中拿起了烟盒，从中抽出一根，为冷弈点燃一根，放在他的指间，自己也点燃了一根，就坐在天梯上抽了起来。
“这东西，我都很多年没有碰过了。”
王烁低语，静静看着香烟前端的红色，如血一般璀璨。
四下，尸体满布，这里堆满了不下十四万尸体，有的只是残骸，有的什么也找不到了。
许久，王烁站起身来，天穹的裂缝已经愈合，天地清明，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剩下的路。”
王烁看向冷弈，“我自己走。”
“总之，谢了。”
王烁伸手拍了拍冷弈的肩膀，“如有来世，我们或许可以做最好的兄弟。”
冷弈的身躯化为灰烬，随风而散，唯有那天梯上，插着一把满是裂痕的长剑。
王烁一步步走向天梯，随着他落地的那一刻，原本断掉的天梯，纷纷碎裂，化为烟尘。
满是裂痕的长剑落地，化为一地碎片。
有些事情，有些人，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传说’。
王烁踏步而行，行走在泥泞的战场中，每一寸土都是被鲜血浸泡过的。所有尸体都在迅速分开，拼凑。
王烁站在战场的最中心处，他所能够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么多了吧。
忽然，王烁转身，走到了一堆尸体旁边。
那是魔族，但是他们却早已没了一丝一毫的魔性，因为在那一刻，所有魔族的力量，都被王烁所吸收。
也就是圣主吞噬他王烁的那一刻，也就是天下皆白的那一刻。
王烁艰难蹲下，伸手颤抖的抓向其中一具尸体，无声而泣。
“我王烁何德何能？你为何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