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王烁硬生生的将后边的字给咽了回去。
这也太他娘的多了吧？
距离自己最近的蛇甚至不足两尺，蛇芯吞吐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无度眼神略显凝重，但是整个人依旧还处于平静的状态。
胖子已经脸色发白，额头上满是汗珠，颤声道：“老王，咋……咋办啊，被夔咬死我认了。这要是被一堆小蛇给弄死了，那也太憋屈了吧？”
这一刻，即便是皓月天狼也无法对它们进行震慑。
王烁轻吸一口气，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明白。
想要保护自己，会很简单，很简单。蛇群对他们来说，毫无威胁。
可一旦那么做了，那边的两只夔牛又该怎么解决？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并非仅仅只是对付蛇群。
蛇群将众人完全包围，皓月天狼的四周倒是不多，而且靠近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众人神色凝重，如何能够在不惊动夔牛的前提下，保护自己呢?
王烁低头看向自己的后边，两条黄红色彩的蛇已经靠近了它，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烁的屁股。蛇芯伸缩，似乎随时都会咬上两口。
牛柏求救的看着王烁，他的脖子上已经有一条蛇缓慢游动着，时不时的打量着牛柏。
诸戈抿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倒是无度已经闭上了双眼，静静的坐在地上，她身周的蛇群出奇的平静，都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
王烁的心情也开始变的平静起来。
只要他们没有其他任何动作，这些蛇群主动攻击他们的可能性并不高。
远处，山坳中。
夔牛发出低吼声，惊的那些蛇群纷纷昂起了头，可两只夔牛，似乎只是无聊中的一次低吟，并没有其他任何行为。
牛柏脸色越来越难看，似是随时都要忍不住站起来一样。
王烁心底暗暗摇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开口有声音响起。
这是道主传下来的静心经，现在的胖子可一点都不能够忍不住。经文一出，胖子先是错愕，随后认真聆听，无度也不由睁眼打量了王烁一番。
神佛道尽皆有此类经文，为凝神定气，摒除邪恶所用。
哗……
一条有成人大腿粗细的黑蛇缓缓出现，盘踞一侧，昂首看着王烁，似乎也在聆听。
不仅如此，四周不断有声音响起，各种各样的妖兽悄然出现，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其中尤以蛇类居多，胖子的身上已经被小蛇完全占据，它们在胖子的身上看向王烁。
当然，王烁的身上也少不了。
肌肤上传来滑腻的感觉，面前越来越浓郁的腥气让人很难受。
四周，已是黑压压一片。
王烁诵经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他忽然觉的，这些妖兽已经不仅仅是被火灵羽所吸引了。
牛柏已经快哭了，他整个人都被淹没了，就留下了一双眼睛。
王烁心底暗自焦急，这可怎么办?
无度看过来的目光，也是颇为无奈，如果不考虑惊动夔牛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做出很多保护自己的事情来。
至于领路来的皓月天狼，竟然趴在地上听的睡着了。
咚!
陡然间，地面震动。
王烁心底一惊，四周的蛇群、妖兽瞬间开始往后退去，分出了一条道。
一只体形健硕的夔牛蹦跳而来，王烁、牛柏等人附近的蛇群悄然退开，眼神透着惊惧。
怎么回事？
王烁面色骤然大变，他自认这边的动静不大，可怎么就会把夔牛吸引过来了？
这只夔牛，应该是成年的，有一丈多高，身上是银灰色的条形斑纹，双眼为殷红色。
众人悄然站起，皓月天狼醒转，楞是不敢龇牙，夹着尾巴站在王烁身后。
“谁可以告诉我，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
王烁喃喃自语，“我是真搞不懂了，大概是我天煞孤星，命里犯霉运。”
无度轻语道：“夔牛是凶兽，可以说是这里的霸者。”
牛柏嘟囔道：“这不废话吗？”
“哞……”
夔牛扭头，打了个响鼻，顿时惊的四周的妖兽疯狂逃窜，连停顿一下都不敢。
王烁吞咽了一下口水，讪讪道：“狼哥，你能够和它商量一下不吃我们不?”
皓月天狼歪头，撇嘴，明显是没得商量。
诸戈低声道：“掌门，你就别胡说八道了，现在这个事情有些危险啊。”
王烁强笑道：“这不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吗？做人嘛，何必那么紧张。反正危险已经来了，大不了就大呗。对了，你们说这家伙听的懂我们说的话吗？”
牛柏忘却了恐惧，认真道：“我觉的，应该是可以的吧？狼哥不也听的懂吗？夔牛是凶兽，而且这体格，绝对是一只成年的夔牛，智商肯定不比我们低。”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句话。”
王烁歪头，“什么话？”
牛柏强忍笑意，“对牛弹琴啊。”
“对牛弹琴？哈哈哈哈哈。”
王烁忍不住大笑，要是现在和夔牛说话，肯定是对牛弹琴了，即便这不是真正的‘牛’。但是其实力，肯定是很牛很牛的。
无度也不由莞尔，只有诸戈面如土色。
和这群货在一起，明显觉的有些……
不，是很不靠谱。
“人类，我不认为你们说的话，很好笑。”
夔牛张口，声音如闷雷一般。
“谁在说话？”
王烁讶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牛柏惊叫道：“卧槽，老王，这牛会说话。”
无度蹙眉，下意识向前一步，隐隐有保护王烁的动作。会说话的妖兽？
之前遇到夔牛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夔牛在说话？
王烁笑了笑，又扭头看了看其他人，再看看夔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坐在地，“夔牛大爷，我错了，我不该取笑你，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妖兽可以说话……
那实力绝对是真正的强大。
夔牛低头，声音很响亮，“你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
王烁忙道：“没，没，绝对没有。我这个人啊，很简单的，我来呢，其实……哦对，其实就是因为我尿急，然后外边吧，人又多，我这个人脸皮薄，所以就想来这里撒泡尿什么的。可谁知道，我这个人还是个路痴，迷方向了，所以……所以这个所以啊，所以就跑到你这了，我这样说，你听的明白吗？”
夔牛淡然道：“你不需要在我这里耍心眼，我活的时间比你久的多。奸诈阴险的人类，我也没少接触。”
王烁干笑一声，“那你大人有大量，给一条生路呗？”
夔牛并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径直道：“火灵羽是一种很特殊的力量，是这个种族最具备灵性的羽毛。此物，一旦融入体内，极难消除。”
王烁讶然，“所以，你早就发现我了？”
夔牛言道：“没错，火灵羽对人类来说，毫无吸引力。但是对妖族来说，这种吸引力很强，范围可涵盖百里方圆。”
王烁赞叹道：“你说的还真准，我现在的情况可就是这样，森林我都快不敢进了。”
夔牛活动了一下脖子，“你还是站起来说话吧，跪在那，我低头很累。”
王烁忙站了起来，笑道：“刚才腿软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别见笑。”
夔牛瞥了王烁一眼，“你这人虽然有些油腔滑调，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王烁陪笑道：“您老目光如炬，说的还真准。我这样的四有五好青年……”
眼看夔牛双眼微眯，王烁忙改口道：“多谢夸奖，多谢夸奖。”
夔牛再度道：“火灵羽的力量，会渗入灵魂之中。故此，就算是你换了身躯，可只要有灵魂在，它就会一直存在。”
闻言，王烁不由吃了一惊，这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啊。
夔牛言道：“不过，这世间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个彻底的死局。想要消除火灵羽的力量，我所知道的，有三个办法。一个是给你火灵羽的妖族收回火灵羽，抹除火灵羽留在你灵魂中的痕迹。”
“其二，吸收非常强大的灵魂之力。比如龙魂、麒麟魂等，借它们的威势掩盖一切。”
王烁暗暗摇头，这太扯了，根本就不可能。
夔牛又道：“还有一个办法，借助凶兽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上附加凶恶之气。只要对方不强过我，就不会因为火灵羽的力量而靠近你。”
王烁一愣，“还有这种办法？我这狼哥是异兽……”
夔牛淡然道：“对方，也是异兽。”
王烁恍然，原来如此。
只不过，对方怎么会……
王烁看向夔牛道：“我说牛大爷，我可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吧？”
夔牛淡然道：“人类的心思向来聪颖，你没想错，我自然不会免费帮你。人族与妖族有协定，任何时候，都不得擅自进入人族领域，除非是有要事，又或者是与某一个人签订了契约。”
“也因此，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帮我做。”
王烁拱手道：“你说。”
“帮我找一个人，这个人叫李一。”
夔牛眼中有凶光一闪而过，“只要你给了我确切的位置，我就会帮你消除火灵羽的影响。”
“李一？我不认识啊。”
王烁讪讪道：“而且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找？”
夔牛冷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有协定在。况且，你如果不答应我，那么今天的你们也无法离开这里。”
王烁蹙眉，忽地又笑了起来，“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夔牛点头道：“你说。”
王烁笑道：“你为什么会说话？为什么狼哥就不行？”
夔牛淡然道：“它还没到成熟期，况且人言并不难学。等它拥有大天师的实力之后，多吃点人脑，就学会了。”
“……”
众人哗然，竟然是这种办法？
王烁挠头，讪讪道：“那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足够聪明。”
夔牛淡然，“几年前的事情，你可还记的？”
王烁一愣，随后恍然，“练妖？”
夔牛点头，“你实力很弱，可你却是第一个发现了情况不对劲的人。而且，你还可以有办法找到生路。即便，我那个时候依旧可以杀了你们。”
王烁脊背不由发冷，想到那个时候，算起来也的确是这样。
“你……一直看着我？”
王烁吞咽口水，手心冒汗。
夔牛淡然道：“你们也太小看了我，我们凶兽繁衍子嗣非常困难。即便是练妖，我又如何不会将你们全部了解清楚？如果有谁的实力是高于我的孩子，那这个人必定会第一个先死在我的手中。”
王烁强笑道：“您真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