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也算皇城的第一大家族,所处位置离最繁华之处并不算远。
穆云溪不紧不慢,信步走在街道上。微风扬起她额前的秀发,两块暗红胎记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那是穆家那个废物?她不是死了吗?”
“对啊,穆家都已经发丧了,还埋进了穆家祖文。”
“是啊,难道果真如穆云凡小少爷所说,那尸体是假的?”
“天哪,老天无眼啊,这个辱我东华国,污我太子殿下的废物竟然没死。”
“只是可惜了,穆家老家主已经被她气得突破失败,危在旦夕了,真是个扫把星啊……”
“主人,让我过去把他们拍死。”木木气鼓鼓地,声音直接传到穆云溪的脑海里。
“不用了,那些人无关紧要,我们先回穆家。”
穆云溪走在前面,那些人也没有离开。等穆云溪站到穆府门前时,那些人也停住了脚步。
路上许多人见此,也都聚集过来,人群逐渐壮大,不住地冷嘲热讽。
穆云溪看着那朱红大门,勾起红唇,遂踢起脚边一颗石子,砸向大门。
石子砸到大门上引起一声响,随后斜右折出,碰到门前左侧的镇宅石像,再次反弹回去,敲到门上,再次反弹,又撞到门前右侧的镇宅石像,再此回弹,撞门。
最后斜飞出去,正好滚动过人群的脚边,停下。
正好三声。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穆云溪并没有使用灵力,只是单纯的力道,这样的力道并不好掌握,哪怕他们这些修炼之人也做不到。
“呦,砸的这么准?”穆云溪浅笑。
原来是凑巧?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什么人?”朱红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随后出来几个守门侍卫。
“我,穆云溪。”穆云溪双手环胸,踏上了台阶。
“胡说,大小姐早就死了,哪里来的不要命的敢冒充我们大小姐?”守门侍卫长抽出长剑,指向穆云溪的面门。
“是吗?”穆云溪抬手轻甩了一下衣袖,柔笑问道。
秋风拂过,发丝飞扬,那绽着笑颜的丑陋面孔一下子撞入几个侍卫的眼中。
“大……大小姐?”待看清来人后,几个守卫猛地后退两步,颤颤出声。
“你们哆嗦什么?”穆云溪笑着踏上台阶,声音轻柔低沉,极其悦耳动听。
“很冷吗?”
是啊,很冷。几个侍卫的牙齿不停地打着颤。
他们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头脑一片空白,好似踏到了地狱的门槛。
不对,不对,这个大小姐一定是鬼,她分明已经死了啊,不然这周围为何刮起一阵阵阴风?
鬼……鬼啊!
他们想要进去通报,可是却觉腿脚如冻住一般,不能挪动半分。他们想要开口,唇瓣却不能分开丝毫。
“奇怪了,这明明还是秋天吗,你们莫不是生病了吧?”穆云溪诧异地道了一声,跨进了门槛。
穆云溪向里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外面的一群看客道:“哦,对了,我曾经看到过一种病症,浑身发冷僵硬如石,会传染的。你们离他们几个远一点,我进去找二叔来帮忙。”
“呲……”人群中传出一阵阵讥讽声,“区区废柴,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是,不过一个废柴而已,真以为自己摆弄了几天药材,就成为炼药师了,还病症……咦?我怎么这么冷?”
“我也好冷。”
“我也是。”
“天哪,我冷得动……动不了了。”
……
穆云溪并未因为那些人而伤神,之后的结果她早已猜到,至于那群看客,若不是对她讥讽辱骂,她也懒得浪费自己研制的毒药。
“主人,你太厉害了。一颗小石子沾染的点点药粉居然有这样的奇效。”
木木极其兴奋,话语中充满了跃跃欲试。
“别打歪主意,空间里的毒药你可不能触碰,你是木灵,一样会被腐蚀。那些毒药我可还没有配出解药。”
穆云溪自然知道这个小家伙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趁早掐断它的想法。
“哦——”木木扫兴地应了一声。
穆云溪甚至都能想象出它低垂着两片叶子失望的样子,不由微微勾起唇角。
前院很大却极为清净,穆云溪走了许久都没碰到一个仆人,这让她感到奇怪。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说过那尸体不是大姐,我要去找大姐,我不允许你们重选家主,放开我……”
穆云溪刚刚走到连接内堂院落的拱形门,便看到里面一个少年被人从左侧小道上押了出来。
“行了,你别做梦了,大小姐都下葬了。今天竞选新家住,必须全部到场。以后二老爷就是家主,你给我老实点。”一个侍卫猛地踹了一下少年的膝盖。
少年的身子一弯,差点跪倒在地上。
“不,你胡说,大姐不会有事的,滚开……”
少年脸部淤青,腿部有伤,胳膊处还有血迹,衣衫也被撕破,极为狼狈。
他咬着牙挣扎着,略显稚嫩的脸上却有不服输的坚定。
穆云凡,穆云溪的弟弟,同穆云柔一样都是庶出。不同于穆云柔,这个少年是真心敬爱她,粘她,对她亲近。
穆云溪看着那倔强的少年,心不由得一软,一种莫名的情愫流淌在血液里面,蔓延至她的周身。
“凡儿。”穆云溪的声音难掩的温柔。
“大姐。”穆云凡仰头看到穆云溪,目见喜色,猛地将那两人推开,踉跄着跑了过来。
少年只有十二岁,和穆云溪有三分相似,本是皙白如玉的脸颊,此时却青紫一片。
穆云溪环住少年的肩,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凡儿不怕,有大姐在。”
说罢,穆云溪目光如刃,犀利地射向后面的两人。
那两人,她记得清楚,是穆云柔手下的侍卫,暗夜古林中欲要侵犯原主侍卫中的其二。
“大……大小姐。”
两人不知道因为太过震惊,还是恐惧,声音不住地颤抖。
“很好,竟敢以下犯上,残害府中少爷。”
穆云溪的声音低沉,眸底平静,漆黑深邃地就如一汪死水。明明风已止,却又让人感觉到那种暴风骤起,山呼海啸般的恐惧。
穆云溪拍了拍穆云凡的肩膀,一步一步缓缓而来。
两个侍卫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不住的后退着,想要逃跑。
只是,刚一动,两人顿觉冷意将自己全身所桎梏,行走不能,顿时吓得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