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浓密森林千米之外,一个大树的树冠上,两个毒贩正拿着望远镜在监视。
“啧啧,长中短距离枪支组合,防弹衣,战术背心,对讲耳麦,红外夜视镜,这是黑水佣兵团的人啊,我们什么时候能这么专业?”一个毒贩说。
“我们贩毒的要那么专业干叽吧?”另一个随口反驳。
“好吧,给老大汇报,黑水佣兵团来了。”
……
浓密森林的边缘,四个全副武装的彪悍雇佣兵,呈现口字形站立,警戒着所有方向,却在小声商议。
“没有任何人拦截,看来萧山被狂蟒吞噬是真的。”犀牛的声音很洪亮,虽然他的脸上涂着草绿油彩,但仍然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黑人,体型在这四人中是最强壮的。
“不不不,萧山身边的江良庆可是高手,特种兵之王,能连一个狂蟒对付不了?那得多大的狂蟒?”猎鹰湛蓝的眼睛闪烁搜寻着,口中还嚼着口香糖,连连摇头。
嚼口香糖并不代表他心不在焉,这只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手段,能让人随时保持最佳状态。
脸颊消瘦的银狐,接口道:“现在下结论太早,敌人为什么不能在森林里截杀救援萧山的人?”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我们会被萧山当做敌人狙击。”矮胖的山猪,慢吞吞地说道。
“不不不,被萧山狙击的可能性不存在,如果他没有出事,为什么家里人联络不上?丛林能挡住卫星信号吗?”猎鹰再次反驳。
“发现直升机!”犀牛爆喝。
四人鬼魅一般,瞬间冲入浓密森林,可他们并没有深入,而是藏在树后,拿出望远镜,观察直升机。
与此同时,那两个监视的毒贩,也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
“卧槽,我敢赌一千美元,来的是萧山的家人。”一个毒贩把望远镜对准直升机。
另一个毒贩却依旧紧盯着雇佣兵藏身的大树,随口道:“不赌。”
……
直升机上。
驾驶员是一个中年人,留着两撇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
而副驾驶上,坐的正是教官秦雍。
后排座位上,却是戴着轻纱斗笠的安然。
安然虽然遮住了脸,可那魅力并没有减少,反倒多了一种神秘,更让人想入非非。
中年驾驶员飞到了浓密森林的边缘,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确定了坐标无误,回头问道:
“尊贵的女士,坐标的位置就是这里,可以降落了吗?”
安然没说话,她从出门就没说过话,一直都是教官在处理一切,她也明白驾驶员问她,只是想多看几眼,所以并不理会。
“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降落。”教官目无表情地说。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他会把驾驶员揍一顿。在机场他已经揍了十几个搭讪的,全都骨断筋折。机场警察的处理相当友好,先询问了安然的处理意见,安然不说话,警察认为她受了严重惊吓,不属于防卫过当,立刻
放行。
“好的好的。”驾驶员态度极好,如果没有安然他直接开骂了,下面连蛇都没有,哪来的人?
但安然让他火气降到了零,只想载着她多开一会儿,最好燃油耗尽,一起坠毁在丛林中,摔死这个男的,那自己就可以留在安然身边,开始一段美好的丛林历险。
但没等他的理想实现,教官发现了空地,干脆地说:“就在这降落。”
驾驶员无奈,只好慢慢降落,非常平稳,创出直升机驾驶员新记录,足足用了十分钟,直到教官握了一下拳头,咔咔的骨节爆响,让他豁然感觉到了危险,赶紧落地。
等螺旋桨停止转动,教官和安然已经跳下飞机,驾驶员还在不停地问:“请问女士,是否需要我在这等待?你们怎么回去啊?”
安然终于回头说了一句话:“请回吧,如果找不到我老公,我们就不回去了,如果找到了,你的飞机坐不下。”驾驶员顿时呆傻了,这声音灌入耳鼓,仿佛琼浆玉液在他的血管里流淌,恰似爱情之花在内脏中生根发芽,让他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就像染上了毒瘾,如果以后再
听不到,那真是生不如死。
为了还能再听到这声音,他决定留下来,帮安然。
他毅然下了飞机,向安然追了过去。
然后被教官打晕在丛林中。
……
“这个方向不对吧?”安然问教官。
教官目视前方说:“在直升机上,我看到了望远镜的反光,那肯定是设局的人留下的眼线,只要抓住了他,就知道是谁干的,以及萧山是否被困。”
“好。”安然精神大振。
两个毒贩自从直升机降落,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们想当然的认为,直升机上的人会走向坐标所在的位置,一直没有注意自己眼皮底下。
“怎么直升机里的人,还没走到?”一个毒贩问。
“或许来的是萧山的老婆,第一次进亚马逊,难免拍照留念什么的,让人知道她来救老公了,然后就回去了。”
“哈哈哈。有道理。对萧山的老婆来说,死老公是大喜事啊。”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你们猜对了开头,却猜错了结局。”
然后两人齐齐回头,看到了教官。
安然等在树下,悄无声息,就像融入大地。
忽然蓬蓬两声,把她吓一跳,两个毒贩竟然被教官直接从树上踢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要不是亚马逊丛林的地面松软,非骨折不可。
然后教官从树上跳了下来,就落在两人面前。
这两人摇晃着脑袋,慢慢清醒了一些,看到教官,眼中露出了恐惧。
“萧山在什么地方?”教官用英语问。
“你说什么?”一个地方用葡萄牙语回答。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因为葡萄牙语是国语,会英语的才是少数。
教官冷笑:“如果你听不懂,就没必要活着了。我再问一遍,萧山在什么地方?”
那毒贩硬着头皮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依旧是葡萄牙语。
教官闪电一脚,踢在他的咽喉。
咔嚓一声,脖子被踢断,头颅向后一仰,倒地毙命。
另一个毒贩惊得浑身直冒凉气,像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雪糕,眼看教官连问都不问,就要抬脚踢死他,他终于用英语叫道:“等等!你还没问话呢!”
“噢,对。”教官好像忽然想起,又问:“萧山在什么地方?”
“他被巨蟒吞了。”毒贩飞快地说。
教官紧跟着问:“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
“那谁看见了?”
“我不知道。”
教官大怒:“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报纸上看的。”毒贩狡猾地说。
“找死!”
教官骤然杀气暴卷,正准备上酷刑,安然却喝止道:
“我来问吧。”
教官杀气瞬间消弭。
那毒贩听到这声音,猛一侧头,终于看到了安然。
然后这毒贩就呆滞了,因为安然那美到极点的手,轻轻撩起了面纱。
“你叫什么名字?”安然学着警察审讯的顺序问。
“里瓦尔。”毒贩痴痴的目光,让教官想把他喂鳄鱼。
“什么职业?”
“贩毒。”他弱弱地说,第一次为这个职业感到羞愧,脸有些火辣辣的。
“你老大是谁?”
“萨拉。”
安然看向教官,教官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人。
“萨拉的老大是谁?”安然又问。
“巴蒂斯。”
安然一怔:“淡水河谷的老板?”
“是。”
“把你知道的,关于萧山的一切,都告诉我。”
里瓦尔毫不犹豫地,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说的非常细致,没有一字谎言,只担心让女神失望。
安然听完,顿时心乱如麻,望着浓密森林,心已经沉入了深渊。虽然谁也没看见,但能吓死力卡多的动物,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恐怖。
萧山能逃掉吗?
教官却安慰道:“这个丛林并不是封闭的,也许从其他方向逃走了呢。”
里瓦尔却反驳道:“不可能!我们先后四五十人进去,没有一个人出来,萧山怎么可能逃掉?”
咔嚓!教官一脚踢断了里瓦尔的脖子,平静地说:
“我说能就能。”
教官从里瓦尔怀里搜出卫星电话,直接拨通了萨拉的电话。
“里瓦尔,萧山的家人来了吗?要是佣兵不用告诉我。”里面传来一个凶兽般的声音。
“不,萧山的家人来了。”教官说。
萨拉沉默了一息,才缓缓问:“你是哪位?”
“秦雍。”
“草,安然来了?”
“来了,我等你,决一死战。”
“很好。我很快就到。真心提醒你们,别进那森林,没人能活着出来。”
“不杀了你,我不会进去的。”教官随手抓爆了电话。
安然担忧地问:“毒贩的武器比警察都好,你空手怎么对付?”
教官低着头说:“不用我们动手,刚才里瓦尔不是说,那四个佣兵躲在大树后面吗?”
“可萨拉没必要杀雇佣兵,留给巨蟒就行了。”安然说。“那就由不得他了,佣兵很可能是苗若兰她们雇佣的,既然躲在那里,就是准备伏击设局的人,弄清楚萧山的真正状况,森林里面到底有什么危机。所以,萨拉只要一露面
,就必定遭受伏击。”安然点头道:“那我们先藏起来。或许萨拉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