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和座椅,都不是阻燃材料,太容易燃烧了,烈火以超出思维的速度蔓延,卷过来不及逃走的老人和孩子,眨眼就变成了抽动的焦尸,没有叫喊声,因为浓烟吸入肺中
,瞬间就窒息。
即便屏住呼吸,只要一开口,高温会瞬间烘干声带,同样不可能发出声音。
能在火中呼喊的,那都是电影。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烈火蔓延的同时,列车进站台了。
金大汉在车门刚开的瞬间,就冲出了门,这烈火的蔓延速度把他吓到了,手臂和头发都被烧伤,比死还痛苦。
他的目的是解脱痛苦,而不是给自己找痛苦,所以他很自然的逃了。
但他刚刚冲出列车门,火灾预警系统启动,电力自动断电,站内一片漆黑。
这个应对火灾的逻辑,后来看无比荒谬,但之前从来没有人质疑。
为什么火灾要自动切断电源?
除非是电力原因导致的火灾,否则切断电源毫无意义。更何况,如果已经火灾,你切断电源有什么用?
没电火就灭了?
就在火灾刚起的同时——
另一列地铁1080号,迎面开了过来,直到和1079号起火列车并列,列车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应对也是错的,他没有直接开走列车,而是非常教条地,停在那里。
因为规矩如此。
更要命的是,他把刚刚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了,理由是防止浓烟灌入他的列车。
这个错误,再也无法挽回。刚刚关上车门,整个车站断电了。
他再也无法开走列车,车门也无法打开。
如果说第一组列车,乘客还有逃走的机会,可这第二组列车,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结果成了死亡最多的一组。
城门失火,烧死池鱼。后到的列车很快被烈火点燃,车厢变成了一个笼子,人们一节一节车厢的逃避,无数人在里面哭喊,一个娇美的少妇掏出电话打给丈夫:“快来救我!列车着火了,门打不
开!”
地铁运营方,始终没觉得这是个隐患,因为车门是可以手动开启的。
只是他们忽略了,当烈火和浓烟以海啸的速度蔓延,谁还有时间去开启车门?
更何况,开关藏在车门旁边的座椅下面,有几个人知道?
知道又会手动开启的有几个?
大多数人即便愿意研究一下,也没这时间啊。
大火迅速蔓延过去,两组列车,共12节车厢,全被烈火浓烟包围。
但第二组列车也有开启车门逃走的。
四号车厢里,坐着一个45岁的中年人,他叫权春燮,是一个外市地铁站的站长。
当火灾发生后,他感到情况不妙,立刻打开了门边座椅下的紧急开关。
在车厢灯熄灭、只有紧急照明灯亮着的情况下,他轻松地用手打开了车门。
曾经当过10年列车长的他,熟知紧急情况下的应变要领。
权春燮冲出车门,其他乘客也开始纷纷逃出。
但逃出之后,包裹他们的依旧是浓烟和黑暗,完全找不到方向。毕竟地铁是在地下,是一个封闭空间,和车厢里一样的黑,只是相对大一些。
跑对方向成功逃走的,只是少数,其他人都被熏死,又烤焦。
那些无法逃出,甚至根本找不到方向的人们乱作一团,有的拼命撬门,有的四处寻找逃生的出口。
慌乱中,数不清的乘客因浓烟窒息而死。
浓烟顺着通风管道,蔓延至地下商场,200多家商店,不约而同,纷纷关门。
然后又蔓延到地面通风口,浓浓黑烟从通风口冲向蓝天。
毫不知情的行人和司机,被这恐怖的浓烟惊得目瞪口呆,好似凭空冒出一个黑色蘑菇云,直冲百米高空,就像刚刚遭遇核打击一般,堪称奇观。
当地警方、消防部门在两分钟内接到了火警警报,迅速调集1500多名人员和数十辆消防车前往救援。
一时间,市中心区警笛声响成一片,紧张气氛如临战争,许多市民闻讯后赶到现场,寻找自己亲属,现场哭声不断,记者忙乱,交通陷入瘫痪。
一位刚刚逃出的男乘客告诉赶到的记者:
“事发时我就在那个纵火犯的身边。他当时面前放着两个箱子,手中拿出打火机点燃的时候,几个年青人冲上去推开他,但他扔了打火机,点燃了箱子逃走了。”
一名妻子被困在地铁车厢里的男子,声音哽咽地告诉记者说:
“起火时,我的妻子被困在地铁车厢里出不来,她打手机向我求救:‘救救我,救救我!地铁里发生大火了,车门被关死了!’”
救援根本无法进行,塑料燃烧后的刺鼻毒气,弥漫了整个空间。
逃不出来的人,只能死在这里。
直到3个多小时之后,熊熊烈火才被1300多名消防队员扑灭。
由于车站内温度极高,消防队员要待降温后才能进入车站内救援。
人们只好等待。
消防员说,两列地铁只剩下车架和车轮,大火把钢厢都烧熔了,哪个人的骨骼比钢铁还抗炼?所以,会有很多尸体被直接烧成灰,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种情况,会被统计进失踪人数,不在死亡范围内。
一开始,人们得到的死亡数字只是20人,伤167人;很多人就不信,两组列车八百人,就死二十个,其余的人哪去了?
果然,这个死亡数字就像计程车的计价器,随着时间流逝不停的跳动。
增长的让金大重胆颤心惊。
……
岛国媒体迅速跟进事态发展,富士台直播了现场画面。
萧山看到电视画面的惨状,暗叹一声,果然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原纱央丽却惊呆了,萧山居然准确的预测了这次灾难?他就是神吗?
就在这时,江良庆匆匆走过来,“萧总,金大重的电话。”
萧山一怔,他倒是能放下身段啊。但又一转念,不对,他这是要离职了。
他接过电话,笑道:“金先生您好,我是萧山。”“萧山先生,首先对您的预先示警,表示万分的感谢。但这次灾难来的太快,我们并没有来得及预防,所以有些措手不及。我想请问萧山先生,您估计这次灾难的死亡人数
是多少?”
“很抱歉,我不在现场。”萧山干脆地说。特么脑袋有病才告诉你,说这有什么意义?
金大重有些失望,他只是想确认萧山的能力,可萧山明显没有炫耀的意思,他又问:“您看我们以后还需要做哪些预防灾难的工作?”
“我在贵国呆的时间不长,只觉得地铁的隐患很大,别的都不了解。”萧山云淡风轻地说。
金大重更加失望,他有些怀疑,萧山只是在H国坐过地铁,才会提醒他们。至于提醒之后立刻就发生纵火,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再次感谢萧山先生,希望我们能成为永远的朋友,也欢迎您方便的时候再次来H国访问合作,届时我们会派出专门的警力保护您的安全,相信我们会有很多共赢的机会。”
“ok,有时间我会去的。”萧山挂了电话。
欢迎访问只是礼节,真想让萧山去会提出正式邀请,所以萧山根本没当回事。
……
二月十九日。
萧山和东哲三次磋商之后,仍然没有达成协议。
但东哲一郎却明白,自己的妥协早晚要做出的,这是必须做出的让步。
萧山在磋商之后,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带着白梅和原纱去旅游了。
这意思很明显,想继续谈等我玩够了回来再谈。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密切关注,岛国防卫厅了如指掌。
同时,H国情报院也盯紧不放。
情报院是个权利极大的部门,在全球设39个情报站,其中三分之一是秘密设在华夏、岛国和潮鲜,工作人员超过6万人。
换句话说,情报院在岛国实力雄厚。
这才是朴金喜跟了萧山几个月,却只敢在岛国见萧山的原因。
萧山的一举一动,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辛建的案头。
辛建认真地看着情报,仔细分析着萧山的动机。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研究萧山,这个人太重要了。
电话忽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是二星董事长李见喜,随手接通问:“什么事?”
“辛建,萧山提前示警地铁纵火案,是不是真的?”李见喜严肃地问。
辛建目光一冷:“谁泄的密?”
情报院可不是一般的部门,保密纪律极为严格,权利大到没人管。
“放心,不是你的人。”李见喜都不敢提情报院三个字,那是极为忌讳的:“我必须知道萧山的准确能力,你知道他是我的竞争对手。”
辛建暗叹,看来是朴智元干的。
但他还是得帮李见喜,便点头说:“萧山确实提前示警了,你知道就行了。”
“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李见喜的声音发颤。
“我判断是的。”辛建谨慎的措辞。
李见喜是极有决断的人,立刻激昂地说:“这样的人,你们有责任解决掉他!否则二星就会被他轻松打垮,国家经济必将遭受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