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凭什么这么自私的决定我的去留,决定我的人生。
他总是这样,一言不吭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根本不与我商量,便强硬的将我逼上他决定的那条路,从来都不肯问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走这条路。
可我是人啊,又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
这么多年的艰苦岁月,是严司翰陪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一口一口的尝过来的。
我痛哭流涕的时候,是严司翰默默的帮我擦眼泪。
我受伤生病的时候,是严司翰守在我的病床前给我讲笑话逗我开心。
我生意不顺,连连受挫的时候,是严司翰陪着我加班加点,帮我指正我在商业决策上的错误。
类似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数也数不清。
快六年了啊……
严司翰就如同润物细无声的甘霖雨露,给了我一直坚持到今天的勇气和力量。
这些付出,这些好,难道就因为那些老师是宗政烈请的,就可以瞬间抹掉,直接忽视掉了吗?
这世上没有谁对谁的好是理所应当的。
即便是父母恩情,也需要以赡养孝顺为回报。
更何况,我很清楚,即便是没有宗政烈的嘱托,严司翰对我,只会比现在更好,绝不会更差。
可现在,宗政烈却突然抛给了我一个巨大的难题。
学在肚子里的东西,我该怎么还回去。
可不还回去,我以后又该如何跟严司翰相处。
无限的痛意如同龙卷风般迅速的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捂着心口,痛哭流涕。
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我哽咽而又痛苦道:“宗政烈,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擅作主张的为我做决定之后,我也会痛,我也会疼,光是努力去忘记你的过程,就如同抽筋剥皮一样疼?”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严司翰,又该怎么面对你?”
眼泪疯狂的往外涌,我揪着宗政烈的衣领,握着拳头一拳一拳的往他身上砸。
砸累了,我瘫软在地毯上,缓缓的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
宗政烈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往前凑了凑,便将我紧紧的搂紧了怀里。
我挣扎了一下,见他不肯松手,不禁就哀戚的苦笑了一声。
眼神发散的倚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
他粗重的呼吸了几口气,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而又压抑道:“有些事,若是提前让你知道了,就远难达到现在的效果。”
“子悠,我今天告诉你真相,并不是要逼你做出选择。”
“早在你给我发微信的那个早上,我就已经决定祝福你和他了。”
“我选择在今天告诉你这些,只是不希望你在婚后的某一天才发现这件事情的真相,那时候的你,远比现在痛苦的多。”
“你现在尚且对他感情不深,以后,只会更深,绝不会更浅。”
宗政烈声音发颤,搂着我的身子比以前单薄了太多。
他长叹了一口气,轻轻道:“你说的对,逼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过早的招惹了你,几次不肯放了你,你也不会遭遇这么多的坎坷和痛苦。”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无能,连累了你。”
灼热的液体没入了我的头皮,我身子微颤,忍不住便哭出了声。
我嚎哭着,听他说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疼得撕心裂肺。
死死揪着他后背上的衬衫衣料,我哭道:“早知今日,我宁愿当初死在那个铁笼子里。”
“我沉了海,你们俩人也就不必在我的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不必再因为我痛苦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可以回到大学毕业的前夕。
我早早的看穿了王远明的真实面孔,好好把握住那个出国深造的机会,去国外好好的进修学习我喜欢的专业,谱写一个新的人生。
现在这个人生,太累了,也太苦了。
宗政烈苦笑:“你错了,子悠,如果你当初沉了海,不论是我,还是严司翰,虽因肩上重担不能殉情,但余生,也只会是行尸走肉。”
将我从怀里拉出来,宗政烈抬手帮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很认真的说道:“子悠,如果我早知道自己会这么爱你,当初我定不会去招惹你。”
“我宁愿你活的潇洒自由,也不愿你深陷情网,因我痛苦。”
缓缓的站起身,宗政烈走到那摞厚厚的A4纸前,拿起一叠,便直接塞进了一旁的碎纸机里。
嗡嗡的响声瞬间传了出来,我一惊,站起身的同时便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宗政烈红着眼眶清浅的朝着我笑笑:“我说过的,我们做个正式的告别吧。”
将那摞厚厚的A4纸全部丢进碎纸机里,宗政烈转身看向我,缓缓的朝着我张开了双臂:“宝贝的妈咪明天就要回国了,这个拥抱之后,我们便是彼此的旧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深情过,便不枉此生。”
“余生,忘了我,好好爱他。”
“我也会,好好爱她。”
宗政烈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在两行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的那一刻,他一咧嘴,便朝着我绽放出了一个绚烂至极的笑容。
宝贝的妈咪……
我也会好好爱她……
眼泪越流越凶,将我的脖子都泪洗了一遍。
我死死的掐着手心,一直掐的手心都疼得麻木了,我才终于扬起唇角,朝着他笑着点点头。
缓步上前,我痛苦的咬着后槽牙,每靠近他一步,便觉得心掉落了一块。
不知走了多久,我才总算是走到了他的身前。
艰难的抬起手,我手指狠颤,挣扎了好半天,才终于决绝的搂紧了他的窄腰。
心一下子就空了。
我最后一次近距离的嗅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感受着他的温热体温,听着他的强劲心跳。
最后一次,紧紧的拥抱他。
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我吸了吸已经呼不上气的鼻孔,痛苦的张嘴呼吸了几口气。
好一会儿,我才故作轻松道:“宗政烈,好好对她,祝你幸福。”
--
ps:写这章写的我很难受,烈爷是个太过于复杂的男人,他的责任很重,但爱更重,后期我会专门写一下烈爷这边发生的许多白子悠和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今晚我需要缓一缓心情,然后好好的继续接下来的故事,所以今天只有一更。
明天我会更新五更,希望大家可以体谅我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