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到现在,严司翰一直都在差人准备我弟的接风宴。
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布置了那么大的场面,却得到这么个结果。
我弟不仅没有半句感谢的话,更连走个过场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是令我又气又意外。
上前拉住严司翰的手,我抱歉道:“对不起,小欧他不懂事,我一定让他跟你道歉。”
“小可爱,你弟弟就是我弟弟,都是一家人,你又开始跟我见外了。”
“没关系,你是他亲姐姐,你要嫁人,他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坦的,更何况先入为主,宗政烈对他好,他懂得感恩,就证明他是个好孩子,我会想办法让他认可我的。”
严司翰根本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他笑着搂着我的肩膀,一边往机场外走,一边道:“子欧不喜欢,正好便宜了我们,今晚我们把朋友们都喊来,玩个尽兴。”
见严司翰这么说,我这才稍稍舒解了心情,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大中午才爬起来。
昨晚玩的太嗨,喝了不少酒,导致我头疼欲裂。
抬手敲了敲脑袋,我这才反应过来严司翰今天要出差的事儿,赶紧就爬起来往客厅里跑。
抬眼望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注意到已经中午一点半了,我顿时懊恼的拍了下脑门。
揉着太阳穴刚坐在沙发上,管家便端着托盘把饭菜和醒酒汤摆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管家说,严司翰走的时候见我还睡着,就没有让人打扰我,只是嘱咐他提前备好清淡的饭菜和醒酒汤,等我一醒来就端给我吃,免得把胃给弄坏了。
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端起那碗醒酒汤,跟管家说了声谢谢的同时不禁有些感动。
吃过饭,我刚洗漱收拾好打算去公司,手机便响了。
见是我弟的电话,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接起来就劈头盖脸对他一顿骂。
我弟耐心的听着,直到我骂累了,他才悠悠道:“白总,今天有空不,你弟弟我请你吃大餐。”
我见他一点也不为昨晚的事情感到愧疚,顿时又是一阵气郁,冷冷的便丢下一句没空。
我弟在那边没皮没脸的笑,说他已经订好位置了,让我到他的房子找他,他说他要跟我说件喜事儿,让我必须过去。
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看了会儿,还是开车去了我弟的房子。
大概因为宗政烈住在我弟对门的缘故,以至于我每次进了这个小区,就会有种莫名的感觉。
哪怕是简单的看到挂着毛巾在小区马路上跑步的人,都会忍不住回想起我刚回海城的那几天来。
逼迫自己把这些不该想的事情甩出脑袋,我上了楼,刚打算敲我弟家的门,门便从里面推开了。
下意识张口问我弟是什么喜事儿,就见面前多了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
熟悉的清冽气息一瞬间便钻入了鼻子,我蓦地抬起头,入目就是一张英武立体的俊美脸庞。
四目相对,看着宗政烈略显憔悴的脸色和他有点单薄的身影,我心口一抽,本能的就开口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怎么不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宗政烈往门外走,跟我让出了进门的路,语气淡淡道:“枪子儿都吃过不少了,这么点小病,死不了。”
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宗政烈便迈着优雅的步伐回了对门。
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口,身子僵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进了门。
宗政烈那句话,让我想起了西班牙的那件事。
说起来,宗政烈也曾为了护我,豁出去过性命。
进了屋,我在客厅里扫了一圈,却没发现我弟和井梳雨的踪迹。
正打算喊我弟一声,就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了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
我听到井梳雨嗲嗲的问我弟道:“老公,你爱不爱我?”
我弟嘿了一声,说那不是废话吗?我不爱你我爱谁去。
然后便是井梳雨的一阵笑声,她似是捶打了我弟几下,而后便是两个人拥吻的声音。
卧室里敞着门,所以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动静。
站在客厅里,听到这种干柴烈火的声音,我顿时就有些脸红。
连忙又退回了门外,关上了门。
靠在防盗门上,我仰着头,不禁就有些感慨。
我也曾像他们那样年轻过,也曾像他们那样恩爱甜蜜过。
那时候的我,也曾那样干柴烈火过。
一转眼,快六年了。
我突然发现,这些年,我过得倒是挺像个尼姑。
那些风月之事,撒娇甜蜜,我好像再也没有拥有过了。
不,好像也有过。
就是在我去见蓝宿的那天,我哭着坐在宗政烈的腿上,向他哭诉的语气中本能的便透着一丝嗲声。
那种对一个人毫不设防,不受控制的就想撒娇,耍泼,无理取闹的感情,原来这一辈子,就能拥有那么一回。
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我抬头望着对面的那扇门,正想乘着电梯去留下走走,给我弟和弟妹一些恩爱的时间,便见对面的门缓缓的推开了。
宗政烈站在门口,淡淡的看向我。
好一会儿,他才收起看向我的视线,垂眸清冷道:“子悠,我们做个正式的告别吧。”
宗政烈不高不低的一句话,却如同巨石,狠狠的砸进了我的心湖里,惊起了千层万浪。
心中一下子就有种被硬生生的抽空的感觉,我僵硬的站在门口,指甲早已经不受控制的嵌入了掌心。
好一会儿,直到宗政烈将门大敞开,邀请我进去,我才艰难的回过神。
用力的掐了掐手心,我用手里的痛压制着心底的痛,故作冷静道:“五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也告别了,现在有什么好告别的。”
“你在心虚,还是在怕。”
宗政烈扯了扯唇角,“如果你不肯跟我做正式的告别,我就当你的心里还有我,你还爱我。”
神色微凝,我冷嗤了一声:“宗政烈,你这又是何必。”
“我心里有没有你,爱不爱你,都改变不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的事实。”
“是你在五年前给了严司翰趁虚而入的机会,我既已答应了他的求婚,就绝不会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