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天也让人查了路面监控,虽然监控被绿化带挡住,但所幸绿化带里还有一个安装隐蔽的监控。他从监控里看到车牌号,就一路追了过来。
这一路上他都心急如焚,几乎要窒息;终于到了这里,看到陆亦双竟然变成了这样,他只感觉心口就像蓦地被撕裂般,疼痛难以忍受。
原来不知何时,他早已把陆亦双当成了最亲的亲人,他不愿她就这么离去。
他一连晃了好多下也没能把陆亦双晃醒,就把她平放在地上,仔细检查起她的伤势来。而检查了好几遍后他才发现,虽然她脸上都是血,但脸上,身上却都没有任何伤口。
也就是说,这些血都不是她的。那会是谁的呢,难道是绑匪的?
可是,绑匪怎么会流血呢,现在为什么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那些绑匪呢?
难道说,在他来之前,曾有人来救过她?
但既然有人来救过她,那为什么只赶走了绑匪,而没有把昏迷的她一起救走,反而任由她躺在这里呢?
章承天稍稍思索了一会,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把陆亦双带走为好。
这么想着,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在怀里,离开。
厉擎苍就这样一直躲在铁门背后,看着章承天抱着陆亦双,一步一步地朝大门口走去,他的内心渐渐充满了不甘。当刚刚章承天跨出大门的一刹那,他的心里是有过强烈挣扎的。那种剧烈的不甘差点让他的理智被冲垮,他甚至下一秒就要从门背后出来,走到章承天面前告诉他,陆亦双是他救的,也应该由他带走;他
好想让章承天不要这样抱着她,甚至不要碰她。
可至始至终,他的大掌都用力攥着门的边缘,越攥越紧,攥得上面暗红色的铁锈絮絮落下,他还是没有出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陆亦双被章承天带走了。
到最后,整个废厂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面对着满室的空荡,他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酸酸的,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错觉。他或许应该高兴的——他知道她不会希望救她的是他,因为她只想跟他撇清关系,再不往来;但一想到,现在她被章承天给接走了,章承天也不知道他在这,那么她醒来后就只会认为是章承天救了她;她
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她如此心急,为她冒过这么大的险,为她付出过这么多,他心里就如针扎般难受与不甘。
*
因为陆亦双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章承天就把她带回了原陆家别墅,并请了自己的私人医生来给她查看。
在女佣的帮助下,陆亦双洗了澡,把脸上的血迹都洗掉了,露出白净的小脸,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章承天一直坐在她床边等着,直到私人医生来。
私人医生进来后,给陆亦双全面检查了一番。末了,他刚把听诊器摘下来,章承天马上焦急地问:“顾医生,她没什么事吧?”
“我已经给病人全面检查过了,她脸上身上都没有伤口,也没有被侵犯过的迹象。”顾医生说。
章承天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这才终于落了地,但片刻后又担忧地问:“那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呢?”
“病人的后脑曾经遭受过重击,导致她休克,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顾医生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只要多注意休息,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这样啊。”到现在,章承天才算是完全放心了,“谢谢顾医生。”
顾医生走后,章承天久久凝视着陆亦双苍白的脸蛋,内心充满自责——上次陆亦双已经被人迫害过一次了,他怎么就没有提高警惕,而是把她一个人丢在A市,自己跑出去出差了呢?
如果陆亦双这次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可是会自责一辈子的。想到这里,章承天双眸里突然迸射出一道厉色——上次绑架她的人是康婷,这次应该也是康婷吧。他以为,上次他以离婚和坐牢相威胁,康婷就会被吓得不敢有任何动作;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竟然这么
大,只隔了这么短时间,就又敢再计划迫害陆亦双,而且这次比上次还要狠多了。
那么,这次他一定不会再轻易放过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助理:“你先报警,把手头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警方;等确定犯罪嫌疑人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章承天挂断电话后没多久,陆亦双就慢慢睁开了双眸。
当光线进入她眼中后,她那一直紧张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还好,她还活着。
她记得自己刚刚是去给安安买变形金刚的,可出门没走多久,就被人拉到了面包车上五花大绑,然后把她带到了城东的废厂房里。她在挣扎的时候被人打晕,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虽然不太清楚,但潜意识里好像还记得,她被两个男人抬进一个肮脏的废厂房里,那两个男人都色眯眯地看着她,后来还撕起了她的衣服,想要轮流侵
犯她。
她想要反抗,可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水泥浇灌住了般,怎么也动弹不了,但意识却是出奇地清醒,很清楚地明白,她正处于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而现在,她的眼前越来越清晰,卧室内的一切,慢慢印入了她的眼帘,却让她疑惑起来——这里,好像是原陆家别墅?
但她怎么会在这里?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后背阵阵发凉,蓦地就坐了起来,往被子里一看,发现自己出门穿的衣服不见了,被换上了睡衣。
那她到底有没有被那两个男人……她眉头顿时紧紧簇起来,双手用力抓住了被子。
忽而,她耳边传来一个磁性而带着些许关切的声音:“你醒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怔愣了一下,机械似地扭过头,就看到章承天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副等了很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