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这个佣人显然是一个健谈的人,听到她这么问,又停了下来,“你说明明才跟大小姐见的面,不到几分钟,就听说红姐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她能上哪儿去呀。”
“你的意思是说,红姐失踪前最后见到的是南宫小姐,是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只是,南宫寒雪为什么要掳走红姐?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通过什么方法将她控制住的?
“算是吧,有问题吗?”佣人谨慎起来。
“哦,没有,你先下去吧。”洛映水退回床上,揉着痛处,支退了佣人。
端起桌上的药碗,她仍未从刚刚的震惊中醒转。
是南宫寒雪吗?她做为南宫大小姐,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吗?红姐如果是被她抓去的,现在又关在哪里?整个南宫别墅,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房间?
对,记得没错的话,南宫寒野并未派人去搜房间,莫不是,南宫寒雪把人藏在了自己的房中?
哦,不行!
洛映水唇刚沾上碗沿,又放了下来。她现在马上要找到南宫寒雪,问明情况。
急忙下床,才发现自己手里仍握着刚刚佣人送来的药。药水怪怪的味道让她有种想吐的感觉,随手将它置于外室的茶几上,洛映水连门都来不及关,就跑了出去。
一、二、三,在另一侧,洛映水找到了南宫寒雪的房间。
她的门紧关着,不知道有没有在家。洛映水拍打她的房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Summer小姐,您找小姐有事吗?”一个佣人走来,盘子里端着两碗东西,刚好从南宫寒野的房间走出来。
洛映水回头答应之时,身前的门突然被打开,露出了南宫寒雪的脑袋。她惊讶地打量一下洛映水,脸上闪出一丝惧怕。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对,有事,我找你说红姐的事!”洛映水一反常态,几乎横蛮地想要挤开她把着的房门。
“你是谁呀,有什么资格往我房里钻!”南宫寒雪霸道地堵在那里,看到佣人杵在那里,便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把这个死女人给我赶走。”
“我……”佣人走到两人旁边,尴尬地指指盘子,“这个,消食茶……”
“还不快拿来。”捡起一碗,南宫寒雪一口灌下。
“大小姐,不是……”佣人伸伸手想要拦下,南宫寒雪已经喝光。
“好啦,不用你了,没用的东西!”南宫寒雪气呼呼地对着面色复杂的佣人大喝,下一秒钟,身体一缩,尖叫起来。“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天啦,我的肚子好痛。”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洛映水及时扶住南宫寒雪。她口吐白沫,不断抽搐,直翻白眼。
“这……怎么会……这样,喝错了,可那药是刚从……少爷房里……”佣人吓得语无伦次。
眼看着南宫寒雪情况危机,洛映水顾不得这些,推一把佣人,大叫着:“还不快去叫医生!”
“哦!”佣人突然醒过来,胡乱之下打翻了手中的盘子。她顾不得这么多,不要命般往楼下跑。
南宫寒雪很快被送上了急救车,洛映水因为不放心,也跟了去。安妮从楼上走下,悠闲地摇动手中一把小小的香木扇子,指指急救车,问吓呆在那里的那名佣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佣人害怕地不断摇头,“小姐要喝消食茶,我端茶上来时,去了少爷房里,因为他要我盯着Summer小姐吃药,所以将Summer没喝完的药捡了出来,本来想叫她喝,没想到,小姐拿错了,喝了……喝了她的……药……”
其他的佣人站得远远的,南宫别墅的管理严格,下人不能偷听主人讲话,所以并没有人听到佣人所讲的话。
安妮脸色变了变,拉住那个佣人。“跟我来!”
……
“怎么样?”随后赶到的南宫寒野阴沉着一张脸,问医生。
“据我们检测,南宫小姐中了剧毒,所幸送来得快,否则就没命了。”
刚刚洗过胃的南宫寒雪脸色发白,还没有醒过来,闭眼躺在病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寒野看到守在床边的洛映水,冷冷地问。
洛映水将刚刚的情况如实讲了一遍。
“真是这样?”南宫寒野半信半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洛映水自觉没有做坏事,便也不怕面对南宫寒野。“是与不是,有佣人在场,你叫她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佣人很快带到,南宫寒野准确地叫出了她的称呼。“胡妈,小姐喝的东西是你端上去的?”
“是。”胡妈显然没有从害怕中走出,答话的时候,全身在颤抖。
安妮也赶来了,她急急急忙忙地走到南宫寒雪床前,一把推开洛映水。“雪儿,雪儿,你怎么样呀。”她低声呼唤,语气焦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寒野冷眼扫视一次安妮,威严的目光再次盯上了胡妈。
“我……”胡妈害怕地看看洛映水。
“胡妈,你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次吧。”洛映水挺直脊梁,没有做坏事,她什么都不怕。
“小姐叫我给她熬消食茶,我熬好了送上去,碰到了……Summer小姐,她递给我一碗药,说那个对小姐消化不良的情况治疗效果更好。我不要,她一生气把我的盘里的碗给砸了,硬将药塞给我。小姐听到我们的吵闹声出来,看到药,就一口气喝下去了。”
洛映水的小脸因为胡妈的讲述而发白,她不可思义地盯着胡妈,嘴唇开始颤抖。“胡……妈,你……”
“又是你,又是你!你害了这么多人,现在连雪儿也不放过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安妮冲过来,不断地推着她的身体,打断了她的话。
“纱儿死了,奶奶死了,睿儿差点……现在,现在雪儿又变成这样,洛映水,你太狠毒了!”安妮一声声地控诉着,哭得凄凄惨惨。
南宫寒野握紧的拳头,高高举起,他似乎要一拳砸下。旁边的胡妈吓得缩紧身子,闭上了眼睛。
“胡妈,你不能……”洛映水有口难辩,她没想到胡妈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所有的声音。南宫寒野的拳头变成掌,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洛映水的脸上。
洛映水只感到一阵痛楚,整个身体被这突来的力道几乎打飞,趔趄几步,最终勉强贴墙站稳。
嘴角流下一丝鲜血,她睁大的眸子里透露出绝望。
又是这样!
南宫寒野对她,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也从不听她的辩解,老是这样,一味地凭着众多的一面之辞,对她予以严酷的惩罚。
两耳嗡嗡作响,她想放声大哭,既而却失声冷笑。她在嘲笑这个糊涂的男人,笑他又一次上了有心之人的当。
“你给我过来!”无情地揪起她的手臂,洛映水就这样被南宫寒野拖着走出了病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一掌推开,再一脚踢来,洛映水躺倒在医院通往太平间的那条僻静的过道里。
她趴在地上,全身无一处不痛,旧伤新伤,几乎体无完肤。她没有解释,也不求饶,更不逃走。
南宫寒野就是一个专门针对她的撒旦,现在,除了被动接受他的折磨,她什么也不能做。显然,就算做了也是没有意义的。
她的力量太过弱小,打不过他,也逃不出他的魔掌,她的话于他,不过是恶心的谎言,不用猜,她都知道他不会相信。
而求饶,她,洛映水,坚决地不!
“滚进去!”大力踢开太平间的门,冰冷的空气袭来,洛映水忍不住打起冷颤。
她的臂被南宫寒野握住,狠狠地往前摔去。惯性使然,她被推进了太平间,背重重地撞击在一张铁床上。
用手支撑身体,她摸到了奇怪的东西,回头时,看到滑落的被下露出的惨白的变形的死人的脸!
“啊!”她尖声叫起,大门已紧紧关闭。
“这是对你的惩罚!”一个声音萦绕耳际,是南宫寒野特有的冰冷的嗓音。
洛映水害怕地退开身体,却撞到另一架床,她不敢回头,迅速离开,将身体贴在了门上。眼前,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具尸体,虽然白布裹面,但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空气冷得逼人,她的身体迅速从头凉到脚,开始不断地发抖。
房间的两侧,有许多铝制的抽屉,大小刚好可以装一个人。一个未关严实的抽屉里,露出半截死人的腿,白骨森森,已经没有了小腿和脚。
洛映水吓得捂紧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这是个恐怖的环境,洛映水经受着寒冷与惧怕的双重折磨,只能抱紧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
南宫寒野的惩罚残酷而又无情,她已承受不住。如果不是因为睿儿,她早就选择了逃离。死尸肢体因为冻结而不时发出悉索之声,就算不怕鬼神,她也被吓得不轻。
“这就是你的作为?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儿!”门外,响起争吵声,洛映水似乎听到了欧阳不凡的声音。
“那是她咎由自取!”那个冷冷的,比这里温度还要低的声音,就是南宫寒野的了。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了解了吗?你调查了吗?你仅凭着几个人的话就可以判她死刑吗?野,你怎么还是这样!”
欧阳不凡的语气中夹杂着沉痛。
“不行,她在哪里,我要带她走!”
“你敢!”
一场拳脚,门外传来了呯呯之声。
他们打起来了吗?
“不凡!”干涩的声音发出来,喉咙干干的,十分地痛。
她的声音好小,好无力,轻易被外面的拳脚声掩盖。
实在承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冻死在这里的。她不想死,她还有可爱的孩子,可亲的妹妹,这些亲人都在等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