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来看看。”就在安妮掀起枕头的同时,欧阳不凡以极快的速度伸手过去,有物体一闪,洛映水分明看见,一个金属物体落入他的手中。
“项……”
“项链说了不会在她房里的,倒是最近有个叫牛老三的人在我那里做客。”
安妮刚要惊叫,欧阳不凡抢断了她的话。“牛老三”三个字尤如一枚炸弹突然投下,将安妮连连振退了三步。
“怎么,有没有?”在别处搜查的南宫寒雪和红姐走来。
“没……有,我……自己再找找。”安妮像遭雷击了般颓然软化,洛映水弄得一头雾水。她不知道那个叫牛老三的究竟是何方人物,竟然可以让安妮说出谎话来。
得救了的她对上了欧阳不凡迷人的双眼,她无辜地摇头着,向他表示,她并没有偷过那根项链。项链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房里,落到她的枕下,她都一无所知。
“我相信你。”走出房间时,欧阳不凡再次和她肩并肩,轻语道。
“去看看你的房间吧。”他向安妮提议。
安妮言听计从,打开了自己的房间。
“不在这里吗?”欧阳不凡从桌椅下拉出一条项链,眨着眼睛对安妮说。
“哦,对,是我不小心。”安妮完全变成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收起项链,她向欧阳不凡投去一抹询问的目光。
“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的吧,找这些我可是高手,哪天有空约我,我告诉你的。”欧阳不凡意有所指,安妮听话地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一张名片。
“不凡哥哥,我也要听。”南宫寒雪几近粗鲁地拉开洛映水,挤到欧阳不凡的身边。
“这个……如果安妮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轻易地将难题抛给安妮。安妮青着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再说嘛。”她艰难地答道。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欧阳不凡就像是专门赶来救她的一样,事情解决后,又飘然而去。
安妮无心闹下去,安然地避开到一个人不知的地方,再一次拨下牛老三的号码。
“喂?”一个有别于牛老三嘶哑声调的醇厚嗓音响起。
“你……是谁?”安妮警惕地问。
“刚刚见过就忘了?”欧阳不凡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安妮忍不住身子一颤。“果然是你捉走了牛老三。”
“当然。”那头的欧阳不凡心情极好。“他不仅被我抓住,还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大密秘。”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语气十分没有把握,安妮全身早已吓出冷汗。牛老三说了什么?欧阳不凡所指的秘密又是什么?
她通过牛老三做了不少事,如果他全说出来的话,足够她死一千次。
“说了该说的,我劝你一句,老实一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做出陷害洛映水的事,绝对不会轻饶!”电话被直接挂断,安妮的手无力地垂下。
欧阳不凡的话让她的心暂时地获得轻松,他只要求自己不要再欺负洛映水,并没有过多地指责。这是不是意味着欧阳不凡只是吓吓她,牛老三并没有把实情说给他听?
牛老三现在到底在哪里?电话联系不上,她只能干着急。
思考一阵,安妮拨下另一个号码。“爹地,帮我查一个叫牛老三的人,什么事,肯定是大事啦。帮我查出来就可以了,其它的事不用你管!”
南宫寒雪满腹怒火无处发泄,刚刚当着欧阳不凡的面,她忍了下来,现在,心上人走了,她终于将全部的怒气撒在了洛映水的身上。
“真是太不要脸了!”欧阳不凡的座驾刚刚消失在视线内,她就狠狠给洛映水甩了一巴掌。
“你……”洛映水被一掌拍得连退数步,幸好有家具挡住,她才没有倒下。
捂着火辣辣的脸蛋,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南宫寒野为什么这么生气。无辜的眸中盛满泪水,倔强地没有流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激起了南宫寒雪更大的怒火。
撒泼般揪住她的手,往后连连猛推,洛映水最终跌倒在地上,刚刚清扫的工具打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
紧张地抚着肚子,她好担心碰到肚子里的孩子。
“竟然敢勾引我的不凡哥哥,竟然想要和我抢男人,你活得不耐烦了!”十足的小太妹,她双手插腰,高高在上地看着地面上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洛映水。
“小姐……”红姐看不过眼,出来阻止。
南宫寒雪袖口一甩,将红姐挡开。“不要劝我,今天这个小骚货不修理修理,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谁都别拦着我,谁拦我,就是跟我南宫家所有人过不去!”
红姐无声地退到了一边,南宫寒雪往前跨步,不顺眼般看着地上抚着肚子的洛映水,飞起就是一脚!
洛映水反射性地一闪,带着尖利鞋跟的脚刚好踢中大腿根部,一阵刺痛传来,她眉头一缩,痛得差点晕倒过去。
这一脚好重,幸好避得及时,才没有伤及肚子。
洛映水还未来得及庆幸,接着又一脚踢来,南宫寒雪学跆拳道,全部力度放在脚上,竟呼呼带风。
完了!
她似乎有意对准自己的肚子,精准地再度踢来。
“不要!”来不及闪开,她只能摊开双掌,伸臂挡去。
痛!
她以为手掌已经碎掉,在南宫寒雪拔去鞋根之时,看到左手掌心一个血洞喷出血来。
处于掌心的伤口牵动着手臂,直痛得她的心脏近乎麻木。
又一脚飞来,这次,她只能用右手。
更强烈的痛!
她的左膀右臂连同头部,一起被扯动着,剧烈地疼痛。血水顺着双手掌心流下,滴落地上,迅速形成两条血河。暗红的血液滚动,触目惊心!
“我看你挡,用什么挡,臭女人!”南宫寒雪不想就此罢手,强烈的怒火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打死洛映水。
接下来,她已挡无可挡!洛应水的身体麻木在那里,看睁睁地看着飞脚踢来,连一步都移不开。
孩子!
她的双手回到腹部,满满的鲜血晕染着身上的裙装,血液散开,身前马上变成耀眼的血红!血水浸透衣服,顺着布料,滴落地面,形成新的血潭!
“你就应该去死!”下一脚,南宫寒雪转移的方向,对着她的脑袋就踹!
洛映水以为等待她的必定是死,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血水弥漫的手掌紧紧地贴着腹部。
“住手。”南宫寒雪的脚没有落下,在离洛映水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停住。并不是她有心放过洛映水,而是脚踝被一根铁丝绳捆住,不能再往前踢进。
那铁丝绳小到不足一毫米大,若不是在强光反射下发出光亮,根本看不出有东西。
可以如此得心应手地使用这根铁丝绳的人只有一个——血炎。
正打得酣畅淋漓的南宫寒雪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样一个程咬金,一张脸立刻涨成了猪肝色。
“血炎,你要干什么!”
她大叫。
手指一弹,血炎收回了铁丝绳,将她从固定的姿势中解脱出来。
洛映水的惨状一目了然,血炎习惯于波澜不惊的脸一如既往,只是将深沉的眼眸沉了沉,表明对此事的不满。
“寒雪小姐,少爷吩咐,不希望您做出什么伤害洛小姐的事!”
南宫寒雪挫败地收回腿脚,只用带刺的目光射向洛映水,向她发出无声的宣告。
洛映水全身是血,早已痛得麻木。血炎的到来拯救了她,更拯救了腹中的孩子,死里逃生,就算仍陷在深深的痛楚之中,她还是向血炎投去感激的一瞥。
血炎的目光早已转开。
南宫寒雪虽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南宫寒野的干将之一血炎,是这个家里唯一不怕她的人。他向来直接听从南宫寒野的指挥,神出鬼没,只有南宫寒野知道他在干什么。
南宫寒雪满腹的怒火硬是不敢发在血炎身上,他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天生霸气令她对他十分惧怕,谁都不看在眼里的她,在这个家里,除了怕哥哥,便是他!
无处撒野,她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红姐身上。
对,刚刚在打洛映水的时候,她曾出言劝过,而且还离开了一会儿。
“是你告的密!”
南宫寒雪挤一抹愤怒在脸上,眼睛射向红姐。
红姐老实地点了点头,她同样是南宫寒野信任的干将之一,在这个家里掌管着绝大多数的事务。
“哼!”南宫寒雪除了一哼,别无所能。
红姐的梗直是出了名的,就算南宫寒野来了,也不会惧怕一份,更何况她!
“小姐,就事论事,我认为您这次做得不对。”
这就是他们家的女管家,直接干脆,不拐弯抹角,这也正是南宫寒野喜欢她的地方,正是凭着这一点,她顺利地做上了南宫家的女管家。
红姐的脸依旧板起,仿佛从来就不会笑。
“血先生,洛小姐是否由您带去医院治疗?”
洛映水手心的血还在流,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唇角已经失去血色,明眼人都知道,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
血炎点点头,走向洛映水。
“走吧。”扶起她,血炎的车很快消失在南宫别墅的门口。
红姐悄然离去,南宫寒雪跺着脚站在客厅里,满目的毒光只能空对着南宫别墅大门。一切恢复平静,若不是脚踝处传来微微的痛感,还有客厅里触目惊心的血滩提醒,还真会以为,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洛映水,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你必须得死,死,死!”
一连三个死字呼出,她的面容早已扭曲变形,阴毒的目光足以置人死地!空旷的客厅连一声回音都没有送还给她,不达目的,此恨难消!
经过处理,伤口已经包扎好,医生惊叹连连,这样残忍的伤人手法,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南宫寒雪尖利的鞋跟,差点就将她的掌心打穿。
在刚刚上药的过程中,她一度痛得差点晕过去,却硬是一声都没有吭出来。能活下来,能保住孩子,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一个母亲的天性,让她抛弃了以往的悲观,一心地想要保护孩子,并将它生下来!
于是,在痛苦的治疗过程结束后,她的脸上竟然挂上了笑。
就连血炎,都拧住了眉毛。他不解的不是南宫寒雪的残忍,而是,眼前这个明明受到重创,痛苦不堪的女人,竟然会露出会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