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富根本就没有带他们去训练场,而是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奴仆们住的地方。
四名御前侍卫皆都诧异,却什么话都没说,微皱着眉,等着年富解释。
年富是年羹尧的次子,在军中很有身份,来来往往只要是人见着了他,都对他恭敬不已。
年羹尧让年富来送他们,也是给足了面子,可不知这又是什么意思?
年富从小跟着年羹尧在军营中长大,却因跟叔叔们接触得多,政事商事都懂一些,比年羹尧为人圆滑些。
就拿此时来说,他面对皇上派来的御前侍卫这般质问的眼神儿,也只笑了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我父亲治军严明,就连我当初也是从‘前后导引,执鞭坠镫’做起。你们都是皇上派来的人,按理说,我们该优待才是,可年家军能有今日的威名也全靠父亲严格的军纪。所以如今只能委屈几位也一同从基础做起了,还望海涵啊……”
这一腔话,说得进退有度,通情达理,甚至连让他们想要反驳质疑的余地都没有。
说得好听!还不就是个奴仆吗!?
年羹尧竟让他们做这些事情?
简直太过侮辱人!
且根本就没把朝廷、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但他们是身怀任务而来,如今也只能生生吃了这哑巴亏,静观其变。
……
年羹尧这边刚把皇上派来的人安排了奴仆干的事儿,那边就特地写了奏折表示感谢了。
得到如此恩宠,不能没有态度啊。
于是一封言辞恳切、语句真诚的信,当即就被他的人送去了京城。
除此之外,他还向皇上进呈了一本其出资刻印的《陆轩公奏议》,并希望皇上能撰写序言。
另外,由于今日之事,年羹尧心中更生警惕,觉得自己若是不能趁着如今皇上宠信,尽快的培植私人势力,将肥缺美差安排给自己的私人亲信……将来若是有大祸来袭,他一人之势,岂不太弱?
于是年羹尧义正言辞的挥笔写了封弹劾直隶巡抚赵之垣的信。
皇上,赵之垣此人庸劣纨绔……断不可令为巡抚。
随即,他便举荐了他的私人李维钧。
年羹尧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一封信一封折子,当即就被快马加鞭的送往了京城。
……
几天之后,皇上在翊坤宫中读到了信和奏折,见他两样东西中皆没有提到他送去的那四个人他如何安排了,四爷略眯了眼睛,眼神渐深,却也没表示什么。
倒是对年羹尧那封感人肺腑的信也回了一封,还回的异常认真:
尔之真情,朕实鉴之。朕亦甚想你,亦有些朝事和你商量者,大功告成,西边平静,君臣庆会,亦人间大乐事……
顾悠然是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写的,那三个动情甚深的“亦”字,着实让她抽了抽嘴角。
多么真情款款,感动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四爷好像都没和她这么直白的告白过……
小萌物顿时有些吃醋的扶着腰翻了个白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