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不傻,他知道,自己两人若是还想全身而退,唯一的机会就是他抢先一步将凤至和龙衍拿下,然后再去支援钱傲然那里,合两人之力对付萧十九。
否则……
所以,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既不是凤至和龙衍,也不是萧十九,而是时间。
时间到了,都不用任何人动手,他们自己就会把自己给玩儿死。
意识到这一点,赵长生又哪里还会去在乎凤至的挑衅?
而在赵长生这不管不顾的攻击之下,哪怕有龙衍从旁牵制着,凤至也大呼吃不消,甚至是每一次的闪躲都是在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样的情况下,凤至都不敢肯定自己还能撑多久。
无奈之下,凤至又大声朝着萧十九嚷道:“……萧十九,你今天是没吃饭吧?一个受了重伤的钱傲然都拖了你这么久,要是再耽搁下去,你就等着被他们围攻至死吧!”
萧十九闻言眉头连连跳了好几下。
他当然也是知道局势如何的,他们与赵长生和钱傲然两人,今天是真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心里又哪里能不急?
好在,他与钱傲然之间的战斗,也确实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只从实力上来讲,萧十九与钱傲然应该是在伯仲之间,不过,也亏的先前凤至和龙衍联起手来在钱傲然解封实力之前,就已经将他打成了重伤,在这样的状态下对上实力完好的萧十九,自然是萧十九占了
优势了。
而现在,这优势就得到了体现了。
萧十九手里的羽扇在扬出重重扇影之后,突然之间便瞬间解体,变成一根又一根乌黑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似散发着让人看上一眼便要心底发寒的黑芒。
看着面前这一大片的羽毛,萧十九手一扬,朝着钱傲然那边遥遥一指,“去!”
话音未落,眼前的这一片羽毛就已经带出道道流光,直直地往钱傲然那边射了过去。这些羽毛虽然是死物,但也不知道是因为萧十九的操控,还是因为它们本来就是带着些灵性的,朝着钱傲然扑过去的同时,竟然还会自主的调整位置,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形成了一个让人完全无法躲避
的包围圈,瞬息之间便到了钱傲然的近前。
钱傲然的面色一变。
这把羽扇是萧十九的成名仙器,就算因为天地法则的皆有,这羽扇只是投了个影下来,但也绝非是这下界的最顶尖的武器所能比得上的。
萧十九这一击,他还真是避无可避!
既然没有办法躲避,那钱傲然也就只能选择硬对硬了。
若是平时,两人都完好的情况下,钱傲然当然是有自信能接下萧十九的所有攻击的,可现在他偏偏已经受了重伤,状态比起萧十九来说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可再如何,为了活命,钱傲然都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体内所剩不多的仙气顿时便在钱傲然的体内奔涌起来,最后齐齐汇聚在了钱傲然的面前,成为一道闪烁着柔和光芒的光幕。
与此同时,钱傲然身上那些原本只是细细浅浅的红色裂纹,也瞬间被放大加粗,就连颜色都变成了血红色。
看那模样……
似乎只要钱傲然再用力一点,他的身体就会整个的碎裂开来一般。
而没有了身体作为依附,只有仙魂的钱傲然,又还能逃过萧十九之手吗?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片片化作黑色流光的羽毛,瞬息之间便与钱傲然布置出来的光幕短兵交接,那光幕就犹如落入了一片树叶的平静湖面一般,荡起层层的涟漪。这样的画面,在普通人的脑海里说不定还是值得人多看上几眼的情景,但在这黑色羽毛与光幕的交接之中,那涟漪每往外蔓延一圈,都会往四面八方带出许多杀伤力强大的仙气,将周围的空气、空间都搅
得一片混乱。
这样的情形没有持续多久。
钱傲然的光幕,正常情况下当然有着极为强大的防御力,但他如今不仅状态不好,而且还是仓促之间布置起这光幕的,又哪里能比得上萧十九的早有预谋?
因而,那光幕在挡下一片片的羽毛之后,到底力有未逮,生生被磨尽,从而将没有了任何防护力的钱傲然完全暴露在了还剩下不少的羽毛面前。
“咻,咻……”
随着阵阵厉啸,那些快若闪电的羽毛,便这样直接将钱傲然的身体射成了筛子。
钱傲然的身体本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算没有什么外力的介入,用不了多久也撑不下去了,更何况现在还受了这样一记重击?
就见,钱傲然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些血红的裂纹,以及被羽毛射出来的血洞,两只眼睛渐渐瞠大,最后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后来渐渐眼中无光。
再一瞬间,钱傲然的这具肉身,就顿时化作一块块的血肉完全崩解开来。
那模样,看着可别提有多瘆人了。
而就在钱傲然的身体崩解的这一瞬间,从他的头顶,突然飞出一道淡淡的光芒来,那光芒离了钱傲然的身体,半点都不敢有所停留,直接就朝着空中更高处飞去。
不是钱傲然的仙魂又是什么?
出于侥幸心理,钱傲然现在还指望着自己的仙魂能够躲过萧十九的毒手,等到将来回了仙界之后再与萧十九算这次的账。
可是……
萧十九又不是傻的,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将钱傲然的仙魂放走?
只一瞬间,他的手里便多了一块缚魂晶。
“钱老儿,你还是不要急着走,留下来吧!”萧十九一边说话,手里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那块缚魂晶就已经朝着钱傲然的仙魂罩了过去。
就见钱傲然的仙魂在一阵扭曲之后,到底还是没能抵挡过缚魂晶的作用,极为不甘的被装进了缚魂晶之中去。
萧十九伸手将缚魂晶收入囊中,也跟着松了口气。
到此,这一战的局势才算是定了下来。他正这样感叹着呢,就又听到了凤至那极为刻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