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者是组六人队伍,三头羊三匹马……
啊,不对,是三个羊头人身,三个马头人身的鬼差,他们虽然头颅和四肢皆是动物,但却直立着行走。
帝凤歌挑了挑眉,匹配的还挺对称,如今要怎么应付?
那几个鬼差看他们二人也不出声,手中的长钩便朝他们面门扔了过来!
“啪!”
那长钩甩到了百里星辰凝聚的神息之上,在离两人一米远的地方落了地。
“那里有墙吗?”一个马头的鬼差说道,他举起蹄子来搔了搔后脑勺。
“啪!”
一个羊头人身的鬼差一蹄子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昨天换了马头,脑子扔掉了吗?墙什么墙?这里哪来的墙?”
“队长,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忘了把脑子装进去了?这里是马脑子……”马头人瓮声瓮气地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啪”
“本来之前的牛头就够笨的了,现在这个更笨!”
“哎,队长……”旁边的另一个鬼差欲言又止地说道。
“你闭嘴!老子今天要教训教训他!”
“不是,队长……”
“不是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非要换马头,我就说羊头最聪明了嘛!”
“队长!那两个鬼上奈何桥了!”旁边的鬼差惊叫道,两个蹄子捂上了自己的脸,长大羊嘴,一脸的惊恐。
“马头……奈何桥?奈何桥!”那羊头队长赶紧回头,只见帝凤歌和百里星辰早就走上了奈何桥的上层。
“哎!你们两个鬼给我下来!我还没盘查你们呢!”羊头队长飞奔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奈何桥边的结界把他弹了回来。
他两个后蹄儿“蹬蹬蹬”地退了十几步……也没稳住身形……
“啪!”
“队长!你没事吧!快起来!”马头人跑了过来,拉起了将地坐出了个大坑的羊头队长。
“我们又放跑了没接受盘查的生魂,怎么办?”
“能怎么办?跟以前一样推到孟婆身上呗!谁让他设置这个结界的……”
“有道理,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干这缺德事我都不会脸红了。”
“你一个马头,你脸红什么?”
“……”
几个鬼差讨论着,就这样散去了。
忘川河边的花儿依旧娇美,生魂入排着队,步步向奈何。
自打这奈何桥换了新的孟婆后便有了这结界,美其名曰:不喜欢鬼差来烦他!
“星辰,这人变成了鬼之后都就会缺根弦儿吗?”帝凤歌认真地问道。
“嗯?”百里星辰不太理解帝凤歌嘴里刚刚蹦出来的这个名词……
“我的意思是说……刚刚那几个鬼差是……没带脑子出门吗?”
百里星辰轻声笑了笑:“凤儿,不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帝凤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本来还以为要再装一次神仙蒙混过关,实在不行就去打上一架!
那几个鬼差吵架的时候她和百里星辰对视了一眼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开玩笑,等他们吵完继续审查吗?他们俩又不是马头羊脑。
这奈何桥坐落在忘川河之上,桥下几千丈,云雾缠绕。
桥柱乃是用恶鬼魂魄所铸,鬼口大张,哀嚎不止,他们只得在那里经受河水的腐蚀和冲刷,年复一年,不见天日。
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奈何桥分三层,最上层由黑玉铺就,平整光滑,微风拂面,鬼哭声几近于无,行上去可步履稳健。
中层为青石铺就,五格为阶,风骤且阻,尖嚎之声时有入耳,但行走也算如履平地。
那最下层嘛,啧啧,乃是几根铁链连接,连糟粕的木板都不给放上去,狂风带着腥臭的河水打在身上,河里的厉鬼尖叫着扑向那层的生魂,恨不能将其拉入那忘川一起受苦。
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左阴右阳,秩序井然。
“这人在阳间做过的事,倒是在阴司里都报应到了。”帝凤歌看着此情此景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幽冥之地也算公正。”百里星辰说道。
“啪!”
这时,两人只听奈何桥的那一头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怒喝!
“爱喝不喝!你以为我愿意伺候你们吗!”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黑袍人站在一口大锅旁边,对面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女鬼,脚下是一只破碎的青花瓷碗,香浓的汤洒了一地。
帝凤歌眨眨眼,这孟婆的声音……怎么有点粗?
两人对视一眼便上前去。
“孟婆?”帝凤歌轻声开口,她可是记得鬼差说过这一代的孟婆脾气不好。
“干嘛?”那黑袍人转头,脸上带着不耐烦。
帝凤歌睁大了眼睛,愣住了,这孟婆……怎的是一个男子?这跟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而且这男子面色虽然苍白,但五官却是俊秀,那双眸子,是碧色的。
“你们这两个鬼……”孟婆瞧着疑惑,怎么这两个跟其他的鬼不同,但一时又瞧不出是哪里不同……
“阿尘,怎么又生气了?”
来人是一个青衫男子,眼角眉梢皆挂着笑意,他面貌儒雅,举手投足潇洒,竟看不出身上的鬼气。
“这鬼好生麻烦!我给她汤,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反正要忘了,说它做什么?”孟婆两手一负,别过头去不看那女鬼。
青衫男子摇着头笑了笑,转头看到了帝凤歌与百里星辰:“你们两个……”
“你们没有接到通知,有小神来此……游玩吗?”帝凤歌板着脸做出了高高在上的表情。
至于百里星辰嘛,他根本不用装样子,除了对着帝凤歌外,他在其他人面前都仙气十足……
“小神?”青衫男子一笑,有些探究。“没接到通知啊,前段时间喂鬼飞鹏的家伙娶小妾,结果一个月后再去的时候,那鬼飞鹏被饿死了大半儿,他忘记给它们放吃食了,哈哈哈……所以现在幽冥界想要传个消息,不知道等什么时候去呢。”孟婆
说着便拍手大笑起来。
“阿尘,你莫要幸灾乐祸,当心蔡大人罚你。”青衫男子说道,他说的那蔡大人便是蔡郁垒。“哼!青远,你总是小心翼翼。”孟婆说着便两手抬起那大锅,吭哧吭哧地往别处走去,也不顾那些排队等候喝孟婆汤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