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
谢淮墨拿起床头柜上不停振动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喂。”
谢淮墨边听,边俯下身,为身旁已经熟睡的女人,掖好被角,亲亲她的耳朵尖儿,起身,走出卧房。
坐在客厅的沙发靠背上,谢淮墨抬腕,看了下时间,眉头紧蹙,“你在哪?”
挂断电话,谢淮墨低头想了想,回房换衣服。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谢淮墨系着衬衫纽扣,俯下身,亲了亲女人的鬓角,“沈峰找我有点事。你先睡。”
唐浅怡咕哝一声,蹭了蹭枕头,“哦。”歪头看着他,“早点回来。”
“嗯。”
唐浅怡打了个呵欠,闷闷地提醒他,“你昨晚就没睡。”
谢淮墨套上长裤,淡淡一笑,“我知道。很快就回来。”
唐浅怡点头,迷糊几秒,不高兴地哼唧,“神经病啊!就不能明天找你。”
谢淮墨笑了笑,直接说,“好了好了,我快去快回。”
啄了下女人秀美的脸颊,谢淮墨赶紧走人。
唐浅怡蹭蹭枕头,“嘁,肯定是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谢淮墨假装没有听到,将门带上。
绿坊酒吧。
谢淮墨走进去,穿过群魔狂欢的舞池,来到吧台处,瞅了一圈,这回,是在吧台后方的小角落里,揪到独自喝闷酒的男人。
谢淮墨微笑摇头,拒绝一身红色紧身裙女郎的眼神邀请,沉着脸走到桌边坐下,冷眼看着男人自斟自酌。
沈峰当着谢淮墨的面,又喝了两杯,撇撇嘴,“不是吧?我还等着你劝劝我呢!”
谢淮墨懒得同醉鬼贫,“有话快说,困着呢。”
话音未落,打了个呵欠。
“噗!不是吧?阿墨你也有犯困的时候?”沈峰用肩膀顶了顶谢淮墨,“夜夜春宵?”
“贪得无厌,不利用长寿。”谢淮墨眼神凉凉地斜了沈峰一眼。
沈峰嫌弃地砸了下嘴,闷掉杯中酒,嗤笑,“你不会认为自己九十岁,还能宝刀未老吧?”到嘴的肉,就该一次吃够本,指不定啊,明天就没得吃了。
谢淮墨淡淡地反问,“为何不可。”
沈峰笑着摇摇头,“当我没说。”
他拿起酒——
“你自己喝吧!”
沈峰的手拐了个弯,给自己重新满上,“阿墨,我和你说,我今天在机场,妈的,遇见了一个贼正点的!本来还觉得挺不好勾搭的。结果,在车上,这妹妹的脚就伸进我裤管里了。”
沈峰一口闷掉,手臂搭到谢淮墨肩上。
谢淮墨嫌弃地推开。
沈峰扑地趴到桌上,打了个饱嗝,“腰细得跟柳条似的,和超模有一拼的翘/臀!”笑着叹息,“太爽了!真想弄死这娘们……”
谢淮墨神色平静地注视舞池里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对沈峰的下流醉话,左耳听,右耳出。
“阿墨,来,摸着你的良心,告诉哥哥我,你和唐浅怡分开这么多年,真的没别的女人?”
谢淮墨直视沈峰的醉眼,心平气和地说,“没有。”
沈峰嗤笑,直接对酒瓶吹,“至于吗?阿墨,你这就亏待自己了。”
谢淮墨看着刚刚那名跟他搭讪的红裙女人搂着一名身形高瘦的男人离开,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说,“我和浅浅只是分开。”不是分手。
“不想追回那个前任,明天就回去吧。”谢淮墨站起身,“走了。”
沈峰伸手扯住谢淮墨的衣袖,“阿墨,再坐一会。”
谢淮墨看了下时间,眼神犀利地看着其实并没有醉得很离谱的沈峰,说,“出去谈。”
沈峰怔了怔,叫来服务生买单。
谢淮墨对服务生说,“两瓶苏打水,带走。”
服务生点头,“好的。”
从乌烟瘴气的酒吧出来,谢淮墨对摇摇晃晃的沈峰说,“怎么过来的?”
酒精令沈峰的状态兴奋,脑袋的反应却迟钝,他思考了几秒,才说,“打车。”
“行李还在酒店?”
沈峰点了下头,“嗯!”用力过猛,差点直接栽倒!
谢淮墨及时扶了他一把,忍不住笑了。
沈峰大着舌头,“你,你笑什么?”
“难得见你喝得烂醉。”谢淮墨语气平淡地说出这个事实。
沈峰努力站直身体,却还是走得踉踉跄跄的。
“我来的时候,这边没车位。车子停在前面那家打烊的超市门口。”
沈峰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淮墨抛了瓶苏打水给沈峰。
沈峰接住,拧了半天,没拧开,嗤嗤地笑着说,“那女的真紧,爽得我现在的手还是麻的!真想再被她榨干几回!”
谢淮墨将手中的那瓶拧开,递给他。
沈峰接过,仰头猛灌。
谢淮墨抄着口袋。
深更半夜,两个大男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其实,这女的,气质有点像……算了!她穿男人的格子衬衫,宽松的牛仔裤,不脱光,完全看不出身材那么好。大概就是衣品太独特,嗯,长得,特古典标致,但,怎么说,又给人那种狐狸精的感觉,嗯,很媚。她看着我,一下子就让我痒了,心里跟有什么挠着似的。”
沈峰语无伦次地说着。
谢淮墨掏出车钥匙,按了下,黑色路虎闪了闪眼睛,回应主人的召唤。
谢淮墨打开主驾驶室,坐进去。
沈峰笑了声,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座上。
谢淮墨将车倒出去,再次看了下时间。
沈峰将捏扁的苏打水瓶子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打开车子的抽屉,翻找纸巾。
“我去!看我发现了什么?”
谢淮墨瞥去一眼,“无聊。”
沈峰将那盒安全防护伞扔回抽屉里,直接用牙咬开另一瓶苏打水,咕噜噜地灌了一会儿,眼神疑惑地看着安静开车的男人,“阿墨,说真的,我蛮佩服你的,一辈子就睡一个女人。”
谢淮墨目视前方,“其实,也不是没有遇到那种突然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总是立马在我的脑海里出现,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似的,不断地提醒我,我只想要这一个。这几年,我靠着回忆去等待和她的重逢,而现在,我可以去完成每次想起她时,幻想和她去开创的新经历,期待在新的经历中,更加亲近她的灵魂。”
前方马上红灯,过不去了。
谢淮墨将车停下,偏头,对沈峰微笑,没头没脑地说,“正信投资的那个共享项目,她完成的可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