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臣举起手上的牛皮袋,“邵军先生的确是食物中毒,但并不是因为食用来福广场的加盟店,我们已经拿到了商场的监控录像,确定邵军先生只是消费者家属讨要说法时的围观者!”
现场一下子陷入可怕的寂静之中。
“关于邵军先生的中毒死亡原因和谢氏餐饮加盟店无关的更确凿的证据,我们稍后将会以官方形式,向整个社会公式。如谢总所说,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承担!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锅,临时起意的骗局,我们也会依法追究其勾结某些媒体,毁坏谢氏餐饮所应承受的法律制裁,维系谢氏餐饮集团的宝贵名誉!”
谢淮墨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沉静如湖水的双眸对上藏在角落的泪眸。
唐浅怡心里一紧,再次缩了回去,脊背紧贴墙壁。
“邵军已经死了!我不管!我的丈夫已经没了!我还有两个儿子要养!今晚你们不给我们两百万,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就是就是!我儿子已经死了啊!要不是因为你们出了食物中毒这种事,我们邵军会想出这种办法,为我们一家老小弄点钱吗?我不管,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今天不赔偿我们两百万,我老婆子就撞死在这里!反正我也没指望了!”
邵军的母亲说着说着,就满脸绝望地要往墙上撞,被两名女记者及时拉住了。
这时,邵军的妻子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眼神凶狠,冷冷地笑,“我丈夫已经死了,要我一个全职主妇拿什么养活两个孩子!你们那么有钱,两百万对你来说,不过是手指缝缝里漏出一点,至于这么小气吗?古代还有劫富济贫的大侠呢!”
“妈的,这家人还能更不要点脸吗?害死自己的亲人,就为了公然抢钱!”
“卫甜!”
唐浅怡转身看着卫甜,“你怎么也来了?”
卫甜抱臂,另只手抵着下巴,冷艳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我家小崽子床下也蛮威武的嘛!”
唐浅怡:“……”
她突然想起来了,刚刚林逸臣接电话时,气息和说话的调调,都很奇怪……
难道这两人当时正在进行古老的运动?!
她有罪(*/ω\*)。
“不过,谢淮墨倒是什么都没变,一直是那种身先士卒的蠢货。”卫甜收回目光,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令她稍显寡淡的质感高级脸,显得灵动而鲜活,“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不知道该说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唐浅怡双手抄着裤兜,微微抬起下巴,黑亮如水钻的漂亮眸子里流光溢彩,勾唇浅笑,“生命总要失去的。”所以,无所谓幸不幸运,重要的是,活着的每一天过得有意义。
一定非要说点什么的话……
她应该感恩。
这个男人始终是个笨蛋,从来都和PS照片上的那个变态,一点关系都没有。
“浅!”
卫甜看着唐浅怡信步经过她,笔直地走向嘈杂的乌合之众。
谢淮墨的目光穿过寻死腻活的邵军母亲,骂骂咧咧的邵军父亲,当起调解员的媒体记者,辛苦维护秩序的保安,越来越多前来围观的病患家属,静静地看着微笑走向他的美丽女子。
现在太混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主角,都有话要对记者说,竟没有留意到唐浅怡的出现,也方便了她没有遭受什么阻碍,便来到男人身旁。
谢淮墨握住唐浅怡的手,温暖干燥的掌心包住,“不是让你乖乖在家里睡觉?”
“谢总,请问这位是?”一名女记者率先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将话筒从同事手上夺回来,冲到谢淮墨面前,“是传闻中的谢太太吗?”
谢淮墨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丹凤眼的男人,不笑时,英俊而冷冽,非常禁欲,笑起来,便是阳春白雪,千树万树梨花开。
女记者被闪到了,乖乖地交出自己的话筒。
谢淮墨手持话筒,看着勇敢来到他的身边,不怕被质疑被舆论的女人,淡淡一笑,“本来想在公司庆典上,正式介绍你。”
唐浅怡惊愕地瞪圆眼睛。
谢淮墨面向逐渐安静下来的嘈杂人群,嗓音低低沉沉地开口,“这位东方周刊的沈记者刚刚问我,站在我身旁的美丽女士是谁?”
唐浅怡伸手撩了下头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目光专注温柔地望着在她眼里,风华绝代的男人。
“不好意思,让各位失望了,对她来说,我现在只是孩子的爸爸。”
现场再一次鸦雀无声,使得邵军家属制造的噪音格外地突兀。
记者都屏住呼吸,摄影师更是拍个不停。
谁能想到不过是普通的食物中毒事件,竟有人趁机制造漏洞百出的骗局,妄想骗取巨额赔偿,更牵扯出了这位白手起家的年轻企业家的感情史,太劲爆了!
功成身退的林逸臣悄悄地退后,转过身时,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他哥这是不出风头则罢,一旦熬出头,比谁都能嘚瑟啊!
“谢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另一名女记者急急地追问。
“因为未来的谢太太还没有原谅我,不肯接受我的求婚。”
台下的记者囧囧有神,交头接耳。
唐浅怡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隐蔽地瞪了男人一眼。
谢淮墨委屈地看着她。
唐浅怡撩着头发,看向别处,尽量不让记者拍到她的正脸。
这时——
“邵军,你死得好惨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谢董事长,你那么有钱,就当是我们借你的,救救我们一家老小吧!”
“不就是两百万吗?我们可以写借据,将来还给你!”
“谢总,你今天不借两百万给我们,就是将我逼上死路!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邵军的妻子再次举起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眼神绝望又痛苦地望着谢淮墨,“我有两个儿子要养,让我一个全职主妇,出门找什么工作,来赚钱啊?我已经脱离社会,什么都不会干了!你不给钱,就是把我们娘仨逼死啊!好,我死给你看!”
谢淮墨冷冷地看了眼被两名记者劝着的邵军妻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唐浅怡,“回首过去三十年,我谢淮墨,无愧于任何人,唯独对不起大学时代的女朋友,也就是此刻站在我身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