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墨解纽扣的动作顿了顿,眼眸骤冷,“说!”
“哥,据这个叫王顺的交待,他们是受雇于一个叫风叔的人。”
“提供查找这个风叔的线索了吗?”
“王顺说,风叔的行踪成谜,为人相当谨慎,每次都是派不同的小喽啰和他们见面,交接任务。小喽啰的身份也不好确认,每次都是全副武装。”
“付款方式呢?”
“现金结算。”
“王顺这个人,靠谱吗?”
“哥,你的意思是?”
“想办法让他带我们的人打入内部!”谢淮墨按着眉心,一字一顿,“一定要找出这个风叔。”
他一定要找出风叔,查清到底是谁在对付浅浅,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会允许对方伤害浅浅一丝一毫!
昏暗的房间里,谢淮墨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单手抄兜,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溶溶夜色,沉默几秒后,低沉开口,“逸臣,让你的人去办一件事。”
“哥,说。”
谢淮墨深吸口气,沉默几秒,闭上眼睛,“算了。”
咬紧牙根,将通话挂断,谢淮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浅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你选择不告而别!”
就当是他自恋好了,反正他绝不相信令自己深深爱上的女孩子,当年是因为那样一个小小的误会而选择离开他。
这是对他们爱情最荒谬的讽刺,是对他和浅浅的侮辱!
……
唐浅怡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让自己脑海里纷乱的情绪归于平静,去浴室简单地洗了头发,冲了澡。
将头发吹干,她穿着藏蓝色的法兰绒睡衣,盘腿坐在床上,使用轻便的Macbookair继续工作,写了几封邮件,将下午谢淮墨和几位村干部的谈话内容,以会议纪要的形式整理成文档。
文档整理并保存好了之后,唐浅怡关上电脑,准备睡觉,手机却响了。
她一看是“杨成”的电话,虽然两人只是接触阶段,还是有些心虚,不好意思接听。
任由通话自动挂断。
唐浅怡刚松了口气,铃声又响了,还是杨成。
唐浅怡怔了怔,揣着复杂的心思,滑动接听,“喂,成哥?”
“今天顺利吗?”
“嗯,蛮顺利的。”
在公事方面,谢淮墨很有谈话技巧,效率超高,对于村子的情况,她想要知道的,已经基本都知道了。明天的任务是去拜访这个项目审批执行时绕不开的那些上层领导。
“顺利就好。已经快十点了,那,你早点休息?”
“行。”
“对了,浅浅,你是一个人过去吗?”
“我们公司这次就我一个人过来。”
“那你自己住酒店当心一点,门口用椅子顶着,上面放个能发出声响的东西!”
“成哥,我知道。”
“行,那我挂了?”
“晚安。”
“浅浅。”
“什么?”
“我很想你。希望你的梦里也有我。”
唐浅怡的心弦如被羽毛抚过,轻轻地颤动。
是夜晚的关系,还是电流的过错,不然,她为什么觉得杨成的声线也是很迷人的?
杨成的声线偏清亮轻快,说这样的情话,也是很甜的,嗯,属于泉水般干净的甜。
谢淮墨说情话时,声线低沉清冽,染上笑意,便非常的温柔,就像月光虽冷,却亦温润地为人间披上最美的银裳。
杨成迟迟没听到唐浅怡的回应,脸上浮现一丝失落,叹息地笑道,“好好休息,晚安。”
他不难受。
若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连一点苦头都不吃,便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浅浅!
唐浅怡放下手机,正要关灯,有人敲门。
这个点……
唐浅怡的脸色微变。
她没叫客房服务,会是谁呀?
唐浅怡心慌慌地坐在床上,打定主意就是不去开门,要是继续响,她就打电话给前台,询问是什么情况。
好在门外的人敲了两遍,也就算了。
唐浅怡暗松口气,拿过手机,查看收到的微信消息。
大猪蹄子:明天的行程很紧,希望唐经理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身体不舒服,就早些休息,也免得您心不甘情不愿地劳烦您不想劳烦的人。
唐浅怡:“……”
老天爷啊,怎么办?
她似乎是个抖M,不然为什么被怼了,还是觉得谢淮墨更为可爱呢?
阳光清浅:谢总请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五十万块啊,她一定要心安理得地拿到!
消息发送成功,唐浅怡关了灯,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等谢淮墨的回复。
她等了好久好久,谢淮墨就跟嗝屁了似的,半个字都没有再发过来。
唐浅怡本要睡觉的,反而睡不着了,就刷了一会儿微博。
#徐若施莫龄#
搜索框里的热门搜索,唐浅怡顺手点了进去。
原来是著名导演李年华的《岁月》新戏即将开拍,徐若施艳压群芳,拿到了女一号莫龄的角色,再一次战胜了她的后辈劲敌周彤彤。
唐浅怡面无表情地刷着这位“前情敌”的话题,记忆的闸门再次打开。
她想起了自己和谢淮墨爆发的那次前所未有的争吵。
中间相隔漫长的七年,其实,她记不太清楚当时是怎么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但,吵起来的导火索,谢淮墨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导火索是争吵的几天前,谢淮墨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带她去见徐若施!
脑袋空空的明星,都能凭借一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闪瞎路人的钛合金眼,何况是徐若施这种美貌与双商都在的仙颜女星?
活了二十年,那是她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饭。
全程,她被徐若施压得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只好闷闷地扒饭,听她和谢淮墨谈天说地,思考人生,心里压抑得都快窒息而亡了。
她觉得徐若施就是在故意针对她!
事实也如她所想。
谢淮墨出去接电话,徐若施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消失,毫不掩饰刻薄地上下打量她,就跟青楼老鸨打量刚进去的新货色。
“我还以为会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俘获谢淮墨的芳心?”徐若施百无聊赖,毫无气质地咂咂嘴巴,“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