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墨,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杨成的女朋友。”
“谢淮墨,你冷静点,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谢淮墨,你这样对我,以后还有脸面对彤彤吗?”
“谢淮墨,你刚刚说……”
“你太吵了。”
男人的声音冷漠,没有情绪的起伏,让唐浅怡顿时如鲠在喉,发不出声音。
窗帘将清冷的月光隔绝于外,房间里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如此的黑暗变成了这对男女真实情绪的最好保护色。
唐浅怡感觉到泪水在脸上蜿蜒而下。
这样的谢淮墨好像电影里的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谢淮墨也不再说话。
从这女人离开自己的那天起,除非必要,他完全没有说话的渴望。
找到她后,每次和她在一起,他就有很多很多的废话,喜欢和她针锋相对,喜欢和她逗趣拌嘴。
大约是想把攒了七年的话,都快点说完。
那么,说完之后呢?
谢淮墨在床上躺下,握住唐浅怡小小的手,揉捏她的手背,声音放软,“把你骗到这里,一开始,我是想把你睡了。”
“不过,折腾这么久,我已经没有这种迫切的渴望了。”
“不想和我做,就消停一点,等我睡醒了,自然送你回去。”
唐浅怡整个人都懵了。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躺好。
男人像八爪章鱼双手双脚缠在她身上。
除此之外,他确实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唐浅怡想要推开他——
“我三天没合过眼,你乖点。”
唐浅怡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倒是没有再乱动。
万一把他惹恼了,就给了谢淮墨对她“动手”的把柄,而且,经历了刚刚犹如坐过山车般的激烈对峙,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虚脱的,无力的。
男人清浅而发沉的呼吸,在她的耳畔响起。
她的脑袋埋在男人的脖颈处,呼吸到的是记忆里的独特气息,柑橘沐浴露的清香,夹杂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比记忆里的更加清冽。
唐浅怡闭上眼睛,心脏像被人用手抓着揉搓,酸酸涩涩的。
这半个月来,她和谢淮墨的生活毫无交集。
她和杨成不咸不淡地接触着。
他和董诗诗恩恩爱爱地相处着。
偶尔的时候,她经过某个地方,心会刺痛,怅然若失,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她相信,只要时间再久一点,只要彼此不再联络,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墙,又被今晚的谢淮墨给推倒了。
一切又都乱了。
他说,他三天没睡觉了。
他说,他跑过来找她,是因为抱着她,才能睡着。
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天,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也轻易地卸下了防备,睡得很香甜。
就当是欠了他一个好觉,现在还给他吧,看在他正可怜兮兮地生着病的份上。
唐浅怡不让自己去想太多,把注意力集中于梳理最近的工作上。
可正因为如此,她思考着思考着,便睡着了。
谢淮墨醒来时,房间里,依旧光线昏沉。
他眯起眼睛,翻过手表,投去一瞥。
十二点了。
好像是折腾到五点才睡着的。
睡了这么久,好满足。
谢淮墨垂下眼睛,发现娇娇小小的女人依然乖乖地被他禁锢在怀里,唇角好看地上扬。
浅浅是很怕他伤害她。
浅浅却依然很在乎他。
否则,她完全可以趁他睡死的时候,拿走遥控器,开门离开。
“笨蛋,我怎么舍得强迫你……”又怎么舍得伤害她!
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地摩挲柔软的粉唇。
“笨蛋,你再开口闭口他妈的,老娘,我不保证下次及时刹车哦!”再敢提杨成刺激他,他不介意让这女人尝尝他的“油嘴滑舌”绝对比七年前更厉害。
轻柔的吻落到女人柔软的头发上。
谢淮墨轻而又轻地摸着她的发丝,感到久违地畅快。
拉开抽屉,手臂往里伸,摸到放在里面的相机,关掉声音和闪光。
唐浅怡睁开眼睛,就看到谢淮墨在摆弄相机。
“你干什么?”
刚刚睡醒的声音,软糯而微哑,富有一点磁性,非常好听。
谢淮墨的眼眸暗了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唐浅怡警惕地瞪着他。
“从今晚开始,只要你乖乖过来陪睡。我保证这些照片,不会被第三个人看到。”
唐浅怡头大如斗,心里挫败无比。
和谢淮墨斗争,她就没有胜过。
她永远猜不出这家伙下一步的招数。
为什么?
因为他贱啊!
说的好听点,在她面前,能屈能伸。
最喜欢玩的一套就是先把她气得火冒三丈,或者让她以为他生气了,要发火了,她自然就心虚了,然后,他就开始装小可怜,每次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不要脸的没有下限的心机男!
“删掉!”
唐浅怡目光冷冷地瞪着他,“谢淮墨,删掉!”
“在小猪睡醒之前,我已经将该备份的都备份了,比如这一张。”薄唇勾起愉悦的微笑。
谢淮墨心情极好地点开某张照片。
唐浅怡看了眼,又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怒视他,飞快地拉好拉链。
又被这个混蛋看光了!
“谢淮墨,删了!”
照片里的她,身上穿的睡衣拉链被男人往下拉开,春光若隐若现,沟壑深邃。
不知该归功于谢淮墨的拍照技术Max,还是因为窗帘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阳光,他居然拍出了电影的美感。
唐浅怡红着脸,又是怒,又是羞,总之,她烦得要命。
“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我感觉你这里似乎反而缩水了不少?”谢淮墨开了灯,似笑非笑地凝视女人嫣红的脸颊,沉吟道,“我记得你当年只有B吧?后面被我养到了D呢!”
“谢淮墨!”
“小点声。”
谢淮墨捏了下唐浅怡的小脸,闷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这个流氓!
唐浅怡烦躁地拍掉他的毛手,翻身下床。
“今晚九点,我在碧海花园东门口,等你。”
“你!”
谢淮墨笑眯眯地晃着手中的相机,“你也可以选择不来。”
“谢淮墨,你个坏蛋!我信了你的邪!”
她上辈子一定是轰炸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一直往这个男人挖的坑里跳,一次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