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淮墨,便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发,告诉他,“不要怪自己了。爱你的人,是永远不会怪你的。爱你的人,哪怕离开这个世界,他们的灵魂也会陪在你和阿姨身边,自然也知道你心里对他的愧疚,他早就听见了你说的一千次一万次的对不起。你和阿姨好好过下去,就是对叔叔最好的致歉。对了,我们不是一起看过一部电影,我很喜欢那句经典的台词,‘Lovemeansneverhavingtosayyou’resorry。’阿墨,你很爱叔叔,不是吗?”
谢淮墨躺在她的腿上,像个孩子似的惹人怜惜,那一天,他们聊了很久很久。
她很开心。
开心一向外冷内热的谢淮墨,害怕受伤的谢淮墨,在她面前,如蚌打开了蚌壳,给她看他的那颗心多么的柔软良善,比珍珠更美!
那样的谢淮墨让她更加喜欢,喜欢到爱,甚至想要一辈子都守护他!
那一天,谢淮墨对她彻底打开了心扉,他还很可爱地说,他不是那种小屁孩子,他觉得,孩子从来都不该成为父母的束缚。谢淮墨不是嘴上说说的那种人,他真的有鼓励章明惠接受一位经过他的全方位考察,非常不错的男人,希望自己的妈妈再嫁,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时,谢淮墨已经高二,他对章明惠说,自己的学费和一切开支,他自己去挣!章明惠不是这样想的,还把儿子骂得狗血淋头!
谢淮墨也就放任他们顺其自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念,只要在章明惠的观念里,她能生活得快乐满足,那么,旁人也就没有干涉的权利。
可是,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培养自己,辞掉薪水不高的车间主任的工作,开始早晚到某所大学外的小吃街摆摊卖鸡蛋饼,谢淮墨的心针扎似的疼。
都是他没用,还在读书,才要母亲如此辛苦!
他也想过不去学琴了,不去学画了,却又被章明惠打了一顿。
谢淮墨说,“我妈当时就被我气红了眼睛。我妈说,妈就是累几年啊!你学了这么多年,现在不去了,岂不是半途而废!我没有这样没出息的儿子!臭小子,没良心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去见老谢!你要是不去学,就给我走,我章明惠没有你这种鼠目寸光的儿子!”
好!
他学!
他拼命地学!
用一张张的证书换母亲的笑脸,拿到滨城最好大学的通知书,成为母亲的骄傲,每学期都拿国家奖学金,偷偷地拼命打工,减轻母亲的负担,甚至为了以后的毕业考虑,进入自己并不喜欢的学生会,竞选上主席。
……
谢淮墨和他的妈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在他的眼里,妈妈是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章明惠也是为了儿子的前途,才希望谢淮墨能和当时看上他的孙家千金交往,更是人之常情。
所以,她又何必去破坏章明惠在谢淮墨心里的含辛茹苦的慈母形象呢?
哪怕不能在一起,她也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能够有个美满和谐的家庭,心无遗憾地过好这一生。
唐浅怡的眼睛被彤红的太阳刺得生疼。
她垂下视线,盯着谢淮墨脚上纯手工定制的布洛克皮鞋上出现的一个小黑点,淡淡地说,“谢淮墨,已经过去七年了,真的没有解释的必要了。谢淮墨……唔!”
清晨六点。
医院六楼,尚且安静的楼梯口。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像一座山,压着怀里的女人。
修长白皙的手扣住女人的双腕,按在白墙上方,不顾女人的挣扎和呻吟,发疯地亲吻那两片最柔软的唇瓣,狠狠地堵住女人嘴里的那些无情的狠话。
谢淮墨扣住唐浅怡的柔腰,往自己怀里按,吻得霸道凶狠,犹如疾风骤雨,让唐浅怡挣脱不得,脑袋因为缺氧而产生空白,双腿也无力地虚软,可怜地颤抖着,若不是有他的支撑,极可能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在另一个人看来,他们是在浑然忘我地深情拥吻。
一大早,董诗诗接到章明惠的电话,婉转地询问她,谢淮墨的昨晚是不是留宿在她那里,她懵了很久,含糊地敷衍了章明惠,心里笨咚笨咚地发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就是确定了谢淮墨昨晚会住在谢宅,陪着章明惠,应该不会偷偷去找唐浅怡,才选择昨晚动手的!
可,章明惠居然说谢淮墨一夜未归?!
老天啊!
她赶紧打电话联系那个人,这才得知唐浅怡这个贱人还真的福大命大!只要谢淮墨晚到几分钟,那些人就得手了!唐浅怡这个贱人就会被轮奸,再也不能对她构成威胁了!偏偏谢淮墨赶到了,还将那人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救下了唐浅怡!
得到这个消息,她立马又让人去查阿墨的行踪,急急地赶到了这家医院。
可,她看到了什么?
阿墨到底知不知道他已经和她订婚了?
他不碰自己,却如饥似渴地亲吻唐浅怡这个贱人?
怪不得章明惠一直催婚,他总是在逃避,总是在拖延!
阿墨不会是把她当成挡箭牌,为自己争取和唐浅怡重新和好的时间吧?
阿墨,你休想,你只能是我的!
只有我董诗诗才是为你而生的!
嫁给你,是我从小到大的唯一梦想!
董诗诗美丽的眼睛流下两行清泪,痛苦地攥紧拳头,狠狠地瞪着前方那一幕,嘴角浮现浮现残忍的冷笑。
几秒后,她毅然地转身离开,眼神刻毒而阴森。
回到车上,董诗诗平静地打开车门,坐进去,将过来路上得到的照片狠狠地撕碎,“唐浅怡,贱人!谢淮墨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成为谢家的女主人!我不会这么放弃!你给我等着!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谁都不能将阿墨从我的身边都走!”
“嘶!”
谢淮墨倒抽一口冷气,嘴里尝到了血液的咸涩味道。
唐浅怡趁谢淮墨分神,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狠狠地推开,飞快地跑走了。
谢淮墨眼神阴沉地看着女人仓皇逃离的背影,舌头上的刺痛,让他好气又好笑。
“呵,被我亲了这么久,你才想起来咬我!浅浅,你肯定还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