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赶紧点头:“对对,对,我错了,我说了,以后不这样了。这些情况你要说啊,你介意的你要说,你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了,我立马就会知错就改。盛嘉年,你就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嘛,好不好?”
盛嘉年拿她没办法,心里早就原谅了她,只是还端着架子。
毕竟,这脾气上来,也不好一下就消淡下去,还得端一会儿,主要是她这软乎乎的态度,已经很久没有对他了,盛嘉年还挺享受。
江兮靠着盛嘉年,把头轻轻枕在盛嘉年膝盖上,跟小猫咪一样顺服的趴在他膝盖上。
“盛嘉年,你总是跟说我,我心里有什么事,有什么想法,要告诉你。我说了,我什么都跟你说,可你呢?你一直生气,都这么多天了,你也不说。你就是稍微跟我提一句,我也不会这样呀。你就等着我自己去发现,等我自己觉悟,可我这么笨,我哪里能够觉悟得过来?”
江兮手轻轻盖在他手背上:“你说,等我自己觉悟过来的时候,黄花菜也凉了吧?”
盛嘉年反手握住她的手,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但就这个动作,让她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
江兮轻声说:“在那个只有马车书信的年代,人与人之间会因为误会而拉开距离,有误会有矛盾不容易解开。可是现在,科技让我们即便不是住在一起朝夕相处,距离几千万里之外,也能够联系上,要说句话,难道很难吗?”
在那个天各一方要说句话都很难的年代,大家都想尽办法互相联系。
然而现在,天天面对面都不袒露心扉,为什么?
盛嘉年低声道:“不是不说,而是这么明显的事情,我不提你都没发现,可见你心里,我没有半分位置。”
“你这是钻牛角尖!我又没有做别的,一开始我是不是也叫你了?你自己不去的呀,你也说希望我跟爸妈常走动,不要让爸妈觉得,只是搬过来,我们都不常过去走走,那跟以前住在西塘有什么分别?这话是你说的呀。我也知道我们出去走走,一起吃饭,然后散步聊天吃水果,不捎上你,不好。可是,我叫你了呀,你自己不愿意参与我的家庭活动。我以为你不想跟老人相处呢。也不想为难你,毕竟每一回叫你,你都没有给反应啊,是不是?”
盛嘉年握紧了她的手,这不是理由,她这么说,他心底更加不痛快。
“这么多天,你就没发现我晚上是怎么过的?你明知道我在等你,白天我也累,晚上回来,你还不在家,留个空荡荡的房子给我,你没觉得有愧疚?”盛嘉年问。
江兮埋头,小下巴轻轻蹭在他腿上。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忽略你的感受。”
盛嘉年低声问:“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这样好好聊天了?”
江兮抬眼,望着他,轻轻点头:“嗯。”
“那你没发现我们聊天时间变少,对我没有愧疚?”盛嘉年再问。
江兮不再解释,不再辩解,只是轻轻点头:“嗯嗯,以后不这样了,那你可以消消气了吗? 我知道错了呀。”
盛嘉年将她拉起来,“好了,一说你就这副小模样,我还能怎么说你?”
江兮立马讨好的冲他笑,随后轻轻靠着他,贴在他怀里。
“盛嘉年,对不起。”
出自真心的道歉,是她忽略了他,这是事实。
她应该是有点感觉这样不好,每天都把盛嘉年丢家里,她那么晚回去。
但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会反应这么大,盛嘉年是男人,并且遇到她之前是独居惯了的男人,哪里会认为她晚回来的几个小时就是对他的忽略了呢?
可事实上,就这事儿,人家已经受伤了,受很重的伤。
“并不是要说你,让你不高兴,但是夫妻相处就不是这样的,要相互关怀,是不是?”盛嘉年低声道。
“嗯,是我错了,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是我不对。”江兮轻声道。
盛嘉年这气,总算过去了,江兮没有抱侥幸心里,心底对盛嘉年确实还有内疚。
江母一直担心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还是给江兮去了个电话,问到底怎么样了,盛嘉年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兮刚洗漱结束,坐上床,扭头看向还在卫生间里冲洗的人。
“没事,就是这几天忽略他了,让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家里等我。我猜应该今天公司事情挺多,挺烦,所以回来又是一个人面对孤冷冷的,就恼了呗。”
“……只是这样?”
江母听得糊涂,半信半疑,这怎么可能是盛嘉年做得出来的事?
盛嘉年会是个计较这些小事儿的人?
不太相信盛嘉年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十几岁不成熟的孩子能因为被忽略而闹脾气,但盛嘉年是谁啊?江母就是觉得不可能。
江兮叹气:“对啊,只是这样,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啊,可事实就是这样。”
“你接电话的时候,样子很严肃,我跟你爸都吓着了,我们刚还在讨论,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什么事儿了,当时你那脸色都变了,那么严肃。真的就只是这样?我可不相信嘉年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人,是不是盛家有什么事儿啊?有什么你还不能妈说的?”
江母是各种猜测,总之就是觉得江兮说那话,不可信。
盛嘉年什么人?
江兮提了口气,很无奈。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骗你。”
江母还是不信:“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还是嘉年怎么着了?”
“妈,我能说我当时接到电话,听盛嘉年说那话,我也吓了一跳吗?我也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结果,就真只是这段时间我忽略他了,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话儿嘉年在电话里说什么了?你脸色瞬间就那么难看?”江母追根究底的问,说到底还是担心女儿女婿。
江兮想了下:“他说,都什么时间了,还不舍得回家?语气和声音特别严肃,听着都吓人,所以我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可回家后,他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家里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我进屋他一个人坐着,唉,吓得我哟……真以为他出什么事儿,还是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他开口就是怒气冲冲的问我,竟然还知道回来,然后就把这段时间我忽略他的事儿一一给数落了一遍。然后听我有诚意的保证和认错之后,这事儿就结束了。”
江母闻言,轻轻叹气,“既然是这样,那就好。”
江父想要拿手机,也想说几句,然而被江母挡开。
“既然你们俩个没事,那就早点休息吧,别折腾太晚,白天总说睡不够,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江兮应着话,随后挂了通话。
江父那边看江母已经把手机都收起来了,很失望:“我也想问两句,你就怎么就挂了?”
“你有什么好问的?孩子不得早点睡觉吗?”江母反问。
江父无言以对,“我就想跟江兮说两句,让她跟嘉年好好的,别一味的发脾气。嘉年那性子也是够好了,我们家江兮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只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江母点头:“放心,江兮知道该怎么做。唉,只要是两孩子没什么事,那就好了。”
江父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问:“她说,是嘉年觉得忽略了他,跟她吵起来了?”
“我们家那个女婿,哪里是会跟人吵架的人?只是说了几句,兮兮说,心平气和把事情解决了。嘉年那个人, 我看也是个吵不起架来的人。”江母说道。
江父闻言,这才了不再提:“睡觉吧,也不早了,爸妈他们早睡了。”
“他们心里哪里真正把江兮当自己家人过?江兮给的这一切,爸妈只会觉得应该的,已经习惯了从我们母女身上索取,所以现在,我们对他们再好,他们感觉不到。回老家,老二家稍微对他们脸色好一点,他们就觉得 老二一家多好了。我们做的、我们付出的一切,他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江母的控诉,江父只是听着,没有多话。
一旦设计父母的事,两个人意见就没有统一过,争吵就是必然的。
夜里的灯,开了亮,亮了再关,这个长夜,总算安静了。
*
陈菲妍今晚接到梁青云的信息,下班后回家收拾了下,直接去了梁青云家。
很显然她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梁家得一部分,并且承担起了照顾粱骏杰的义务。
所以每当梁青云叫她晚上去家里一趟的时候,她几乎想都没想过拒绝,就一口答应了。不论晚上约了谁,计划要做什么,去梁家照顾粱骏杰,都是她首要的任务。
不论是把照顾粱骏杰当成工作,还是当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至少她下意识已经照顾粱骏杰放在第一位了。不论是被迫的重视,还是自发主动的重视,这都已然成了事实。
这段时间来,陈菲妍对粱骏杰的照顾,孩子自己感受得到,梁青云当然也能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