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锋心中好奇,将这两本小册子拿了起来大概的翻看了一下,发现这两本小册子里的绢纸上密密麻麻用蝇头小楷写满了文字。
暗红皮册子上记满了火星堂给大唐西域各地官员的贿赂情况,每一笔账的时间地点人物和数目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那本黑色封皮的小册子,则是大唐西域各地官员的一本黑账了,将很多官员背后里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以及一些可以威胁和逼迫的软肋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锋心中暗暗惊叹,看来这位火星堂的钱堂主果然与众不同,这间暗室便是他记录这些东西的地方,这两本小册子也会经常更新。
沈锋细细想来,六煞堂能够在大唐西域势力那么大,火星堂居然敢私自采挖金矿,背后若是没些官方保护伞也定然是不可能的。除了结交官府之外,这一红一黑两本小册子,便是六煞堂控制各地官员的另一种手段了。
地方官府和六煞堂这样的邪教会门相勾结,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的龌龊。
沈锋觉得这两本小册子以后有用,便将它们都装入怀中。待岑参从库房之中找到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之后,二人便骑马离开了这间黑店。
沈锋心中暗想,自己接连杀了六煞堂两位堂主,还把他们的金矿给端了,这算是彻彻底底和六煞堂结下梁子了,还不知以后会有多少恩怨瓜葛。
不及细想,沈锋和岑参继续纵马前行,向瓜州赶去。
经过火星堂金矿一事之后,岑参对沈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一路上对其很是恭敬。岑参在西域生活多年,阅历丰富,确实懂得很多,一路上也向沈锋介绍了不少大唐西域的风土人情。沈锋心中也很是高兴,这次和岑参一起赶路,就像是带着一位导游,也像带着一个活字典。
不知不觉中,二人便来到了瓜州城门前。守城兵士查验完了身份之后,二人顺利入城。
这瓜州也是大唐西域一座边贸重镇,天南地北往来客商极多,城里各处很是热闹。沈锋和岑参一起骑马边走边看,心中很是惊奇。
这大唐盛世果然不是虚言,连一座西域城市都如此繁华,那在沈锋心中念念不忘的长安不知又是何等模样!
在瓜州城内转了一圈之后,眼看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二人便找了城内一间较大的客栈投宿。沈锋这次也是小心谨慎,没有出示自己的官牒,而是让岑参用他的身份名牒开了两间客房,二人分开住。
自打两次遭遇六煞堂之后,沈锋心中也觉得暴露自己的官方真实身份以后恐怕会惹来麻烦,索性能不暴露便不暴露,以后有机会再换个名字弄个平民的身份名牒来。
唐代的户籍管理制度很严,每个大唐子民都有自己的身份名牒,就像是现代的身份证一样。出入一些关防严密的城市都要出示自己的身份名碟,查验无误后才能进入。
沈锋想着自己现在也有了些官方背景,再弄一个身份名牒恐怕不是一件难事。
沈锋又点了一些酒菜,在客栈大堂之内和岑参畅饮了一番。岑参酒量不大,喝了半坛子酒便有些不胜酒力了,沈锋却还毫无感觉,就像是喝了点水一样。
和自己那位结拜大哥诗仙李白比起来,这位边塞诗人的酒量确实有些小。
沈锋搀扶着岑参将他送往客房,自己也回到了房间之内。沈锋此时也毫无睡意,便将那一红一黑两本小册子从怀中拿了出来,先打开那本暗红色的小册子在灯下翻看了起来。
沈锋翻看了没几页,瓜州刺史吴竟和其他几位瓜州城内的官吏的名字便出现在了册子之中,收受火星堂贿赂的钱财数目还不少。
想着自己身在瓜州城内,沈锋心中开始惴惴起来。住店的时候虽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在入城的时候自己的官牒可是被守城兵士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也不知自己入城的消息有没有传到这些贪官污吏那里。
既然收了不少贿赂,那位瓜州刺史吴竟和其他官吏恐怕和六煞堂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是知道了自己已经入城,不知会不会前来找麻烦。
沈锋心中也开始担心起来,不知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位瓜州武侯杨感是不是也被六煞堂给收买了。唐代的武侯也就是官衙中的捕快或是维持一方治安的武吏,职位太小,即使被收买恐怕那位火星堂的钱堂主也不屑把名字记在册子之中。
若那杨感真的也是同六煞堂一路的,沈锋心中有些后悔当时将金矿的后续事情交由他处置了。
红册子里其他官吏的名字沈锋大都不认识,好在他认识的王忠嗣、李延风、哥舒翰、郭子仪等人都不在册子之中,沈锋对他们更是敬佩。
看完了红册子之后,沈锋又将那本黑册子拿起来看了一遍。这里面便十分有料了,看来大唐盛世的官场也是黑暗腐败,这些西域诸城的各级官吏确实在背后都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些很是龌龊,钱堂主将它们一一搜集起来记录在案,变成了以后可以为六煞堂所用的把柄。
看来这位火星堂的钱堂主和之前陀罗堂的那位紫烟罗堂主不一样,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却工于心计,用心阴沉狡诈,这一红一黑两本小册子足见一斑。
由于好多官吏沈锋现在都还不认识,他便重点关注了一下黑册子之中记载着瓜州刺史和其他瓜州城内官吏的内容,将其暗暗记在心中,说不定在以后遇到麻烦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看完这两本册子之后,沈锋心中思绪颇多,更是睡不着觉了,索性站起身来在屋里踱着步,平复心绪。
还没走几步,就听“噗”的一声,一个物什穿破后窗的窗户纸射入屋内,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沈锋心中一惊,急忙将这件物什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石块上面绑着一个布条。
沈锋将这个布条解下,只见其边缘切割整齐,像是临时从衣服上割下来的一块布料。
布条上只写着三个字:速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