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前辈,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钟前辈,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
林玄御空而行,紧跟在钟正阳的身后,在无边无际的云海中飞驰,飞了许久都没有到达目的地。
林玄有些纳闷,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钟正阳却都沉默以对,只是自顾自的前行。
林玄渐渐皱起了眉头,他摸了摸腰间的天命玄龟的龟甲,暗暗警惕起来。
虽然说这里是人间道的地盘,相信人间道也不至于刚刚选出他这个人皇剑主就反悔。
但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钟正阳明显对他没什么好感,多点防范还是有必要的。
足足前行了一个时辰,仿佛前路没有终点,依然是茫茫无尽的云海。
林玄终于失去了耐心。
他停下了身形,目光淡漠的看着钟正阳的背影远去。
“嗯?”
钟正阳正飞着,却突然发现林玄不动了,他便也飞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玄,冷冷的质问道:“林玄,你为何不走了?”
林玄淡然道:“钟前辈,不要再绕圈子了,你恐怕没打算带我去人间道的大本营吧?”
钟正阳冰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林玄,渐渐的,他脸色涨红,眼神充满了怒火。
他沉声道:“没错,这的确不是去往万古楼的路,我正在犹豫着,是否带你走一遭去往黄泉的路!”
林玄毫无所惧,玩味的道:“哦?那你想好了吗?”
“还没有!”钟正阳冷冷的道。
林玄不由的一乐,这个家伙倒也直白的可爱,他问道:“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钟正阳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怒火道:“林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诸位帝尊为何放弃姬家子弟不用,反而会选你这只小小的外姓蝼蚁继任人皇剑主!
人皇当年为了人族的延续,以姬族九千六百多人的性命为祭,才最终铸成了玄天剑!
这柄神剑,是姬家无数先祖以鲜血铸就而成,它该世世代代归于姬家!
而你,一个蝼蚁般的小人物,对人族非但无尺寸之功,反而屠戮姬姓子弟无数,你何德何能配享此剑?”
林玄目光闪了闪,平静的道:“钟前辈,人皇为了人族的延续,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有着参天之功,晚辈也甚为佩服!
不过,近十万年来,人族也并没有亏欠姬家,人皇的百万子孙,一直居于人族之巅,享尽荣华,这都要得益于人皇的遗泽。
至于人皇剑为何会落入晚辈之手,我想有可能是姬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人族蛀虫,先祖福泽已尽所致。
具体情况,你应该去质问三帝才对,林某成为人皇剑主,其实也颇为意外的。”
“哼,一派胡言!”钟正阳怒声道。
林玄摩挲着天命玄龟的龟甲,面容微笑道:“请先听我说完,至于你所说我林玄对人族并无尺寸之功,反而大肆屠戮姬姓子弟,这两点我实在无法苟同。
在真武界之时,我林玄抗击龙族,消灭斑族,将亿万百姓从异族的魔爪下救出来,难道这功劳还不及一尺一寸?
另外,我的确杀了不少姬家子弟,但那也只是逼不得已罢了。
对于姬家,我一向心怀敬仰和善意,但奈何,那些家伙不识抬举,不肯给我活路,我又不甘心引颈就戮,所以便只好让他们去死了。
钟前辈,我这番解释你可满意?”
钟正阳手按剑柄,愤怒的道:“满意?我满意个屁!你简直就是在强词夺理!他们想要对你不利,你明明只需击退他们便可,可你毫无仁德,竟然对人皇后裔大开杀戒,你简直不配为人!
今天,我钟正阳或许无法改变帝尊的决定,也不能杀了你,但我一定要教你如何做人!”
话落的瞬间,钟正阳突然飞身而来,一只铁拳散发着强劲的罡风,狠狠的轰向林玄。
林玄眼神微眯,心中不禁被激起了火气,难道就因为那些家伙是人皇后裔,小爷就该对他们逆来顺受?这踏马的什么道理?
别说是人皇后裔,哪怕是人皇当面,也不行!
“钟正阳!就你这种满腔愚忠的蠢蛋,也配教林某做人?简直就是笑话!”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世间到底何为人,只有人皇剑主才有权利去定义么?”
“来吧!看看谁教训谁!”
林玄目光冷冽,沉着应对。
钟正阳挥拳击来,狂风排山倒海,威势凶猛无匹,虽然说是教训,但这含怒的一拳,恐怕足以捶死任何一名天变境强者。
好在林玄绝非一般的天变境强者可比。
林玄毫不犹豫的祭出了天命玄龟的龟甲,嗡的一声,龟甲在天空中涨大,瞬间膨胀到了小山般大小,表面上闪烁着玄奥神秘的符文,烁烁生辉。
轰!
钟正阳的拳头轰击在龟甲上,发出一声惊天碰撞,余威震碎天穹,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变形。
然而,他却仅仅能将龟甲击飞,未能对龟甲造成半点伤害。
钟正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一片龟甲,居然能挡住自己的一拳。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收手,似乎不教训林玄,难消他心头之怒。
然而,当龟甲被他击飞的一刹那,他突然心生警兆,只见迎面射来一片蒙蒙灰光,将他笼罩在内。
“岁月之力?不好!”
钟正阳瞳孔一缩,连忙便要闪身飞退。
但在灰光的照射下,他后退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趋于静止,这令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这一刻,钟正阳心中十分后悔,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小觑了眼前这个小辈。
若是他选择远距离攻击,必定不会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而对面,林玄却一手举着岁月神石,一手持着七杀韶风剑,快速逼来。
眨眼间,林玄逼到了近前,他的嘴角勾着一抹戏虐的冷笑。
“人间道的烈阳剑士,难道就这点料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剑削向钟正阳的脑袋。
只是,当锋利的剑芒离着钟正阳仅仅三尺之时,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