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澹台子鱼抓住这青色玉简的一瞬间,这老者脸色突变。
“你……想不到你竟然活到了今日……”老者面容瞬间变的奇异无比,甚至无比的贪婪。
一股莫大的法力,蓦然突破了时空屏障,抓向澹台子鱼。
澹台子鱼心中一惊,但此时她法相境修为的根基……因果秘术,已经被莲长老封禁,这让她无法反抗这老者的摄取。
眼看她就要被隔空抓去向老者所在的时空,澹台子鱼甚至清晰的感觉到时空场合的波动。
她就宛若被凝固在树脂中的小昆虫一般,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这粘稠无比的时空。
老者望着澹台子鱼,面容扭曲,喃喃自语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原来时空之中给予我的契机,竟然在此处!”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掐决,他身后,那十方祭坛之上,光芒蓦然大盛,长生祈愿之力,源源不断的传入老者体内,让他法力暴增。
“长生!长生!”
源源不断的呼唤,折磨着澹台子鱼的魂魄。
而老者那边,则是法力大涨,吸取之力大幅增加。
眼看澹台子鱼就要被拽入老者所在的时空,便在此时,随着那长生祈愿之力,随着那阵阵“长生”的声音,澹台子鱼怀中,悄然飘出一根羽毛。
一根黑色的羽毛。
这是她在冥域之时,冥域大将矸禺尊者赠予她的宝物。
这根黑色羽毛,静静的穿过了时空障壁,落向老者所在的时空。
“三……三青鸟之羽。”
老者脸色大变。
这根黑色的羽毛,徐徐飘向十方祭坛,落于其中,旋转了起来。
它放出一道道黑色的波动,向外波荡而去。
老者的面容,瞬间惊恐无比。
被这黑色的波动袭击之下,老者残存的寿元,就宛若开闸的湖水一样,倾泻而去。
旋即,澹台子鱼就看到,老者的容颜,飞快的衰老下去。
一瞬间,他就从鹤发童颜,变成了苍苍老者。
澹台子鱼甚至可以估算到,也许下一息,老者的寿元就会耗尽。
但在老者生命的最后时光,他忽然清醒了过来,望着澹台子鱼,传音道:“想不到,我最终还是被寿元蒙蔽了双眼,没有看到你身上还有别的痕迹。”
澹台子鱼沉默以对,她一面倾听,一面严阵以待。那枚青色竹简,已经被她丢到一旁。
老者望着澹台子鱼,叹息道:“想不到你竟然也能修炼到这种地步,不过……这对你,只怕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后,他长叹一声,盘膝坐地:“寿元之劫,不死之劫,长生之劫,世上又有何人能逃得过呢?”
下一刻,老者的身躯悄然化为尘土,崩散一地。
失去了老者法力的牵引,澹台子鱼眼前一花,重新出现在十方祭坛之旁。
只是这一次,她面前的祭坛,有了细微的变化。
祭坛之中,遍布尘土……似乎许多年没有人进来。
而十方祭坛之上,漂浮着一片黑色的羽毛。
这片黑色羽毛陈旧无比,上面原本蕴含的淡淡生机,也几乎消失殆尽,只有极为细微的一丝残存。
澹台子鱼长叹一声。
她可以理解老者对寿元的期待,甚至可以理解老者为什么要抓捕自己。
因为九州界灵分身……似乎寿与九州同。
老者如果抓住她,想必有不少秘法,可以从她体内,提取寿元,甚至和九州界灵一样,与天地同寿。
只是,她自然是不能接受这种事的!
至于老者最后所说,她修炼到这种地步,未必是好事,澹台子鱼却淡然处之。
如果不是修炼到这种地步,她早就任人宰割了,根本就没有资格谈将来会遭遇劫难什么的。
澹台子鱼附身,捡起那枚青色玉简。
这青色玉简,却青翠如旧,看不到半点时光的痕迹。
澹台子鱼默默的将神识探入其中。
内中,果然是关于十方祭岛和昆仑之事。
澹台子鱼细细的阅读了一番,心中很多谜团,就此解开。
按照老者的说法,上古末年,天地之间,忽然发生巨变,两大门派,爆发大战。
一者为道门,一者为佛门。
这两派的实力,都无比雄厚,无数山岳般高大的法相,于山海界内厮杀。将山海界打的面目全非。
甚至,将山海界的根基都打出裂纹,山海界内,接连爆发数十起巨大灾难。
最后,虽然道门获得了胜利,彻底铲除了佛门的势力,但道门也悄然隐匿。不过道门的功法,依旧流传,而佛门的功法,却几乎绝迹。
澹台子鱼微微点头。
这和她所知道的上古末年历史,十分的契合。
道门功法,便是类似天姥派、赤炎窟等等,讲究修行循序渐进,更注重天道自然。
而上古修士的修炼功法,则更天然的接近天地原本的法则。金木水火土五系功法,简单粗暴,深受上古修士的喜爱。
上古修士的这五种功法,后来似乎被人改动过,变成了更好修行的元修功法。
也就是澹台子鱼在洛阳书院中学习的那些功法。
元修的功法,相比上古修士,更加的简单直接,也更适合大部分普通修士修炼。
只是在威力上,元修远远不及上古修士,而上古修士,又比不上上古的道门。
毕竟道门的功法虽然进阶缓慢,但神妙无比,越是到了后期,那种不可测度的威力,就越发强大。
至于佛门,虽然彻底毁去,只有些许残物遗留。但信仰之力的修炼法门,也传承了下来,演化为现今的神道之法。
不过这玉简之中,更让澹台子鱼感兴趣的,是昆仑山。
按照这老者的说法,昆仑山乃是山海界的核心。当佛道大战,将山海界的根基打出裂纹之后,昆仑一脉,并没有去修补这裂隙,反而……主动碎裂了山海界,让昆仑山,飘飞而去。
昆仑山中,乃是山海界寿元的天地根。
当昆仑脱离之后,山海界的寿元,大半被昆仑山带走,这次让余下的修士,遭遇寿元大劫。